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摧毀毒巢（二）

　　張家衛接著對陳鐵男說道:“鐵男，你在車里隨時準備接應。我們得手后，會把院門打開，讓車進院。”
　　看看有些緊張的陳鐵男說道:“鐵男，別緊張。日本人好言相勸是不會走的，只有殺光他們，殺得他們不敢留在中國才行，對他們就不要講仁慈！好在那一帶比較偏僻，日本警察巡邏的間隔時間比較長，不那么容易就發現我們。但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如果有意外發生，你不要試圖救我們，你應該立即與金志揚他們會合，離開沈陽，一定要把子彈送到錦州。”
　　晚上9:30，陳鐵男把車開到宏濟善堂的后院墻。身穿黑衣黑褲黑布蒙面的張家衛和包鐵山踩著轎車的頂棚無聲的翻過院墻。陳鐵男把車開到院門正前方不遠的陰影中，將車息火，在車內耐心等待約定好的信號。
　　潛伏在后院中的二人，靜靜的觀察了一下周圍，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就悄悄來到一樓廁所的位置。
　　張家衛從左袖中抽出傘兵刀，順著窗縫想把窗戶從外打開。可試了兩次，窗戶居然紋絲不動。一定是有人在里面又把打開的插銷劃上了。冬天的玻璃更脆，張家衛不敢再使勁了，一旦玻璃要是碎了，聲音會在寂靜的冬夜傳出很遠，行動馬上就會暴露。
　　二人只好繞到樓的側面等待機會。在冬夜的寒風中，二人倚在墻角，靜靜地觀察著。
　　那個負責燒鍋爐的工人出來把鍋爐房的門帶上，走向門衛室。張家衛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晚上10:20分，那個工人比平時居然晚走了二十分鐘。
　　只見一個戴著棉帽的浪人裹著大衣，縮著脖子抄著雙手，從樓里踢噠踢噠跑了出來，把大門打開，讓那個工人出了院門，再把院門鎖上，又一路踢噠踢噠跑向樓里。
　　張家衛抓住機會，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身后。就在日本浪人伸出手要推開樓門的時候，張家衛從后面用右臂一個單臂絞，勒碎浪人的喉骨并瞬間造成兩側頸動脈的斷流導致的昏迷。當然，由于喉骨的粉碎，他也再不會醒了，也就再不會感受冬天的寒冷了。
　　張家衛架著浪人的尸身，推開樓門，透過窗口，見亮著白熾燈的門衛室里面并沒有人。張家衛把浪人的尸身放在窗口下，二人轉過墻角，想要從門口進入房間。
　　突然，從衛生間隔壁的水房里出來一個端著水盆身著和服腳踩木屐的日本人，在昏暗的走廊與二人走了一個頂頭碰。
　　還沒等他喊出聲來，包鐵山眼疾手快，手中的日式刺刀就已經脫手飛出，一刀扎在那人的前胸。張家衛上前一步，右手接住要掉在地上的水盆，左手掐住那人的喉嚨，用身體把那個日本人靠在墻上，讓尸身慢慢的滑向地面。
　　張家衛躲在門衛室的門后，擺手向衛生間一指，包鐵山會意，從日本人的尸體上拔出刺刀，向衛生間和水房巡視了一圈，出來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人。
　　二人做好準備，張家衛把肋差抽出，拉門進了門衛室，沒有關門的里間傳出一句日語:“關個大門，怎么那么長時間？”
　　張家衛大步進入里間，快速掃了一眼，一個日本人正背對自己對著鏡子刮胡子，另有一個人蓋被躺在床上。刮胡子那人從鏡子里看見兩個黑衣人進來，反應也算夠快，轉過身，把手里的胡須剃刀就向二人扔了過來。張家衛低頭讓過剃刀的同時，已經上前兩步，右手的肋差揮出，刀尖劃過那人的咽喉。從刀尖上傳過來的阻力，就已經知道重創了對手。張家衛沒有一刻停留，撲向床上那人。
　　那人也是身手不弱，聽到聲音，沒有起身，卻是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扔向撲來的張家衛，然后才一個鯉魚打挺站在床上。可他發現，對手像已經算準了自己會這樣做，沒有理被子，而是跳在床上隔著被子把刀插進自己的胸膛，釘在了木板做的墻壁上。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沒有閃避的空間，只能這么做。如果換成自己，最直接高效的殺人方法也會這么做。他正在沾沾自喜又學到了一招，只見對手把刀轉了一個角度，他想說:別轉啊！……這回他徹底明白了，雖然學會了殺人技，可也再沒有殺人的機會了。去他媽的！誰也不管了，我還是死吧！
