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打開,一隊身著重甲手持長槍的士兵井然有序地出了城門。
森寒的槍尖和猙獰的面甲讓來往的行人無不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雖然明知道這些是皇帝陛下的禁軍,不會攻擊他們,但看著那兇神惡煞的模樣也不由得膽寒。
這些鎧甲和兵器可不是樣子貨,它們是采用新工藝打造的制式軍械。
在保證威能的前提下做到了完全統一,并且可以結成戰陣困殺強敵。
雖然他們都是低階修士,但等閑金仙都不敢與大規模的軍隊對上。
雖然這些士兵比較嚇人,但也是紀律嚴明,嚴格執行著軍人的本分職責。
所以過了最初幾天,所有人都放下心來,該怎么過依舊怎么過。
甚至因為軍隊的護佑,人們而更有安全感。
但是有一小部分人卻知道的更多。
他們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帝的禁軍,前些日晚上經常有飛星劃過,只有修士們知道那是一艘艘戰艦。
這些士兵也都來自天外,如今想必每座城市都有他們的存在。
軍中自有運兵傳送之術,若是一處遇襲所有的士兵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送過去。
而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其他兵種,槍兵不適合城市巷戰,但平日警戒巡邏都是由槍兵負責。
“看來真的是快了!”
憑欄處,江流兒嘆了一口氣。
朱家是名門望族,府第也比江家要闊氣許多。
起初江流兒不知該如何面對朱家之人,對于他們他總是有愧的。
但是自他到了朱家之后,卻是沒有一個人因此事責備于他,甚至連私底下的小話都沒有。
所有人甚至便把他當做朱家的新姑爺來看,想來只要年歲足時朱夫人便會安排兩人成親。
而終于在江流兒忍不住想去詢問之時,朱夫人主動找他談了起來。
燈火搖曳,一排十幾尊黃銅的燈架將大廳反射地十分明亮。
江流兒進來之后便見到了那一身縞素的朱夫人,不待他遲疑兩個丫鬟便走出去帶上了門。
“過來坐吧!”
朱夫人十分平靜,三十出頭的年齡臉上已經乍現一絲皺紋,頭發中也能看到幾縷銀絲,眼中除了深深的哀痛之外便就只剩溫柔了。
“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想問的,該說的今天我都會告訴你。”
不待江流兒發問,朱夫人便率先說了出來。
“對于亡夫——你朱伯父的過世,我也從各方面了解過了,這怪不得你你也不必太過介懷。”
江流兒沒想到朱夫人一開頭便挑明的這件事。
“這幾個月的時間我也對你各方面以及先前的事跡都有了了解,你確實是個善良孝順,負責任而且聰明的好孩子。”
朱夫人指的自然是之前江流兒為父母洗刷冤屈之事。
“亡夫的遺命便是讓你和燕兒定下婚約,這方面我也十分贊同。但如今你已經出世修行,須要談談你的想法。我這兩個女兒寶貝得緊,不可讓她們任何一個受一點委屈。”
江流兒一愣,在他心底卻是從來沒有正視這件事,每當臨頭就是逃避,畢竟沒得經驗一時間也不知所措了。
朱夫人輕笑,她一眼便看出了江流兒的窘迫。
“又不是叫你現在娶她,你只需回答我是否喜歡燕兒,又是否愿意日后好生對待她。你江家先前的產業崩毀大半,我朱家花費心力也只收攏保全了小半,日后準備作為燕兒的嫁妝盡數奉還。”
說完似乎是怕江流兒誤會。
“你放心,即使你對燕兒無心,只要說個清楚明白,這家產也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那么,你是否喜歡燕兒?”
江流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管如何那不喜歡三個字卻是說不出口。
一路上的經歷歷歷在目,除了初時的刁蠻,之后朱飛燕都對他照顧有加,在她身上江流兒再次感覺到了家人的溫暖,若是昧著良心說不喜歡不是他之所為。但要談及情愫,又不是他這個年紀能想的明白的。
至于談婚論嫁更是不說。
此時他只能悶聲點點頭。
朱夫人自是喜笑顏開,寒暄了幾句便讓他回去了。
門里門外,人的心情俱是不同。
江流兒神情恍惚,心中五味雜陳,第一次迷茫了起來。
在得知將要大戰的時候他能冷靜思索清醒面對,面對道人的折磨他也能抵死對抗,但此時竟手足無措起來。
且不說江流兒如何作想,朱夫人也是面露疲色。女兒是外人家的,兒子又尚且年幼。
往日里挑在男人肩上的擔子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也是出生名門,聽從父母之命嫁到朱家,起先也迷茫過也抗拒過。
但十多年過來,膝下兒女雙全,丈夫也頗為體貼,倒也能這么過來。
歸了心之后倒也迷戀上了男人那獨特的性情,他成了她的主心骨,她成了他的賢內助。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主心骨倒塌了她就該站起來守住男人的家業,守住這個家。
等兒子長大了她就能帶帶孫子,頤享天年了。
大女兒已經有了托付,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女兒。
江流兒品性樣貌皆是上佳,而且她能感覺到這個少年的不一般。
而全程躲在屏風后面偷聽的朱飛燕則是心里甜蜜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人青梅竹馬,說不喜歡那是假的。
能讓這個從小都叛逆的姑娘遵從于媒妁之言的自然是心意的郎君了。
帶著心滿意足,朱飛燕哼著歌蹦蹦跳跳地回了房。
明天還要早起,給江流兒做早飯。
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那她就應該提前學習作為妻子該做的,讓這個沒有家的小男人有個能在心里記掛的家。
北域鎮宮,天元城內。
九五之尊的皇帝沒有了平日的威嚴,正溫和地與人對坐下著棋。
“北域是偏遠之地,而鎮宮則是偏遠中的偏遠。想不到也能逢到這千萬年來不曾遇到的機會,就是不知道這次星門開啟又會帶來什么新鮮事。”
坐在他對面的事一個俊朗的中年男子,手執白子落在棋盤上。
“總之不會是什么好事,不過你不擔心么,這對于你這鎮宮世界來說絕對是一場浩劫。”
皇帝搖搖頭。
“躲是躲不掉的,能做的我都做了,到時候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了。”
中年男子點點頭,自嘲的笑了笑。
“我們這種小角色只是棋盤里的棋子,連我們自己的命運都無法左右,又如何去左右其他人的生死呢?”
說罷只覺索然無味,擲子起身憑欄而望。
“你這皇城腳下十分莊麗呢,百姓傳宗業,萬家燈火明。也許作為凡人也是一種幸福呢?”
皇帝也不搭話,悠閑地收撿著棋子。
“你不要岔開話題,輸了就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