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蘭
在宵禁之中的奧紐斯,使野貓野狗享受到了最大的自由。
當平時最有可能把它們作為食物的群體紛紛都在四處游歷,前殿的熱鬧歡騰,與動物們的嚎叫顯得兩者并沒有多少差別。
“如果你沒有遇見我,你打算找誰幫忙?”札維克剛剛問完了這句話,就起身找來了下屬,指指點點的在安排些事情。
“護民官。”艾爾蘭看著札維克說。
他還是無法從焦慮的情緒中擺脫出來,艾爾蘭的責任感必須伴隨著勞累。
他交代的事情,也同樣是對自己的命令。
當今天這種情況出現之后,艾爾蘭知道了自己無法成為更進一步的長官的原因,他有著近乎潔癖的正直與道德觀念,這讓他在自己不去執行命令時,會感覺到自己是個暴君的同時也是個不遵從命令,丟失了尊嚴的戰士。
“嗯?”札維克在戰士身邊一陣忙碌之后,走到到艾爾蘭面前,“如果你沒有看見我,你原本的打算是找誰幫忙?”
“護民官。”艾爾蘭又答。
“無論你原本是想要找誰,你最終是找的我。”萬騎長札維克把印章戒指放在嘴邊哈氣,在手掌上試了試,沒有多大作用,“所以我會按照我的方式來救你,而你要跟著我的步驟來。”
艾爾蘭謹慎的看著多智的萬騎長札維克空洞的雙眼,感覺到里面爬出了很多只影子一般扁平的黑手,把艾爾蘭拉近他思維的深淵之中。
愣愣的,艾爾蘭點了個頭。
“但是即便你來拜托我解決你殺人的事情,我也是去找護民官。”終于的,在印章戒指上多了幾口唾沫之后,札維克在一封書信上蓋上了印記。“給你的。”他對著艾爾蘭說。
還有什么話是不能和艾爾蘭當面說的?艾爾蘭把手伸過去,又縮了回來。
不對,這不是給我的信,否則,他沒有必要蓋上印章。想到這里,艾爾蘭又接過了信。
“你從來沒有進入過這樣的宴會吧?”
“從來沒有。”
“拿著這封信進去,”札維克指著前門上那兩個發著光的門環,“有人阻攔時讓他們看見這個紋章。”
“然后呢?”
“然后呢?你就在里面吃吃喝喝,找幾個識字的奴隸,讓他們坐在你身旁,輪流為你朗誦大陸的典籍。”
艾爾蘭一直嚴以克己,他相信在這一點上札維克也對他擁有著了解,萬騎長是明白自己不可能在這樣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有心情玩樂。
“看樣子是對進入權利的中心沒有興趣,真是少見。我見過不少——”
艾爾蘭知道札維克隨后要舉不少關于除了削尖腦袋就再也沒有其他能力的人,往權貴階層鉆,最終一無所獲的例子,他不太想聽,忤逆著打斷了。
“告訴我要我做什么?”
“我都說了讓你在里面吃吃喝喝。”札維克指了指前殿,“和你一同吃吃喝喝的人中,也許就有護民官安東尼奧,也許就會大法官雷歐,你自己選擇讓誰來幫助你,給你個思路,你要想想那種方式最能幫助到你。”
說完話,札維克就還是穿著那聲華麗的綢緞上了馬,他真的完全厭惡了這類與口體之奉相關的盛會,他在應證了公式的可行性,并且以自己的方式幫助了艾爾蘭之后,騎著馬離開了。
艾爾蘭聽到一個有點調皮的聲音:
“走,我們去找找那只烏鴉,別被狗搶了,萬獸長阿克泰翁回到了奧紐斯后,奧紐斯的狗聰明到能夠聽懂人話,烏鴉肉——嗯,總之我不想被狗搶了。”
“不是狗聰明了,是人笨得和狗差不多了。”另一個戰士回答。
隨后是嘻嘻哈哈遠去的腳步聲。
跨過了前門高高的紅門檻,阿努納奇的仆人們就注意到了這個太晚才來到的人。
他們都全部有著和商人尋找商機一樣敏捷的眼睛,他們看到了艾爾蘭的拘謹,以及神色中由內到外散發著的正直和堅毅,因此就立馬就知道,這種眼神正直的人,在沒有得到邀請時,是一定不會前來的,而現在的拘謹,只有一個原因,這位可能是在前線作戰的功臣,是許久都沒有回到奧紐斯的英雄。
除去了最開始觀察,他們也通過舉止發現了,艾爾蘭身上沒有一點貴族的氣質,是個徹徹底底的君人,所以他緊緊捂在懷中的肯定不是珠寶,而是函件,用來隨時證明他是受到了邀請的戰士。
就這樣,由于仆人們的過分聰明,他們都沒有阻止艾爾蘭的前行,還在微笑與微微的動作改變中,為艾爾蘭指引了道路,讓艾爾蘭比走上回家的路還要熟悉而自然就闖進了賢王的盛宴中。
在和波羅用僅僅是依靠兩個人的力量,去對抗一群把自己團團包圍的打手,且唯一的依靠只有彼此,都知道不可能有救援的時候,那時的艾爾蘭心中有沒有不安?有,而且是很強烈的不安。
那么和現在比呢?
當艾爾蘭看見處在權利最中心的這群人物時,看見仆人徐徐搖晃的羽扇,看見他們穿著散著光芒的衣服,看著朗讀奴們用明亮的眼睛看著典籍,在用和煦的嘴唇吐出春風,他都以為他來到了主神埃拉身旁。
艾爾蘭身上穿著打退了打手時,全身是血的亞麻布衣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來到了——天神的宮殿?
這位戰士覺得,僅僅是在這樣的場合中出現,就是他此生中最大的罪孽,像是一只病騾被編入了十八蹄高的戰馬之中。
“要我為你引薦嗎?奧紐斯的英雄,艾爾蘭?”一個溫暖的手掌蓋在了艾爾蘭背上。
艾爾蘭一看,看到一個大餅臉上有一對眼距極大的雙眼,他立馬就猜到,這位就是這個宅邸的主人,足跡在四海的商人萬騎長,阿努納奇,艾爾蘭養成習慣的敬禮被阿努納奇阻止。
“你知道我?”艾爾蘭驚訝的問。
“札維克的戰士之中,是作為一個整體著名,但只有一位戰士有些名氣,那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是札維克的士乒?”商人丑陋而和善的面容,很容易讓人放松,這讓艾爾蘭都主動攀談了起來。
“這不是很明顯嗎?你一直把這頁紙當成胸花插在衣服上,上面正好是他的紋章,而且這樣子,”阿努納奇湊攏了看,讓艾爾蘭有些不自在,“還是他最新的那枚,不用蠟封,有足夠的熱度就能上色的那一種。
“好了,”商人滿足了好奇心之后說,“我有什么能夠幫你呢?”
“你能告訴我大法官雷歐在哪里嗎?我想見雷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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