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塞萬訶德的選擇導致灰霧中出現了另一種畫面。
在兩種覆罌草的作用下,那個一直把故事唯唯諾諾的講述的落魄男人,他的神情多了幾分豪壯,而另一側,那個波瀾壯闊的史詩一般的畫卷中,反而添了幾筆柔和的人文關懷。
一萬只眼睛會看到一萬個故事,塞萬訶德眼中的故事還在上演。
.........
我放下了記錄歷史的筆,我聽見了鎧甲的摩地聲,我還聽見了夜梟的咕嚕聲,它是叛逆的萬騎長,阿克泰翁的寵物,他不愿意稱自己為萬騎長,每當古斯塔夫這么稱呼他,他都會糾正說,自己是萬獸長,我還聽見吞酒的聲音,吞酒聲之后,是一聲酣暢的哈氣。
我一直靠在石頭上,悠閑的喝著所剩無幾的葡萄酒,有些寒冷,我裹緊了古斯塔夫留給我的披風,在頸子前打了一個難看的結。
所有聲音都停止了。
我是說這類人杰的聲音都停止了,我想今晚的工作到此結束,在回到營地之前,我還有一個任務必須完成把肉干和酒全部吃完。
一個男人獨處時可以高尚,但是一群男人則不一樣,我如果把肉干和酒帶回營地,我敢保證,除了酒肉無存,我的胃都會被剖開,他們會把有酒肉味道的我吃的干干凈凈,而且這還是在秘銀騎士的陣營中,得來的最好的結局。
我刻意留了最后一口葡萄酒,最后兩片肉干,準備讓其中一塊在咀嚼的稀爛的時候,用葡萄酒沖服,而另一塊肉干,我要在回程的路上吃但愿霜狼不會被這味道吸引。
我嘴里叼著最后一塊肉干,懶洋洋的站起了身,披風在背后飄揚,給我了一種想要征戰的奢望感,我醉眼迷離的抬頭,膽子突然就壯大了起來,我踮起了腳,揚起了頭去張望,圓桌上的燭火還沒有熄滅,燭火后的高山和密林的暗影,儼然就像被照亮的金色廢墟。
人去之后,燭火還不熄滅。
這不想是古斯塔夫的作風,他是連隊伍離開之后,糞便必須全部掩埋的命令都發布的王不知道該不該稱他為王,他的萬騎長們一直勸誡說他足夠稱王,但是古斯塔夫不同意,他甚至讓所有人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我在思索,要不要去熄滅這只蠟燭,隨便把銀制的燭臺占為己有,我的動作早就發生在思索之前,我在這么想時,我的手都拿起了燭臺。
“古斯塔夫”我被嚇得壓著嗓子在說話。
真愚蠢,酒精太容易使人專注,我全身心的專注著偷竊,忽略的燭火后的古斯塔夫。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不負鎧的他。
我每一次見到他,都是隔著一個紀元那么長的距離,我能看見他的駿馬跑動時飛揚的流火和流光,看見他的長劍纏繞著猩紅和漆黑的勇氣,還能聽見他的聲音,他的聲音是有形的,每當他在萬軍面前說話,我就感到雄獅在我耳畔。
這就是古斯塔夫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眼睛中映照著還在閃爍的燭火,那就像是他雙眼本來的樣子。
他穿著簡單的布衣,寬松的袖口露出了他纖細的手臂,布衣上隱隱的有著星星那樣柔和的光芒。
我一直知道他的目標,古斯塔夫一直想要終結那只巨龍的企圖。
不可能,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這么判斷,這么瘦弱的身軀,我猜測他拉不開重弓。
“冷嗎?”他柔和的問我。
“不冷。”一說完,我就打了個冷顫。
古斯塔夫開心的笑。
“冷的話,坐下來,靠我近點,也把蠟燭護好,光明會給人溫暖的感覺。”
幸好目前我的工作已經結束,否則以我喜歡跳過記錄的習慣,我會這樣記錄:
古斯塔夫:“冷嗎?”
史官:“不冷。”身體冷顫。
古斯塔夫:“那快些回到營地。高山之巔雖然靠近太陽,可太陽也有休息的時候。”
有點奇怪,我自以為是的先見之明讓我覺察到了古怪:
為什么古斯塔夫沒有讓我回去,反而讓我坐下?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身旁,是那張秘銀騎士的座位,他在上面沒有留下一點溫度。
當我坐到了古斯塔夫身邊,我感到了奇異的地方,我的身子仍然很冷,但是我的內心一點都不懼怕,無限的光從心里在照亮。
這大概就是這位王的關懷。
古斯塔夫抓住了我的手,挽起了我的衣袖,他看見我手臂上冷起來的疙瘩在笑。
“真的不冷?”
“真的不冷。”我這次是說的實話。
“我來自弗雷姆。這里的氣溫對我來說是溫暖的。”
這我知道,古斯塔夫對過往很少掩飾,只要你問,且敢問,他不會不答。
“看你的表情,你知道我的經歷?”
我不知道打聽古斯塔夫的事情算不算冒犯,不知道該怎么說。
“不敢承認知道。”古斯塔夫又笑了起來。
他很愛笑,一種讓人不敢共鳴的笑。
“就包括我自己,都在懷疑弗雷姆還在不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古斯塔夫把蠟燭移動了一下,靠我近了些,“那個雪國,是巨鯨的一部分,巨鯨可能早就走了。”
我發誓,我沒懂古斯塔夫的這句話。
“你知道弗雷姆人怎么驅寒?”
“鹿血酒。”我精明的回答。
誰都知道古斯塔夫鐘愛這種酒,好多人都聽過古斯塔夫對這種酒的贊歌。
“喝過?”
“喝過馬奶酒。”我不喜歡馬奶酒,但是這是所有靠文字為生的人必須的標志。
“嘗嘗鹿血酒,這可以讓你在三個冬天之內不長凍瘡。”
古斯塔夫點了點腰帶。上面別了個酒壺。
他要我去取。
我遲疑了一下,他在問我:“別怕。”
我探身,彎腰去取,他按住了我的頭。
“別怕。”他梳理貓毛一樣,溫柔的撫摸我的頭發。
我知道該怎么做,又有那個史官不這么做呢?
我一口鹿血酒都沒有嘗到,可能以后也不會,更可能它會成為另一種東西的暗指。
“辛苦了。”古斯塔夫扯起我的頭發,用他寬大的衣袖擦拭我的嘴唇。
他靠近了我的耳邊。
“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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