一十五.虛無之地的旅程

    在尼福爾海姆的森林中，抱著雙臂的小小海拉，正在和夢魘進行著某種類似于協議的交談。

    但夢魘并不買賬。

    主要原因是海拉小小的樣子和軟弱的力量實在是無法讓人對她太多信心。

    其次，她談話的技巧也有些糟糕。

    談判一開始就漏了底。

    她對夢魘承諾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但夢魘完全看不到海拉成功的可能。

    “你要懂的一點，小丫頭...在勸說別人的時候，是要拿出行動的，不光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

    夢魘很直接的拒絕了海拉，它說：

    “相比聽你的去做一些不知后果的冒險，我倒是覺得站在斯卡蒂那邊勝算更大呢。在她和奧丁戰斗的時候，忠誠的海姆達爾肯定會去幫忙的。”

    “彩虹橋依然會變得空虛，而我要付出些什么呢？”

    夢魘呵呵笑了一聲：

    “無非是時間，無非是等待，僅此而已。”

    “別傻了！”

    海拉尖叫著一巴掌拍在夢魘的樹干上，她像是吵鬧的小丫頭一樣說：

    “你以為奧丁就什么準備都沒做嗎？”

    “我實話告訴你吧，斯卡蒂輸定了...在阿斯加德等待斯卡蒂的可不只是奧丁和他的軍團，那邪靈對此一無所知！”

    “我可不想陪失敗者一路走到黑！”

    “嗯？”

    夢魘詫異的發出了一聲鼻音。

    這如印刻于樹干的人臉立刻反問道：

    “你是怎么知道奧丁有援軍的消息的？告訴我，丫頭，如果你的消息來源是可靠的，那么也許我可以...”

    “我不會告訴你的，這是我的秘密。”

    海拉后退了一步，她警惕的看著眼前的樹干人臉，她狐疑的說：

    “你該不會去告密吧？”

    “嘖嘖，瞧你這話說的。”

    夢魘被逗樂了，它對海拉反問到：

    “斯卡蒂對我很好嗎？為什么要我冒著得罪你和你背后的人的風險，將這個不知道真假，不確定來源的消息告訴她？”

    “而且正如你所說，以斯卡蒂的性格，就算明知道有埋伏，她依然會率軍沖入阿斯加德，她根本不在乎戰爭的輸贏，她只在乎奧丁的生死，不是嗎？”

    說完之后，夢魘和海拉同時沉默了片刻。

    夢魘用自己在樹皮上睜開的眼睛，盯著眼前的小小海拉。

    這個被時間寶石封印的丫頭是沒城府的，這一點黑暗聯軍里所有的大佬都知道。

    她肯定是被誰挑唆了，才有了背叛斯卡蒂，甚至是反戈一擊的想法。

    而且她說的那個不知真假的消息...

    如果奧丁真的有援軍，如果阿斯加德那邊是個陷阱的話，那么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斯卡蒂那里確實不太明智了。

    在十幾秒鐘的考量之后，夢魘對海拉說：

    “這樣吧，小丫頭，你看上去信心滿滿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看到你的行動的話...”

    “你會看到行動的！”

    小小海拉眼前一亮，但同時又很不服氣的說：

    “在你看到空虛的彩虹橋之后，你再決定幫不幫我吧，如果我沒做到答應你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幫我，OK？”

    夢魘再次思考了片刻，那張樹皮的眼睛睜開。

    那雙詭異的，全黑色的眼睛看著海拉。

    它說：

    “好！只要你幫我的仆從們占領彩虹橋...一切都好說！”

    “那就成交！”

    面帶笑容的海拉朝著夢魘樹伸出手，似乎是打算和夢魘握個手。

    但直到她的手伸出去的時候，她才意識到，眼前是一棵樹。

    還是一棵被燒的很凄慘的樹。

    夢魘在樹皮上的人臉看著海拉伸出的手，它一時間非常沉默，而現場的氣氛也變得相當尷尬。

    海拉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她并不知道是該收回手，還是...

