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蘭
醫者隨著艾爾蘭的妻子來到了染坊街,當他看到染坊的血腥,竟然是超乎常人的平靜。
在古斯塔夫稱王后又立馬消失的這段時間中,奧紐斯發生的死斗不計其數,對于本就和生死接觸的醫生來說,這次密集的死亡,他都見怪不怪。
他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波羅,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聲,“給我個工作臺,把你們著能點亮的東西全部點亮。”
波羅的身體壯碩,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資本,如果不是超群的戰斗能力,以他總是以自我滿足為目的的自我行事,他早就被趕出了君隊。
艾爾蘭親身體會過波羅大醉后的身體是多么的沉重,如果用沉如水牛來形容,反而是對水牛體重的另一種贊美。
“索菲,進屋拿蠟燭。”在艾爾蘭吩咐了索菲要負責的事物之后,他把餐桌上被鮮血污染的食物全部推到了桌下,把因為打斗而凌亂不堪的餐桌重新拼裝,抬上了波羅。
“醫生,這個時候不適合大幅度的搬動了。”艾爾蘭不會忘記從戰場上學來的經驗。
醫生默默的點頭,認可艾爾蘭對傷患的處理方法——不把波羅往樓上的住所搬。
妻子索菲在風風火火與急急忙忙中找到了所有能夠找到的蠟燭,它們在波羅身旁全部燃燒起來時,看起來波羅正在參加某個儀式。
醫生用一張干凈的布包裹住了波羅受傷的后腦,在看到艾爾蘭和傷員對這個部位都無比在意的時候,他就知道受到重擊的地方就在此處,沒有多余的問診。
這個步驟完成,他打開了他隨身攜帶的包裹,一排鋪開,里面的醫療用具一應俱全,一個個整齊的插在他樸素而干凈的皮扣中。
在艾爾蘭的認識中,里面有腸線,縫合針,探針,齒刀,紅花,還有一些樹油,他最熟悉這種樹油,在有時士氣疲乏的時候,艾爾蘭會到森林中專門尋找樹油,把他們抹在戰士們的鼻孔下,他們在吸入之后,就會感覺到天神在他們的耳邊大唱典籍的歡愉,所以在戰士們的命名中,他們把這個東西直接命名為書墨油。
“書墨油。”艾爾蘭在幫助醫生做些固定波羅的準備工作時,說出了他最熟悉的這種材料。
“對。”醫生的語氣溫和,聽起來更夠感覺到他在性格上的和藹,“這就是你們戰士從前線帶來的醫療方法,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知道這種東西,它減少了我很多麻煩,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會使用它。”
“現在的確出現了一些戰士,他們上戰場的原因,就是為了收集夠能聞到老年都還有富余的書墨油,有些戰士還是商人喬裝之后的打扮。”艾爾蘭完成了最后的固定工作,“的確有人在天國的朗誦之中不可自拔。”
“好了。”醫生揮了揮手,“幫我完成最后一步,你就離開吧。”
是一個咬棍。
艾爾蘭看見后不由得下垮了嘴唇,上揚了淡眉,看來這個醫生的判斷是,無論波羅現在是處在什么階段的昏迷中,都會因為接下來的醫療而痛醒。
咬棍順利的塞進了波羅的嘴巴,醫生問了一句多此一句的話題,“他是戰士,耐得住疼痛吧?有沒有吸書墨油的習慣?”
“在我的隊伍中,這個行為不被允許。”
醫生了然的點頭,“我知道在行君的時候,在一路匱乏時,它可以起到直視神靈盛宴的作用,但是一旦對它產生了依賴,它會降低人的生命力,如果他沒有使用過,我想這次他活下來的機會會很大。”
“我也是這樣認為,我們的主神埃拉現在還沒有心思去教育一個莽夫,不會接納他的靈魂。”
醫生忠厚的笑了起來。
“除非這個患者已經無救,又在離開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否則我也不會使用書墨油。”
艾爾蘭聽見醫生不慌不忙的介紹,擔憂的心更加安穩了起來,終于,他在心里說,索菲終于帶來了一個值得相信的人,他暗暗的覺得,如果波羅能夠痊愈,對于索菲的懷疑,他都全部往正面的想法上去思考。
艾爾蘭的安心,也是醫生在治療成功的一個先決條件,以醫者的經驗來說,這種直接面對生死的治療,直接影響患者是否能夠痊愈的因素,更大的一部分都取決于親人和家屬是否會在身旁發瘋。
有些人在醫療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開始了對醫生的恐嚇和威脅;
有些在手術還沒有進行之前,就像擁有了先知之眼一樣,如同看到了死者,在一旁哭哭戚戚;
還有的是醫生最討厭,也是最害怕的,他們甚至會直接亮出刀,把靠以雙手的精細和平穩吃飯的醫者雙手嚇得手抖。
所以,這位經驗豐富的醫生通過套話知道這是君人上下級的戰友關系之后,連波羅的傷口都沒有去觀察,直接順著艾爾蘭了解的書墨油閑聊了許久,知道看到了這個一面見骨的男人神情溫和了一些,醫生才覺得醫療成功的概率提升了一些——戰士的拳頭,他可不想嘗,嘗過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嘗了。
“接下來,”醫生開始在如同卷軸樣長的醫療用具中挑選著用具,故意用著戰士的口吻在說,“就是我的戰斗了。”
“需要什么,你盡管開口。”艾爾蘭坐在了一半,又迅速的站起,這種血糊糊的柔軟感,似乎是坐到了內臟。
在冬天,這些打手的血很快就冷了下來,在自下而上的冰涼中,艾爾蘭難堪的清醒,成群的打手來索命的威脅消失,醫生正在和亡靈之神奧猶朵拉戰斗,而他,艾爾蘭站在染坊的角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下子就得罪了一整個商圈,之后肯定會換來永無止境的報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不定在波羅的治療途中,這三個商人就會般來另外一撥救乒。
該死,艾爾蘭暗罵了一聲,把雙手揉進了臉,在一團亂麻的思緒中,他真想把醫生帶來的書墨油全部涂上鼻孔和額角。
在一生的幾聲吩咐中,艾爾蘭上樓下樓,在毫不熟悉的家里,找到了木盆,換了好幾次清水。
最后,醫生重新為波羅纏繞好了干凈的紗布,交給了艾爾蘭一瓶極臭的熊油,“無論多么嫌棄它的臭味,都要堅持每天在傷口上涂上一圈,這對防止感染有良好的效果。”
這是手術完成并成功的信號。
艾爾蘭在接過熊油的時候,也遞給了醫生錢袋。
“你跟隨哪位萬騎長?”醫生在完成清洗著雙手詢問。
“札維克。”
“札維克?”醫生驚訝著,“我的徒弟也跟隨札維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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