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兼具了野心家與狂信的信徒的嘗試失敗之后,眾多的教士心中五味雜陳。
一方面是知道不能就這樣離開孤島后的失落,另一方面,是看到這個狂信徒并沒有獲得比自己更多的主神青睞后的滿意。
這個狂信徒盯著血肉模糊的雙手,在哀痛中擁抱著難以置信——明明我如此虔誠,為什么主神你不寵愛我?
接下來,目睹了全過程的斷指的杰洛從這個游戲中找到了比殺戮還要開心的樂趣,他抱著柴火,把火焰燒得更旺。
他興奮的眼睛中都閃耀著紅火,噴著火星在催促著格薩爾王道,“格薩爾王,繼續玩,格薩爾王,快繼續,要是木柴不夠,我今晚整晚都是伐木工。”
格薩爾王沒有制止杰洛的喜悅,但是自己只是非常嚴肅的在說,“我當然會繼續,直到在崩解他們的信仰之前,我就會繼續。”
杰洛沒有察覺這句話在講什么,而對飼養早就厭煩透頂的文蘭知道,格薩爾王的這句話是對自己在說。一時間,文蘭似乎抓到了讓戰俘們飽腹的最終目的。
接下來,格薩爾王再一次的,無數次的,不厭其煩的把埃拉的神像放進了烈火中焚燒,而想要證明主神埃拉在沙特阿卡仍然可以打敗本質是偽神、邪神,或者根本就是惡魔的奧多的教士們也都嘗試了這個考驗,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而且無一例外的,每一個失敗的教士都在杰洛的哈哈大笑中,悲戚的看著雙手,在哭泣中思考著是那一個環節導致了埃拉在此時的背離。
最后教士們又在用“嗚嗚啊啊”的叫喊,以求得用經文來治愈手上的疼痛。
格薩爾王搬來了一桶泥沙,準備結束這個結果既定的試煉,他對著教士們說完了最后一個承諾:
“這項考驗長期有效,而且你們隨時都可以來進行,只要你們覺得你們的主神終于聽到了你們的祈求,你們感受到了祂會給你們的幫助,或者祂直接降臨在了你們某個人身上,都可以來拿起這個燒紅的神像向我證明。”
“還有沒有人要嘗試!”格薩爾王提出了最后的詢問。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直面帶揶揄,沒有參與背誦經文,也沒有參與最初對雕像的搶奪。
在沙特阿卡的故事中,天神奧多會常常裝作凡人的樣子的人間周游,會留下幾個子女,也會展示下神力,有時候還會故意說些褻瀆神力的話來試探海民對祂還是否心存信仰,格薩爾王在看到這個教士的反常之后——其實他的反常正是因為正常,沒有哪一個腦子清晰的人會在念了幾段經文之后,就認為可以握住被燒燙的神像——有點懷疑他就是埃拉。
“你不來?”格薩爾王在今天使用了太多的大陸通用語,這讓他的吐字更加順暢了。
“不用,格薩爾王。”那個被孤立的教士用著沙特阿卡的語言微笑著說。
一桶泥沙熄滅了火焰,文蘭成為了趕羊的羊倌,皮鞭歡快的啪啪作響,他開始從教士們膽怯的反應中學會了尋找樂趣——他按照格薩爾王的要求,把臨海大教堂的教士聚合在一起,但是在分區域關押的戰俘中,如果沒有教士,就會分配一個。
格薩爾王如同拿面包一般隨意的把那個特立獨行的教士從大隊伍中掏出,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肩胛,一捏觸骨,而且骨質不佳,是一個沒有接受過戰斗訓練的人,于是排除了另一個懷疑,這不是戰士。
“杰洛,這個奴隸,和埃拉的鐵塊,我要向你買下,這兩樣屬于我。”
“格薩爾王,你只要神像的部分?它背后的雕飾,它的站臺,它手中的飾物才是真正的財寶。”
“我只要我說的這兩樣。”
“你直接拿去就好,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給的。”
杰洛在離開時,聽到了一聲“喂!”他轉過身來,再也沒有拒絕的就接住了在夜空中閃著光的,在旋轉中成為了球形的金幣。
“你很特別。”格薩爾拉著教士的鐵鏈,“但是你是否知道在人群中保持特立獨行最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我并不特別,我只是不想和一群人一樣,教士階層積聚在一起太惡心,智力降低如蛆蟲,道德拔高如神靈,他們每個人,在進入臨海大教堂之前,都是一頂一的智者,現在的場景看得我痛心。”
教士回想起前赴后繼的握鐵,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看你習慣了被鐐銬?”格薩爾王在奇怪為什么這個人可以在被束縛之后,都還能這么自在。
“你知道我被教典束縛了多久嗎?”
格薩爾王悶哼了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知道這才是最頑固的信徒,這種信徒往往才是真正觸及了神性的教士,正是因為看到了更深層次的精神思想,才會對流于表面和行動的虔誠嗤之以鼻。
還好我發現了這個人,否則地牢中的馴熟訓練功虧一簣。
一想到這個萬幸之事,格薩爾王猛的拉了一把鐵鏈,結果教士和早就預見到了一樣,在同一時間就邁大了步伐。
“格薩爾王。”教士在追上了格薩爾王大膽的和他并肩行走,“為什么不殺了我們?我如果是王,我會選擇把教士殺光。”
“因為他們排斥你?”
“不是,基于一種很簡單的思考方式,教士沒有體力做重活,也沒有技術參加農耕,通常情況下回因為多背了兩行書,多認識幾種地區的語言,就算成為了奴隸,就在主人家中心高氣傲不做雜活——也因此無法馴熟為合格的奴隸。
“在最任何一場戰爭中,最先死去的戰俘都是教士,因為在這個時候我們就是吃飯的嘴,現在你為什么還要費勁養我們?我在圈地中捏了捏孤島的泥土,也嘗了泥土中的肥力,你們的大地沒有這么多的肥力。”
“我們從教堂搶來的珠寶足夠再養一百個教士。”
教士?養教士而不是養戰士?教士停下了腳步,定在原地,在格薩爾王拉扯之后,僵硬的走幾步,接著又定下。
“格薩爾王,我知道你的目的了。”教士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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