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們向文蘭張望的頻率越來越頻繁,這讓文蘭在心里發怯。
“他們要干什么?”
“不要動,也不要和他們對視。”
“你知道他們要干什么嗎?”
“不知道。”
“這不是你的典籍嗎?”
“這是我的典籍,這是核心的文字,它會隨著我的理解,無論是深入的理解,還是對文字的誤讀,都會改變場景,而且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理解,全部融合到了現在的場景中。”
“現在的場景是真的嗎?”文蘭作為戰士的本能在和守衛見面之初就發揮了作用,他知道,現在的這群守衛,和沙特阿卡不同,和大陸的戰士不同,他們不像是會用武力去征服對方的人,但是同時又存在著完成不怕斗爭的驕傲。
這是一個從沒有見過的思維方式,文蘭不怕強壯的對手,他有些害怕被顛覆過后的思想。
“當然是真的,順應這里的規則,否則出不去。”
“出不去?”
“會變成書中晦澀的文字,直到幾個紀元之后被另一個有我一半聰明的人解讀出來,我們才能脫身。”
“那我們快跑啊,我在守衛們的眼中雖然沒有看到惡意,但是——”
文蘭說著就往碼頭跑,趁他的小船還沒有被捆上繩索。
“該死,文蘭!”教士回身大吼。
而這個時候,守衛們也完成的交談,“喂!那個外來者!”
他們氣勢洶洶的追逐著文蘭。
文蘭感覺到了這里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他們并沒有跑多快,而是不希望自己逃跑,于是他的逃亡是在一個環形中狂奔,在原地徒勞。
一只手從風中飛來,捉住了他的影子,把影子拖拽,成為長長的發辮,影子影響了文蘭的外貌,他長著一頭到達腰部的頭發,手足無措的站在了教士身后,守衛仍然保持著盤查的姿勢,好像剛才的意外被斟酌字眼的命運抹去,把構想重新排演了一遍。
“文蘭。”守衛看著文蘭的湛藍的眼睛在說,“我聽到了他對你的稱呼。”
“是,我叫文蘭。”
“很有異域的優美感。你是第一次作為侍從遠行?”
“不——”文蘭不滿意被認作了侍從。
“是這樣。”教士庫姆布萊說。
“我是第一次到這,有什么問題嗎?”文蘭忍受不了這么無休無止的盤問了,在悄悄的思考還有沒有逃走的方法。
“當然有問題。”守衛爽朗的大笑著,“你的眼睛非常清澈,是我從來沒有見識過的藍色眼睛,眼睛里面藏不住年齡,我認為你很小,但是你的身體,比勞力的苦農還要皮實,你經歷過不少事情吧?”
“不少。”文蘭在心中揶揄中,說不定我經歷的事情,你守護一輩子的碼頭都沒有我一半多。
“一路辛苦。”守衛和善的在說,“辛苦你了,孩子。”
孩子?文蘭險些氣得拔出斧頭,我還是孩子的時候,就敢藏進酒桶中,跟隨格薩爾王出海。
接著,在守衛“辛苦”的問候之后,他交給了文蘭一個器皿。
“這是什么?”文蘭看著,晃蕩了一下,是水響,那就是水壺?但是和沙特阿卡的黃土器不同,是一種木制品,可是絕對不是人工做出的,伊利亞也做不錯出,它有著無比自然的兩條流線,像是在空中畫線之后,憑空取出的造物。
“喝喝看就知道。”守衛沒有繼續和文蘭兩人攀談,他在重返崗位時,只是在自言自語的說,“我的弟兄們都一致同意要把這壺好酒,送給遠邦的客人。”
“好酒?”文蘭聽懂了這句話,同時也再次知道了為什么在和他們剛剛相處,就感覺到總是想逃亡的不適。
因為這里的人,有著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特性——無差別的和善與友好。
能喝嗎?文蘭在殺海之中養成的驕傲,現在在讓他慚愧,該不該還回去?
還回去!
文蘭立馬震驚于現在的想法,我是掠奪為生的沙特阿卡人,我在想什么?把手中的酒,交還回去?
文蘭盯著酒壺更加不敢喝了,他猜測里面是改變心智的黑魔法。
“不要?”教士一把搶了過來,“這可是金風露。”
“不是酒?”文蘭稍微得意的發現了兩個文明的不同之處。
“秋天的風把葫蘆吹黃,佳釀入壺成露。”
教士的解釋讓文蘭發癡,這位在孤島的富足程度不比任何一位十船差的戰士,在聞到酒香飄蕩的時候就入了迷。
“我以后真的可以實地來到這里?”
“你現在就真的在這里。”
文蘭皺緊了眉,教士交給了文蘭還剩下半壺的金風露,他大幅度的指了一圈這里的事物。
“你就在這,真實的在這,但是你不會在他人中留下任何記憶,同時,像被大雁飛過的天空一般,你也在這里留不下痕跡,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現在的狀態。”
文蘭聞了一口金風露,純美的氣味讓他舍不得喝,只有喉結在不斷的上下,在向胃袋營造錯覺。
“喝下它文蘭。”教士提醒著,“在這里得到的,都源自于對典籍中文字的理解程度,帶不走,留不住,你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更不會知道什么時候離開,快喝完,享受這個贈與。”
文蘭酣醉,在快意中仰天長笑,“走吧,庫姆布萊,喝下了他們的酒,我感覺不只是海民,還是當地人,你帶我來探索下這個城市。”
“城市?”
“不對嗎?”
“進不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教士的回答沒有破滅文蘭年輕的好奇心,他看見了前方的城門,一排排的人正在城門前排隊準備進入,文蘭很聰明的就猜到,和碼頭的關卡一樣,也一定有入城的關卡。
“不應該和碼頭一樣嗎?”
“碼頭的順利,是因為我解讀了一部分典籍,而入城,我嘗試過無數次,做不到。”
“入城有什么條件?”
“沒有具體的條件,會有一個人坐在城門,他會留意這一隊所有的排隊者,然后就說出此人能否入城的決定。”
“荒謬。”
“不,是智慧。把不可知的事物定義成荒謬?文蘭,我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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