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中,艾爾蘭拿著一把箭矢,緊緊握在了木弓上。
這個敏銳的弓手早就觀察過森林的動向,他的判斷是,如果真的遇到了森林的攻擊,點射根本不起作用,樹木和人不同,它們不會在中箭之后就立即行動受阻,也不會存在一擊制勝的致命傷,如果真的要在森林找到一條生路,速射是最基本的條件。
波羅受到了艾爾蘭的影響,也在下意識的觀察過進入森林時,其他戰士的行為,他偷聽過勒龐的動員,還有札維克的密談,他得來的消息是,無論森林中具有怎樣的詭異,樹木怕火的特性是不變的定理,他也看到過,很多戰士在闖進森林時都拿著火把,于是他也有這樣的準備。
當波羅在潮濕的森林中掏出了打火石時,艾爾蘭立馬怒踢向他,并搶過了石頭。
“你在干什么?”百夫長的咀嚼肌完全就是他情緒的外放。
“樹木怕火啊。”波羅因為好意被打斷而有些不滿。
“我們現在更應該怕死才對。”
“什么意思?”
“我不怕戰死,戰死是戰士的宿命,但是我不能讓我的戰士用毫無意義的方式去擁抱死亡,不許點火,在森林里不允許任何人為的明火,聽見了?”
波羅搖晃著腦袋,“聽見了。”
對于用火燒林的做法,艾爾蘭在初期是贊成這個做法的,初期,這是百夫長懷念的詞匯。
因為在戰爭的初期,他們的萬騎長札維克還是真的想要取得勝利,也不知道是不是戰士的有去無回喚醒了萬騎長的墮落之心,在看到請求增援后大批大批來到的物資,札維克逐漸的不把戰士當成生命,而當成了作戰的理由。
艾爾蘭在看到戰士們的燒林沒有作用后,曾經在一個夜晚偷偷驗證過這個方法到底錯在了哪里。
他用一支火箭【身寸】入了森林,燃燒的箭矢在入木后,經過幾個光影的遮擋,就全然熄滅。
隨后,這位百夫長采用了他獨創的艾爾蘭速射法,一連串燃燒的箭矢飛進了森林后,他看見樹根會具有趨光性一樣靠近光源,它們會從根芯中吐出樹汁把火悉數熄滅。
這個時候他就知道,火焰絕對不能在森林中使用,它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告訴森林入侵者具體的方位——然而這個進言,完全就沒有對萬騎長和他的幕僚起到一點點作用。
“把火絨一起交給我。”
“艾爾蘭,你剛進入了森林,就變成了沙特阿卡人,什么都要掠奪?”
“給,我。”艾爾蘭收到了火絨,“聽著,波羅,這一次我不會選擇忠臣,如果萬騎長不背負起他的責任,那么我宣誓的忠臣就因為他的失職而終止,整個過程我都把百夫長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我現在的任何做法都沒有錯。現在我執行最后一個命令,當我看到了晚上那一波進入森林的戰士的狀態,我們的任務就結束。”
“結束?”
“結束。我們逃。回到古斯塔夫身邊,告訴他這里發生了什么。”
百夫長把木弓也背在身在,在強調了不允許深入后,把火絨有條不紊的纏上了箭矢,火絨有富余,于是他隨便在幾枚打火石上也纏了幾圈火絨。
“你剛才還告訴我不準點火。”
百夫長鷹一樣銳利的銳利的眼睛盯了一眼波羅,“我讓你看看為什么不能。”
燃燒的箭矢飛向了樹木,不久之后蛇樣的樹根就蜿蜒而來撲滅了火。
“那些舉著火把的戰士。”波羅震驚的在說。
“毫無疑問的死了,你注意到生長在深處的樹木中,那些樹的樣子了嗎?”
“沒有。”
“蠢貨!”艾爾蘭發泄完畢了怒氣后,時不時的就往森林深處【身寸】幾支燃燒的箭,“接來下,我們在深入一點,確認有沒有幸存的戰士在和埋伏著的海盜戰斗,你只要看到我向天空【身寸】出的的火箭就往森林外逃,在放置木船的位置等待我的匯合,不要發瘋的參加戰斗,火箭是給勒龐的信號,也是我們任務結束的信號。”
“火會暴露我們的位置。”波羅提醒。
“我們在火的位置嗎?”
波羅總算理解在森林中行走到現在都平安無事的原因,那些可以殺人的樹木都去應付火焰了,對于兩個戰士無暇他顧。
“古斯塔夫見過你嗎?”波羅技癢,拿著長劍胡亂砍。
“沒有。”第一個箭囊中,最后一支火箭離弦而出。
“如果他見過你,艾爾蘭你絕對不會只是百夫長。”
“我從羊倌成為了百夫長。”艾爾蘭糾正了這句毫無感恩的抱怨。
艾爾蘭在前進中時不時回頭看波羅有沒有跟上。
對于沒有對手讓波羅戰斗,因而導致波羅在森林中百無聊奈的胡亂揮劍發力的行為也沒有多加制止,但是當波羅把劍砍進了樹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且砍得極深,在與自己落下很了長的距離后艾爾蘭終于憤怒了。
“如果你繼續像小孩一樣炫耀武技,我就砍掉你一根手指頭,看你怎么繼續揮劍。”
“不是的!艾爾蘭,我是拔不出來了!快過來幫忙。”
“你當然拔不出來,你砍太深。”
“我沒有砍,我的劍被吃了!”
艾爾蘭箭在弦上,拉滿了弓,觀察著四周向回走,直覺告訴了百夫長,艾爾蘭此時面對的是超出了經驗判斷之外的物種。
“樹瘤?”艾爾蘭站在弓箭的射程之內后,就沒有繼續走進,隨之就是一箭。
“不是。”在這一箭被彈跳著的樹瘤吸收后,艾爾蘭否認了這個判斷,“放棄這把劍,這個物種我沒有見過。”
“這是一把天殺的好劍。”
“放棄!”艾爾蘭看到了,這把劍在彈性十足的樹瘤中越來越短,是在吞噬這把劍,“放棄!它可能也會把你吞了!”
“那就吞吧!這是一把該死的好劍啊!”
沒有辦法了,艾爾蘭把滿弓的箭矢從樹瘤身上轉移到了波羅身上,他松弦,利箭擦過了波羅的手指,波羅松手叫痛,從對戰士的偏執中解脫。
百夫長拖著波羅就跑,可沒有跑幾步,他鷹般銳利的眼睛看到越來越多的樹瘤從遠處蠕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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