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薩爾王默認了文蘭馴熟訓練的方法,并沒有對這個被抱以厚望的養子做出更多的干涉,他披上了獸皮,又一次的攀登到了高山之巔。
山頂的陡崖處,有著一根凹陷,那是秘銀的諾蘭曾經錯誤的依靠,在山頂的平地處,由于永生吹拂的大風,格薩爾王看不見了諾蘭曾踏足的痕跡。
這塊獸皮是由不同的野獸拼接成的完整的一張,格薩爾的父親厄瑞納,通過和戰勝吼熊,獲得的臂力的試煉,打敗了雪狼,得到了速度的認可,在毛絨的獸皮之間,還有一層平展的皮膚,來自于巨鯨,那是源于孤島之王的父親獲得了深海的承認。
獸皮的每一處,都有著說不盡的故事,每一個故事放在其他的島嶼,都會成為一個值得在歌唱中延續的傳奇,現在,父親的傳奇輪到格薩爾王來延續。
格薩爾王坐在了山巔,凝望著盯著田地,他不由自主的在構想,當初的他在投擲出戰斧時,有沒有分辨出那到底是大陸的阿斯靈,還是大海的白牛侍衛?
他當時是把誰會被砍中交給了命運去判斷,還是他一手創造了某個人的命運——目前為止,為了得到足夠的田地,格薩爾王推動的事情,好多都在計劃之中,又有不少在計劃之外。
最詭異的事,無論事情有沒有超出狀況,他都被無形的力量包裹成繭中之蝶,直到被推到某個地方后,這個繭才會解開王的手腳,讓他在規定的范圍中大刀闊斧。
好似永恒且無所不能的母親始終牽掛著他的臍帶,只讓格薩爾王在能贏的戰場上搏斗。
當把這些凌亂的思緒投進了在眼前虛構出來的火焰之后,格薩爾王開始思考目前的處境中更重要的事情。
在上一次森林中的戰斗中,格薩爾王猜想札維克是通過那個符文,推算出了自己進攻的時間,可以說是無比的精確。
可是現在孤島地牢中唯一和札維克臨近的勒龐,他本人也解答不了那個符文的使用方法,那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格薩爾王無法通過這個符文來預測古斯塔夫前來的時間,除了被動的等待古斯塔夫的舉動,好像沒有了其他的方法。
這種無奈的被動,讓格薩爾王陷進了無邊無際的焦慮,而煩惱的是,他是孤島之王,是被奧多祝福后具有強力和強運的王,他根本不敢把焦慮分享給除了自己之外的人。
當秘銀的諾蘭走遍了孤島之后,沙特阿卡的詳細地圖必然被古斯塔夫的幕僚們研究了很久,甚至包括孤島上需要注意的戰士,諾蘭都做出了完備的考究,他做得怎么詳細都不奇怪——從他來孤島之前就學會了沙特阿卡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這位騎士對待事情是多么令人... ...
發指的事無巨細。
而且,據說他在初次登島時,就以一場教育為目的的戰斗和兩位十船戰斗,輕松的大獲全勝,那么下一次,到真正的王與王之間的對決時,奧多的強運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強大到能夠和諾蘭勢均力敵。
格薩爾王陷入了極大的困局,他一味的布局,想要吸引古斯塔夫來戰,只有把他戰勝之后,才能為海民提供一勞永逸的結局,可是正如走進了燈下的黑暗一般,他完全忽略了對秘銀的諾蘭的留意。
山巔上的格薩爾王思索了片刻,知道這個錯誤的發生全部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從結識騎士諾蘭之后,格薩爾王就始終認為這是自己的戰士,然而他忘了,一個由美德和信仰作為前行動力的男人,就根本不會被【木又】利控制,只有當王的目標與這類人的目標在階段性上保持著一致,才能看到并肩同行的假象。
念及至此,格薩爾王不在去思考秘銀的諾蘭,這是一個過分明亮和正直的人,這種沒有私欲正直,很難對其的行為作出預判。
格薩爾王猜想,說不定古斯塔夫也會這么考慮,因為諾蘭的忠誠與否與王威無關,在重大的戰斗中,很有可能,如果格薩爾王擁有諾蘭的話,會把這個決定戰局的變量調離。他不跟隨王,只追隨內心。
如果,格薩爾王沉思到,如果古斯塔夫是個足夠智慧的王,他一定會把諾蘭調離。
王在山巔的嘆息變成了寧繞在天空的呼嘯之風,它吹刮著海,險些掀開還是保密階段的新船。
“你不是那么孤獨。”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格薩爾身后傳來,是女王安蒂緹娜。
“你怎么上來的?”
安蒂緹娜撩起了裙擺,腳踝比農夫的還臟,“你認為我能飛?”
“我是問你上來干什么?”
“我是盾女,我了解盾牌。格薩爾,這一整段時間,你和我之間都被一個護心盾隔離著。”
格薩爾王兩邊的嘴角都翹了起來,里面全是寵愛,他把肩上的獸皮放在地面,拍了拍獸皮,示意安蒂緹娜坐在身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放走諾蘭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安蒂緹娜靠在了格薩爾王肩膀,她看見如今的沙特阿卡,適應了這方的野蠻,她有時候的謾罵,粗魯得可以讓格薩爾王的戰士住嘴。
“你不應該這么早就和古斯塔夫宣戰,不該這樣挑釁,現在還太早了。”
“和我不多的生命比起,又太晚了。”格薩爾王的嘴唇輕輕觸碰了安蒂緹娜的額頭,“你說,如果我生在大陸,我會不會做到和古斯塔夫一樣的成就。”
“不會。”
“不會?”這個回答出乎安蒂緹娜的意料。
“不會,在大陸... ...
上,唯一不以家族來評價個人的,只有古斯塔夫。如果你身在沒有古斯塔夫的大陸,你只是一個勇猛好斗的農夫或者無賴,而在擁有他的大陸,你唯一可能攀登到的巔峰,就是——”
“成為他的萬騎長。”格薩爾王聳肩,故意惹怒安蒂緹娜,果然,安蒂緹娜在嗔怒中皺眉,說了聲清脆的“嘖”。
“格薩爾王,為我備船。”
“突然說這個?”
“我的身份很微妙,我也可以像諾蘭那樣,成為大陸的使者,古斯塔夫不會拒絕接見我,我的父親是他的強盾。”
“你去哪里干什么?”
“如果我能夠說服他和你談判,支付贖金,格薩爾王,你是否愿意——”安蒂緹娜知道格薩爾不愿意聽到“放棄”這個詞語,改口成了,“是否愿意延遲這場戰斗?”
格薩爾王看著安蒂緹娜,沉默不語。
喜歡請大家收藏:()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