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馬占山”之死(一)

　　（偽）滿洲國成立后，甘粕正彥出任了（偽）滿民政部警務司第一任司長，成為偽滿警察的最高頭目。在李頓調查團來新京期間，負責安全防衛工作。
　　雖說李頓調查團已經平安離開新京，鑒于新京周圍針對日軍的“治安”事件不斷發生，為了加緊對新京的控制，于1932年6月頒布《首都警察廳官制》（大同元年6月11日教令第29號），即設置了受（偽）民政部警務司轄制的偽滿首都警察廳，管轄“新京特別市”和長春縣的警務，共有偽警察2000余人。最初的辦公樓設在長春監獄（今長通路）。
　　警察廳長為：前田良（首都）
　　齊知政偽滿首都警察總監
　　由于甘粕正彥的名聲實在太差，只得當了三個多月的警察頭兒，就不得不離職回國。
　　接下來，中村正雄和張家衛以中村建設事務所的名義不斷的帶著大筆的現金“拜訪”日本設的新京規劃局、滿鐵機關甚至關東軍總部，偽滿洲國的國務院等各大要人，穿梭于正金銀行和朝鮮銀行辦貸款，把現金存于各大官員的銀行賬戶或是私人在銀行的保管箱，參加各種只有日本人開設的建筑事務所招標會，總而言之是忙得不亦樂乎。
　　弄得見過錢的正金銀行新京分行的經理三井正夫都有些眼熱，矮小瘦弱的小老頭從厚厚的鏡片后眼露貪婪之光，對著中村正雄說道:“中村君，看著你們這些建筑商人和關東軍的軍官大把大把的撈錢，我都恨不得拿槍搶你們了，這來錢的速度也太快了。看來這滿洲的錢真的是好掙啊！”
　　中村正雄說道:“三井前輩，我想在你這兒租兩個保險箱，免得帶著大筆的現金挪來挪去的，太麻煩了。請您多多關照！”
　　三井正夫說道:“再過兩天吧！我行現有的保險箱都已經被關東軍的官員和滿洲國的官員租完了。現在關東軍的總部正在陸續從奉天向新京搬遷，私人保管箱業務會有更大的發展。再過十幾天，我行定制的保管箱就會到了，到時候就可以滿足需要了。”
　　正像中村正雄說的那樣，不斷的中了一些分標，工程量有大有小，即使去掉人工以及向三井三菱重工株式會社租借設備的款項，今后三四年都會有可觀的收入進賬，這還是像中村正雄這種小小的分包商，像三井三菱住友等日本大的財團，在東北所攫取的利益，可能已經超出了張家衛的想象。三井正夫想搶劫的想法，張家衛也有，憑什么中國的財富讓日本人搶？
　　張家衛看著已經開工建設的關東軍總部大樓問道:“正雄，我沒記得關東軍總部這個樓招標啊？”
　　中村正雄說道:“我也問過我的叔叔，不過我聽說關東軍總部大樓是由工兵部隊建設，就連中國的民夫都不用，就更別說對我們這些建筑公司招標了。”
　　中村正雄搞建筑的確是一個好手，張家衛充其量頂多算是個助手，好在工程都還沒有正式開工，張家衛暫時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藥房上，經過中村正雄的幫忙，搞到了一些日本的內科藥。孫殿魁急急忙忙來取過一回藥，說是楊殿坤在與日軍戰斗中受了傷，他現在和楊奠坤在一起。
　　8月初，長春，白天也是驕陽似火，熱得讓人有些心煩意亂，知了（蟬）不知疲倦地在樹上叫個不停。
　　金志揚一骨碌從炕上起來，說道:“家衛，整天在這個院子里練功，沒勁！不如你讓我去找楊奠坤上戰場跟小鬼子真刀真槍的干，多殺幾個小鬼子，我還想為我的家人報仇呢！”
　　躺在炕上另一邊的張家衛說道:“我也想上戰場，可是南邊總也不派人來，也走不開呀。還是再忍忍吧。等日頭下去了，我們開始練武。”
　　三個人和沒有當班的楊有財正在說話，劉芳和包鐵山拿著好幾個大包急急火火坐黃包車來到了把式街的院子。
　　大家一看是久別半年的包大哥，都非常高興。牙齒伶俐的劉芳還沒等大家敘舊，就帶著哭腔對張家衛說道:“張大哥，人秀姐在黑龍江海倫縣受了重傷，包大哥冒死把她送到了哈爾濱，可那邊敢于給義勇軍戰士治傷的大夫手里沒有外科的刀槍藥，包大哥又一刻不停的來這取藥。”
