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薩爾從高山上扔下來的戰斧如同推動了因果的齒輪,它慢慢的推動,一個齒輪帶動著另一個齒輪,當格薩爾王和諾蘭在山頂站了很久之后,他們才聽見山下的不安和憤怒。仿佛是今夜在田間扔下了石子,在第七夜才聽到驚擾起的蛙聲一片。
“發生了什么事情?”諾蘭關心的詢問。
格薩爾王扣著嘴角上的薄皮,把它放在嘴里咀嚼了半天后說,“聽聲音是在咒罵,能讓在狂歡中的沙特阿卡人憤怒,那發生的事情就不會是小事。
“走吧,跟我下去看看。走平坦的坡道,這次不是比賽。”
諾蘭跟著格薩爾王,沙特阿卡的全幅地圖已在他的腦中完整的繪制出。
“我還以為你會為了騎士之心從這里跳下去。”格薩爾王沒有來由的補充了一句。
“比賽已經結束。”諾蘭沉著的回復。
“但是你輸了。”
“坦然面對失敗,才是騎士。”
“不為了勝利重新找些方法?”
“就算要這樣,我也不會從這里跳下去以證明比你速度快。”
格薩爾王下意識的摸了下后腰,才想起那柄戰斧已經扔了出去。
.........
戒巖上的維塞克此刻在一張長桌上,他把麥芽酒倒進了肚臍,讓其他人把這個深坑當成酒杯喝酒。能做到忍住惡心的飲客可以從他肥肉的夾層中拿到金錢的獎賞。
文蘭擠進了人堆,他提著掛著酒囊的繩索,推開——或者打退了所有想要進行這個游戲的沙特阿卡人。
“戒巖上的維塞克。”文蘭故意提及他的職責,“這個游戲設計的很好玩嘛。”
“那是當然。”維塞克在迷離的醉眼中根本看不出是誰在和他說話,“作為戒律的設計者,設計一個游戲比掠奪大陸還要簡單。”
狂歡中的沙特阿卡人一齊大笑。
“我能參與嘛?”
“所有人都可以參與,如果你是女人,我還會告訴你哪一坨肉里面夾的錢最多。”
又是一陣大笑。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那看來你經常找我哦——”維塞克的聲音輕佻。
而他在這句話說出來后,還稍有清醒的人都不敢大笑了,這是伊利亞的副船,格薩爾王的養子,文蘭,因此在維塞克這句話說完后,這里窸窣的笑聲像之前大笑的回音。
“那我直接把酒倒在你藏錢最多的肉里怎么樣?”
“那最好不過——哈哈哈——啊!啊啊啊!”
文蘭的酒囊中裝的是滾燙的沸水,它們全部沸沸揚揚的向維塞克進攻。
如今的維塞克在登上戒巖時,需要兩個人攙扶,他并沒有年老,而是太過肥胖,但是,在被沸水攻擊之后,他比躍出海面的飛魚還要靈巧的蹦離了長桌,猛烈的大跳,肥肉中藏著的金錢嘩啦啦的掉。
“啊!啊啊啊!啊啊!”維塞克的大叫持續不斷,金錢的落地激動起了沙特阿卡人掠奪的本性,他們亂成一團,在維塞克周圍搶奪,斗毆。
趁著混亂,沒人去注意維塞克,文蘭用手臂一把勒住了維塞克的喉嚨,把他拖出了熱鬧的中心。
“文蘭,文蘭文蘭。”維塞克比在以神靈為對象的祈禱還要急切的呼喚著文蘭的名字,“我剛才不知道是你,一點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是你......”
“酒醒了?”
“醒了,醒了!”
“今晚你會很忙。”
“應該的,應該的,為了沙特阿卡。”
文蘭把肥胖的維塞克帶到了戒律指定者的家中,“看清楚了,你的家是這?”
“是這。”
維塞克被踢進了房門,門外的文蘭用王者一樣的姿態在命令著:“把你那身戲服穿好。”
“什么?現在?誰還需要解決?”
“穿——好——”文蘭的每個音節都像是一把鋒利的斧頭劈進了維塞克的家。
維塞克跌跌撞撞的服從了命令,一衣相傳的戒服越來越不符合維塞克的身形,如果不是胸口那一個象征著圣子,神靈和凡人的三圈鐵環,根本看不出這就是在戒巖上比孤島之王還要權威的戒律者。
他拄著戒杖,艱難的走了出來,緊憋的衣服把肥肉全部堆積到了下巴,讓維塞克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在肥肉上畫了一張臉。
“要我怎么做?”在沒有登上戒巖之前,維塞克已經完全屬于王的工具。
“根據你看到的來判斷。”
“我需要看到些什么,我能看到些什么。”維塞克鄭重的在問。
文蘭完全想不到,孤島之王對于戒律的控住已經到了這么強悍的地步,曾經能在戒巖上聽取神靈的指示,罷免一個孤島之王的存在,現在在戒巖上只說王想聽的話。
“我帶你去看。”
“好的,我會保證戒律的公正,不過——”
“不過?”
維塞克談論到這里改變了唯唯諾諾的狀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向著維塞克伸出了肥厚的手掌,“任何事情都有價碼。”
原來如此,文蘭歪著嘴角思索,這就是王不能親自教導的心術。
“我會以你的判定來給你報酬,你要想我之所想,越貼近我的想法,報酬就越多。”
文蘭認為這句不加思索的話,比格薩爾王的心術還要高明。
.........
當格薩爾王和秘銀的諾蘭從山上走下,孤島之王看見維塞克已經登上了戒巖,他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維塞克獨自一人上了戒巖,他的狼狽完全不敢去細想。
“格薩爾王。”文蘭走到兩人面前。
格薩爾王在用眼神詢問這一切文蘭是否知情。
文蘭點頭后就站在了擁擠的人群中。
即便戒律已經被孤島之王完全控制,對于大多數沙特阿卡人而言,當維塞克站上了戒巖,他的權威就遠遠大于了格薩爾,因為此時的他近乎等同于神靈的代言人。所以是否在戒巖下就把維塞克控制,是格薩爾王每次必須過問的事情。
“你沒有見過吧,”格薩爾王對秘銀的諾蘭說,“這是孤島審判犯人的方法。”
“從來沒有見過。”
“你看戒巖之上,那個是戒律的制定者,維塞克,這個時候他的權威比我還要大。”
格薩爾王沒有理會諾蘭的震驚,他在期待著維塞克的審判,以此來確定文蘭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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