　　在張家衛身后的包鐵山見張家衛攻向了床上那人，挺著刺刀就向刮胡子的日本人刺去，等他把刺刀已經刺進那個日本人的身體里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個日本人的雙手捂著脖子上正在噴涌鮮血的刀口，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臉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慢慢的向地上堆倒。
　　張家衛把肋差拔了出來，一股鮮血噴濺在被子上，那個日本人挺立了一會兒，倒在了床上。
　　張家衛拿著肋差出了門衛室，在樓里巡視了一圈，發現再無其他人了，才又回到門衛室，看了看里間了兩具尸體，對還沒緩過神來的包鐵山說道:“要不是偷襲，這兩個人也是難纏的角色。”
　　張家衛脫掉外面黑色的練功服，摘掉臉上的黑布，套上一件日本人穿的大衣，在門口那具尸體上找到了大門的鑰匙，走出樓門，然后一步步走到院門前，給陳鐵男發出了信號，把院門打開，讓已經把車開到院門口的陳鐵男開車進來，然后重新關上了院門。
　　張家衛非常理解下了車手還在微微發抖的陳鐵男，第一次在寒冷的冬夜，在殺人不眨眼的鬼子眼皮底下干這種不要命的事，沒有經過特殊訓練，一般人是做不到鎮定自如的。拍了拍陳鐵男的肩膀，從車里拿出大號老虎鉗和自己配的王水，兩人一起走進的樓里。
　　當陳鐵男看到門衛室里外躺著四具日本人的尸體，雖說自己是外科醫生，可還是勉強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張家衛和包鐵山沒有時間管他，二人直奔二樓，借著手電的微光，用老虎鉗鉗斷明鎖，打開鐵皮門，又用薄鐵片順著鎖舌頭的位置插入，打開木們上的暗鎖，進入財務室。
　　讓張家衛沒想到的是里邊并排有五個大的保險柜。
　　包鐵山一看這些都是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就有些犯難的問張家衛:“老弟，你該不會是，把這個幾個大家伙都抱上車吧？那車也裝不下呀！”
　　在黑暗中，張家衛都能夠想象到包大哥的表情，嘿嘿一笑，輕輕的說道:“包大哥，看我的。”
　　從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玻璃瓶，擰開蓋子，用一種包鐵山從來沒有見過的玻璃管子，吸出一些液體，順著保險柜的鎖孔擠進去。一股非常嗆人的氣味，找書苑 wwｗ.zhａoshuyuan．ｃｏm 直沖包鐵山的鼻子。五個保險柜依次擠入。
　　又等了一會兒，只見張家衛很輕松地把五個保險柜的門都給打開了。
　　二人在黑暗中也無法清點數目，好在財務人員已經把黃金、大洋、紙幣都給分開了，二人只管裝就是了。最后，連一些文件，證件票據都一股腦裝在車上。陳鐵男提示，不能再裝了，會超重的。張家衛才作罷。
　　三人又打開一樓的庫房，發現里面擺滿了毒品。包鐵山問道:“家衛，這這怎么處理？”
　　張家衛毫不猶豫地說道:“燒掉！通通燒掉！”
　　張家衛自己把四個裝滿汽油的酒壇拿來，把汽油撒在庫房，財務室，會長室，最后一個放在了門衛室。
　　張家衛用細棉線繩系在壇口，把壇子斜放在椅子邊緣上，線繩的這頭中間綁上兩支香煙接成的一支長香煙，繩頭用電話機壓住。
　　陳鐵男和包鐵山看著張家衛做這一切。開始的時候，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后來也明白了，這就是一個簡易的延時裝置。
　　張家衛讓陳鐵男和包鐵山把車開出院子，還在院外后墻等他。他依然從院內把大門鎖上，然后回到門衛室把香煙點著，留著燈，關上門退出樓，從后墻翻墻而出，坐上車直奔奉海站的倉庫。
　　幾人匯合后，換上日軍軍服，張家衛讓把救護車開出來，而把轎車開了進去，把今晚收獲的黃金都帶上，又放上幾箱西藥，連夜離開沈陽。
　　虎石臺日軍檢查站是沈陽北部出城的最后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