　　大家這才注意到，包鐵山黑瘦黑瘦的臉上全是汗漬，有些長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成了綹，但眼神非常堅毅。
　　金志揚和黃金庫給包鐵山又是倒茶又是從水缸中倒水給他洗臉，張家衛對金志揚說道:“志揚，你到屋里給包大哥找一套新的衣服和布鞋。”
　　“有財，你現在就去車站買三張車票！我們準備準備隨后就到車站。”
　　劉芳說道:“還準備啥呀？我和包大哥來的時候，就已經把藥品針頭繃帶只要是能夠用上的，我都帶來了，現在就可以直接去車站。”
　　金志揚插話:“家衛，我也要去多個人，多個幫手。”
　　張家衛說道:“好！有財，那你就買四張車票。等我們上車以后，你回到這里才能讓金庫回藥房。”
　　心思細密的劉芳從包里拿出錢給了楊有財。看來劉芳真的是把能帶的都帶上。
　　包鐵山就在院子里用涼水洗了洗身子，進屋換上一套新衣服，四個人就和楊有財前后腳趕到了寬城子車站。
　　四個人坐上了火車，張家衛才倒出時間來問包鐵山事情的經過。
　　包鐵山小聲說道:“春節前我離開你們回去找高大哥。后來在北平的東北抗日后援會派人到黑龍江找馬占山重舉義旗，黃顯聲將軍委托高大哥派人護送，事關保密，在長春轉車的時候，我都沒有時間去找你們，再說當時也確實不知道你們在什么地方，我就到了黑龍江馬占山處。4月12日，馬占山通電全國宣布繼續抗戰。5月15日，參加在黑河舉行的抗戰誓師大會。5月16日，隨抗日義勇軍向日本侵略者發起全面進攻。5月23日，在呼蘭擊潰日軍后進逼哈爾濱。王人秀和許多哈爾濱市民和學生帶著慰問品到前線慰問將士，我與人秀再次相遇。由于日軍的瘋狂進攻，許多人再回到哈爾濱會冒很大的風險，就跟隨部隊撤往海倫。7月，馬部義勇軍在敵人重兵圍攻下受挫，即隨馬占山退入深山老林。7月28日，馬占山部隊在慶城縣（黑龍江慶安）東山里的白石砬子山一帶，遭遇了日軍的偷襲和圍攻。混戰中我和人秀跟隨馬占山與大部隊走散。人秀身受重傷，無醫無藥，我只能給她簡單包扎，為了找大夫給人秀治傷，只得離開馬占山部在林子里穿行回哈爾濱，還要躲避小鬼子的追殺。后來在綠林朋友的幫助下，又重新處理了她的傷口，用一輛大車兩天一夜跑到哈爾濱。通過李姐找到了一個大夫，找書苑 ｗww.zｈaoshuyuan．com 可大夫手里也沒有治療槍傷的藥，現在只好用一些中藥的方法在維持，李姐在陪著她。就現在這個地址還是李姐通過劉芳知道的。”
　　張家衛、金志揚和劉芳聽他小聲道來，卻也感受到了包鐵山內心的焦急，幾句話就說完的經過，可實情一定會是危險重重。在野獸出沒的深山老林里，背著一個身受重傷的傷員，還要處處躲避小鬼子的追殺，不僅僅是無醫無藥的問題，還會面臨著無吃無喝的情況，張家衛也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
　　“現在哈爾濱發大水，無論是中藥還是西藥，都很緊張，我又連夜跑到這兒來。”十分疲憊的包鐵山說著經過。
　　第二天一大早，四個人一出哈爾濱車站，就聽見許多報童在高聲的吆喝“馬匪占山，已于7月29日凌晨，在海倫縣服法，其遺首懸于海倫城頭“示眾”，在打掃戰場時，搜得馬占山名章一枚。”
　　張家衛買來一張報紙，仔細看了照片但還是無法確認圖片上的人就是馬占山。
　　包鐵山問道:“報紙上說搜得馬占山名章了？”
　　張家衛說道:“是的！”
　　包鐵山說道:“那你就不用看了，那個人不是馬占山。”
　　張家衛問道:“為什么？”
　　包鐵山看了看車站人來人往的人，說道:“回去我跟你說吧。”
　　張家衛見他說得如此堅決，想必他一定知道內情。
　　四人到了診所，連招呼都沒有和在旁邊的李姐打一聲，就把帶來的藥全交給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