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錦州抗戰（六）

　　但是義勇軍這次反攻的成果幾乎瞬間就丟失殆盡，因為日軍為東北軍裝甲列車準備的克星--轟炸機對鐵甲列車進行了轟炸，造成鐵甲列車的損壞，退出了戰斗。敗退下來的東北軍沿鐵路撤退，在盤山與日軍對峙。
　　25日，義勇軍項青山部反攻營口。其實，項青山兵力并不多，而且缺乏重武器，打營口并沒有足夠實力（不足三千，而且由幾支隊伍臨時組成），他只是當久了“胡子”，自有一套打仗的招數，用他不多的馬隊繞著營口快速游走，造成浩大聲勢，不時突進去撈一把，使留守日軍顧此失彼。到目前為止，日軍還真沒和我們東北“胡子”怎么交過手，被打的被動萬分，營口守備隊司令小山平五郎竟認為項部有“四五萬人”，急告關東軍總部，迫使日軍第二師團回援保護營口，使南線錦州戰況稍微緩解。現在項青山已經率部回盤山了。”
　　張家衛現在才知道，為什么25日下午日軍受到重創卻沒有繼續進攻錦州的原因了，并不是自己的超越射擊多么了不起。
　　黃顯聲接著說道:“ 12月26日，也就是昨天午夜，鄧鐵梅率部，兵分兩路攻打鳳城:一路人馬攻打車站，包圍鳳城警察署，另一路攻入城內。進城義軍一舉搗毀了偽警察署，砸開了監獄，使被捕的愛國者獲釋。砸爛了日本特務情報機關--平井藥房。打死打傷日偽軍50余名，繳獲步槍300多枝，輕機槍三挺。迫擊炮兩門和大批子彈。
　　目前，遼寧各部義勇軍都在與日軍作戰，牽制了大量的日軍，給我們錦州防線減輕了很大的壓力。
　　現在我已經接到命令，向關內撤退。張廷樞的第12旅先行一步，撤往開平、昌黎一帶。我將率三個騎兵公安總隊斷后掩護，第一第二總隊掩護機關人員撤退，我親自帶第三總隊到大凌河畔楊官屯拒敵。你和你的朋友們也要做好撤退的準備。”
　　張家衛看著黑瘦黑瘦一臉胡茬的黃顯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1932年1月2日晚上5點多鐘，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張家衛、包鐵山和金志揚，冒著北風煙雪，從大凌河畔楊官屯騎馬來到了醫院。
　　前幾天還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錦州城，就像抗日熱情高漲的義勇軍戰士們一樣，充滿了活力和激情。可現在，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整個城市都陷入了寂靜與黑暗。黃顯聲讓人把日軍分三路重新圍攻錦州的消息已經發布了。
　　1.東北邊防軍錦州抗戰傷亡慘重：
　　步兵二十旅六五八團的高政清、朱世清、榮炳炎各營及騎兵三旅第三十九團、四十團及黃顯聲的義勇軍，在網戶屯、歷家窩鋪等處激戰，死亡約在2000人以上。
　　東北邊防軍騎兵3旅第三十九團、四十團，及步兵二十旅六五六、六五八團，因被日軍多門師團切割，無法與大凌河日軍占領錦州部隊及義勇軍聯系。后無法撤出，一部潰散，一部加入義勇軍。
　　張樹森之步兵旅四十一團徐梁所部，為日軍誘至八角臺，與該處之義勇軍二營悉數被擊潰。
　　東北邊防軍第十九旅所指揮的海防練軍營悉被消滅。
　　第十九旅六五四團傷亡過半，六五五團之機關槍連傷亡過半、之李德才營彈藥告罄在盤山被日軍繳械。
　　東北邊防軍的鐵甲車中隊原在大凌河橋西防守，因受嘉村旅團猛烈炮擊，機車損壞，不能行動，遂為日軍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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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后勤不力，難以支撐
　　東北軍缺衣、糧、醫藥、彈藥，一千多傷兵無藥止疼哀嚎連連，慘不忍睹。
　　12月25日至28日，東北軍多次電請南京政府支援，未等來一槍一彈。
　　3.地形不利，隨時有被截斷后路、全軍覆沒的危險。
　　隨著東北軍的正規軍和大部分義勇軍的戰士撤往關內，錦州城內的百姓背井離鄉也走了大半。
　　三人撣掉身上的積雪，走進唯一還在亮燈的急診處置室。現在醫院里的護士醫生大都已隨著傷員和部隊撤往了關內，還有一部分回了家。急診室內只有陳鐵男、黃金庫、王人秀和劉芳四人默默的坐著。
　　劉芳看見金志揚的身影在門口出現，
　　不顧一切的跑上前抱住他，根本就不管他身上臟爛不堪滿身硝煙的防寒大衣。金志揚看著一臉關切又興奮的劉芳，找書苑 www.zhaosｈuyｕan．com已是醉了，所有的疲憊已是煙消云散，臉上浮現了幸福的紅暈，目光里閃過了更加堅毅的神色。
　　張家衛沒有更多的話，只是簡單的說道:“黃顯聲將軍已經下令，等橋北的義勇軍一撤過橋，就要炸橋了。現在，我們收拾東西準備撤！”
　　大家也默不作聲的收拾起簡單的衣物食品和彈藥，放在外面的馬背上和黃顯聲特意留下的汽車里。
　　張家衛看見包鐵山和王人秀沒有任何行動，就催促二人快點。王人秀沒有絲毫的表情，既像是對眾人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說道:“關內有日本兵嗎？”大家都不知道她為什么問這樣的問題。王人秀接著說:“你們走吧！我要向北，我要為我哥報仇！”
　　包鐵山也說道:“家衛，你們走吧！我知道，你要到天津去接武器。我也要回去找高大哥。”
　　劉芳抬起頭看著金志揚說道:“那要這樣，我也留下來陪人秀，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張家衛看了看非常善良的劉芳，又看了看眾人，說道:“我們每個人都與日本有仇，那就是國仇。既然這樣，鐵男和金庫先開車去天津，去找我大伯。如果槍支已到，就通知我二哥張家義和少帥到天津提貨。另外，如果鞏天民已經通過花旗或者是匯豐把錢匯到的話，把福爾曼的錢都匯過去。金志揚、包大哥和我先把人秀和劉芳送到朝北營子，與高大哥匯合再說。”
　　張家衛等人與陳鐵男、黃金庫二人分手，在北風呼嘯的夜晚，由包鐵山帶隊走小路連夜騎馬冒雪向朝北營子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