    她也沒有尷尬太久。

    幾秒鐘之后，夢魘樹還是彎下一支枝椏，低垂下來。

    就如手一樣，和海拉握在一起。

    “成交。”

    夢魘用符合自己身份和氣質的陰霾聲音說：

    “我會等著看你的行動，小丫頭。”

    —————————————

    “完成了！”

    在返回亞爾夫海姆世界邊境的道路上，海拉對自己意志中的那一抹桔色的光芒說：

    “夢魘也倒戈了，斯卡蒂現在是孤家寡人了！”

    “哦？你真的這么認為嗎？”

    虛榮之王倒好像是并沒有太多的喜悅。

    他慢悠悠的對海拉說：

    “只是因為它向你做出了承諾，所以你就覺得它可信嗎？看來時間寶石對你的封印真的是全方位的，小小海拉。”

    “夢魘，蘇爾特爾，大蛇，這些家伙只是做出了承諾，它們履行協議的前提是完成我們對它們承諾的事情。”

    “它們可以背叛斯卡蒂，難道就不能轉頭賣了你嗎？”

    梅林說：

    “如果不是斯卡蒂那個邪靈實在是太過遲鈍以及冷漠...”

    “我的意思是，她如果表現的稍稍正常一些，我們做出的這幾個拙劣的拉攏就都不會成功。”

    “但它們還是答應我們了！”

    小小海拉不服氣的說：

    “這就說明在我們和是斯卡蒂之間，它們選擇了我們！我們比斯卡蒂更值得信賴！”

    “不！”

    梅林回應到：

    “它們不是選擇了我們，它們只是忠于自己。”

    “參與到這戰爭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海拉，它們在意的只是達到目的，它們并不在意誰幫它們做到，你不該不懂這一點的。”

    “這次事情結束之后，如果我們還能保持聯盟的關系的話，我真的要找至尊法師拿來時間寶石，為你解開這個封印了。”

    “它太影響你的智慧了。”

    面對梅林的說法，海拉這一次詭異的沒有反駁。

    她也早已經受夠這8歲的自己了。

    至尊法師那個光頭女人，真的是太狠毒了！

    “那么接下來要做什么？”

    小小海拉問到，這種暗地里的秘密活動，讓她有點上癮了。

    就像是個真正的8歲小丫頭一樣，對于任何秘密行動都頗有興趣。

    “接下來，等待吧。”

    梅林說：

    “該做的都做了，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等待決戰開啟，等待斯卡蒂打破國度之間的空間束縛，率軍進入阿斯加德。”

    “你別忘了給剩下的6把恐懼戰錘尋找主人，這是大蛇吩咐的事情，剩下的，就靜觀其變吧。”

    梅林又叮囑了海拉幾句，然后結束了聯系。

    在廢土地獄的王座廳里，他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懸浮的另一道投影上。

    那是在群星之間，一道金色的流光正橫穿過陌生的星域，那是兩頭龐大的山羊牽引的金色戰車，在那戰車籠罩的流光之中，托爾和洛基正在交談著什么。

    渡鴉大君側耳聽去，很快，兩兄弟的交談就落入了他耳中。

    “我們是不是走錯了路？”

    嬌媚的聲音從戰車后座傳來，穿著一套綠色風衣長裙，雙肩上披著白色絨毛大氅，高聳的胸口上有一團白花花的光澤。

    她手握點綴著藍寶石的金色法杖的洛基，正百無聊賴的靠在戰車的椅子上。

    她用左手撐著下巴，右手無聊的在手杖上跳來跳去，那如白玉的手指就像是在彈琴一樣。

    這姑娘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嘴唇，涂著綠色的口紅，看上去頗為古怪，但也給她漂亮美麗的瓜子臉增添了一絲別樣的氣質。

    有些放蕩不羈，也有些許邪惡。

    “我問你話呢，托爾。”

    洛基撥了撥自己的黑色長發，她看了一眼眼前的星空，她說：

    “我們都在這片星域狂奔了快一個周了，還沒到那個什么虛無之地嗎？”

    “星圖是沒錯的。”

    駕馭著山羊戰車的托爾穿這一套阿斯加德遠行旅者的皮甲，披著紅色的披風，手邊放著一把黑色的戰斧。

    一個周的時間都在群星中狂奔，這讓托爾看起來有些胡子拉碴的。

    但英俊的人什么時候都是英俊的，那些唏噓的胡茬又給托爾增添了一些頹廢的感覺。

    “按照我們的速度來算的話，應該就快了，弟弟...呃，我的意思是，洛基。”

    托爾回頭瞥了一眼洛基，發現后者正拿著一面手鏡，另一只手握著口紅在補妝，那嫵媚的姿勢，讓托爾想起了清晨化妝時的簡。

    于是那句“弟弟”是怎么都叫不出來了。

    “你可以繼續叫我弟弟。”

