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在廣場上做了一件危險的測試,他搬來的藤椅,悠閑的靠在上面,望著沙特阿卡野蠻的天空。
“你們之中,誰是照料貴族日常起居的奴隸?”
有兩個奴隸站了出來。
文蘭向他們扔來短刀,力度不大,短刀軟綿綿的空中劃著弧線,沒有殺意的落在奴隸的身前。
“你。”文蘭指著被短刀選中的奴隸說,“會刮胡子?”
“會。”
“為我刮。”文蘭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脖子上的皮膚緊繃起來,處在被尖銳的指甲劃過都會受傷的狀態。
“是,文蘭大人,但是——”奴隸撿起地面上的短刀說,“我在大陸上為主人服侍時,都會有熱毛巾和熱水。”
“這里沒有。”文蘭說著又指了指脖子,他的男性特征越來越明顯,身上的體臭,巨大的喉結,張口就來的謾罵都是沙特阿卡人成為男人之后的標準配置,還有他滿臉的絡腮,不是為了更貼近男人的該有的外面,是為了這次的確認馴熟的程度而特意的蓄留,多數時間,他在外貌上的打理都是效仿自己的十船,伊利亞。
“我擔心會割破你的皮膚。”
“在大陸上,如果你割破了主人的皮膚會怎樣?”
“看主人的心情,有可能挨幾擊鞭打,運氣好的時候會挨幾個耳光,也有奴隸因此喪命。”
文蘭故意擺弄了下腰間的皮鞭,奴隸在原地打了個冷顫,文蘭撇了撇嘴——看來在大陸的重壓之下養成的奴性,根本斬不斷根。
“你給我刮胡子,然后我們就啟程,去外島砍樹,不用擔心弄傷我,這點傷口對于沙特阿卡人來說和斷了一小截指甲一樣無關緊要,我不會傷害你。”文蘭環視了下自己的部下,“也不會有其他的人來傷害你。”
文蘭閉上眼睛,仰著頭,悠閑的翹起了腿,“來吧。”
此時,文蘭和為他服務的奴隸都是強力的壓制著膽戰心驚。
奴隸害怕這些話語只是個為了殺戮而隨意編織的謊言,而文蘭,不得不說,他更害怕這些戰俘是表面的馴熟,他在戰場的鐵與血之中可以生存,但這個不代表奴隸手上的刀不會致命的劃過他的脖子。
奴隸慢慢的走進了文蘭,他熟練的把短刀在衣袖上磨了磨,比服侍任何一位大人還要緊張的在工作之前猛吸了幾口氣。
“文蘭大人,你真的不需要熱水?”
“快!”文蘭在藤椅上一震,圓目環睜的說。
奴隸在原地被下了一跳,他不由自主的,在身上尋找另外幾處完好的布,把小刀在上面都摩擦了一會兒,“那么文蘭大人,我開始了。”
小刀剛剛靠近了文蘭的臉頰,奴隸的顫抖的手就被緊緊的擒住,是文蘭的部下,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奴隸后,向文蘭勸告,“讓我來吧。”
“這可不比戰斧趁手。”文蘭半瞇著眼睛,打掉了戰士的擒拿,“仔細看著就好。”
仔細看著——戰士還是聽出了文蘭警惕的心。
短刀的開刃處,已經被奴隸擦熱,他小心翼翼的進行著工作,完成得一絲不茍,“是全部剃凈嗎?文蘭大人?”
“剃胡子還有另外的方式?”
“我在大陸時,有的大人喜歡留一些樣貌,用胡子來表達出一些威嚴。”
“我不需要靠胡子來表達威嚴,你們大陸弱成了什么樣子。”
那就是剃凈的意思,奴隸繼續開始了對上唇的打理,而這個時候,文蘭卻突發奇想彈起身子,吼了聲短促的“哈!”
短刀在文蘭的上唇到臉頰的位置劃出了一條血痕。
奴隸機敏的在失控中踱步,借助慌亂把短刀扔得老遠,這樣就算文蘭要責罰,也不會使用就在眼前的刀,沒有刀的傷害,活命的可能性就大的多。
文蘭隨意的擦干凈了留下淺血,而小傷上的破口也很快被血液凝結,“我還沒有問你,在你服侍過的大人中,誰最威嚴?”
“是文蘭大人。”奴隸在地面上蜷縮成一圈,護住了脖子與頭,還用手肘遮擋住了腹部,用最結實的背準備迎接責打。
文蘭聽到贊美哈哈的笑,奴隸原本在地牢中對他的謾罵是最出彩的群體,教士以文縐縐的詛咒,貴族以歌唱般律調,戰士更多的出生大氣的戰吼,在地牢時,唯有奴隸的罵詞豐富多彩,同一個區域的奴隸在罵人上都沒有重復的辭藻。
準備妥當了,文蘭完全能夠確定,地牢中,奴隸這個群體徹底完成了馴熟,他滿意的拍了拍手,安排了戰士們要攜帶奴隸的人數,每一艘船上,都必須要有戰士和大陸奴隸,奴隸必須全部松開手鏈和腳鏈,戰士也必須參加到伐木中,更不能毆打奴隸,所有違抗規定的戰士直接成為奴隸。
同時文蘭也指明了去伐木的地方,他著重強調了從此之后不許偷伐伊利亞守護的那片森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是為他們的兒子準備的樹木,一說到這,他居然有暗自的興奮,當他們的兒子成為了戰士,他們的領導,或者說——王,會不會就是自己?這群人的兒子之中,會有幾個成為自己遠航至更遠處的船員?
對于馴熟,文蘭找到了門道,他明白了格薩爾王要把他們按照俘虜過來的區域分別關押的原因,他們在地牢中同樣會恪守在大陸養成的秩序習慣,當要讓他們以改信奧多來成為沙特阿卡忠誠的戰力已經不可行時,破壞他們原有的階級屬性反而會帶來意料之外的結果。
只要有人從對神靈的高歌,變成了對食物的追求,那他們的心中,就一定有一部分被沙特阿卡同化。
養子欽佩著格薩爾王的偉大,這個和圍獵是一個道理,老獵人不用腳力,但是能夠識別獵物的去處,他隨手的一個指點,都是他一生累積下來的經驗,所以,老獵人并不是以最不出力的方式占有同獵者捕獲的獵物中最肥美的肉,而是沒有老獵人,所有的人都可能徒勞無功。
文蘭看著戰士們在大海上飄搖——而我,文蘭在想,在我向船員正確的指向更遠的航路之前,能不能有格薩爾王一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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