    洛基風情萬種的瞪了托爾一眼，她說：

    “這個詛咒遲早會解除的，我可不希望你改叫妹妹，結果到時候換過不來就麻煩了。”

    “呵呵”

    托爾干笑了幾聲。

    這一個周他過的很艱難。

    并不只是因為失去神力讓他在群星中奔馳感覺到疲憊，并不只是疲憊，還有和洛基相處的模式。

    托爾曾經和自己的弟弟無話不談，但現在他突然發現，在弟弟突然變成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之后，自己居然不知道該怎么和洛基相處了。

    偶爾的擁抱？

    算了吧，洛基身上的香水味總讓人有些想入非非。

    開玩笑？

    算了吧，和漂亮的女人開葷段子玩笑會被人說是性騷擾的。

    一起洗澡？

    算了吧，托爾可不想在洛基面前出丑，那會被嘲笑一輩子的。

    就連吃東西的時候，講究格調的托爾都要讓弟弟先吃，女士優先嘛。

    但這些還不是最麻煩的。

    咬牙者和磨牙者拉動的戰車很寬大，但只能夠讓兩個人并排睡在其中，以往的時候，托爾和洛基睡在一起沒問題，但現在就不行了。

    雖然洛基屢次表示無所謂，但萬一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對吧？

    真的挺尷尬的。

    更讓托爾擔心的是，洛基最近好像找到了一些很糟糕的“游戲”，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托爾總感覺，洛基在有意無意的引誘他。

    偶爾露個腿啊，或者從背后貼過來啊。

    最糟糕的是，這山羊戰車就這么大，外面就是群星，托爾躲都沒地方躲。

    “必須加快速度了。”

    托爾咬著牙，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什么？”

    補完妝的洛基抿著嘴唇，看著自己的哥哥那一頭金色的長發，她說：

    “你說什么？”

    “沒什么，呃，瞧，我們到了！”

    托爾看著眼前的群星，在山羊戰車踩著破碎的星環。

    呼嘯著繞過一顆行星之后，在那閃耀著紅紫色光暈的群星帷幕中，一顆和小行星一樣龐大的遠古生物的顱骨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那像是個機器人死后留下的骸骨，上面有些可以分辨出的機械結構的殘留。

    但又像是某種生物。

    它也有類似于人型生物骨骼的結構。

    “虛無之地？”

    洛基也是第一次看到群星中這奇跡般的造物，她像是年輕的女孩一樣趴在哥哥肩膀上，就那么騎在托爾背后，一手舉著法杖，一手抱住托爾的腦袋。

    在齊腰的黑色卷發的舞動中，她發出了一聲歡呼。

    “耶！我們終于到了！”

    “呃。”

    被香水味弄得有些暈頭轉向的托爾抓著韁繩，他艱難的說：

    “洛基！下來！快！這像什么樣子！你現在是個姑娘，見鬼！體面一點！你腿走光啦！”

    兩頭山羊也發出了古怪的嚎叫聲，在托爾和洛基的打鬧中，這輛速度極快的戰車如流光一樣駛入虛無之地的入口。

    也就是那巨大生物顱骨的眼眶，然后在充滿了工業噪音和古怪氣味，就像是混亂的蒸汽時代工業區一樣的城市上空落下，落在了還算干凈整潔的商業街入口處。

    “啪”

    金色的踏板從戰車邊延伸下來，風度萬千的洛基摔著頭發，邁著優雅的步伐，在穿著高筒馬靴的大長腿的搖擺中，她走下階梯。

    風度萬千的大美人左右看了看，找書苑www.zhaoshuyuan.ｃom 然后發現一個和獸人差不多的類人生物正呆滯的看著她。

    似乎淪陷在了她的美貌之中。

    這讓洛基非常得意，她擺了擺長發，朝著那家伙丟出一個飛吻。

    “砰”

    還沒等那獸人類生物有什么反應，一把呼嘯而來的黑色戰斧就砸在了那家伙腦袋上，然后在符文閃耀中，又劃過一圈，落回了跳下戰車的托爾手中。

    托爾面色冷漠的看著周圍那些古怪的家伙，他伸手將洛基護向身后。

    托爾解開兩頭山羊的韁繩，在那野獸的低沉咆哮聲中，他對周圍那些丑陋的外星人說：

    “離我弟弟...呃，妹妹遠點！你們這些雜碎！”

    “收藏家在哪？我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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