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沙縣局勢

九七年十一月底, 張一凡正式赴沙縣上任, 成為了整個東臨地區, 乃至整個湘省最年輕的縣長。[m]

　　田部長果然親自送他到沙縣, 沙縣書記鄭茂然率全縣四大班子召開了個迎賓會。熱烈歡迎張一凡同志的到來, 只是眾人看到張一凡后, 心思就活絡開了。

　　原來是個娃娃縣長, 呵呵,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壓住場面。

　　當初還以為他是田部長的秘書, 沒想到這個僅有二十五六歲, 乳臭未干的小子, 居然是一縣之長？沙縣未來的二把手, 簡直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沙縣是個經濟強縣, 比其他縣相對富裕, 沙縣的能人也多, 但是關系極為復雜。因為每個人多少與市縣, 省里都有些毛毛邊的關系, 那些人就變得杰傲不馴, 自高自大。

　　縣委書記鄭茂然是個五十剛過的中年人, 留著反西式, 兩眼深沉, 很有官威的樣子。他說話的聲音哄亮, 沉穩, 眉宇間帶著一股殺氣。

　　要不是他這樣的人, 還真難壓住場面。雖然在沙縣, 鄭茂然不能做到說一不二, 但是很少有人敢與他公然唱反調。

　　在這個群雄亂舞的地方, 鄭茂然難做到這一點, 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看張一凡的眼神, 多少也些輕蔑。

　　一個娃娃, 能有什么用？當個秘書還差不多, 拿來當縣長就有些小材大用了。這是鄭茂然心里的真實想法。

　　跟鄭茂然類似想法的人很多, 這些人都是四大班子里的元老派, 實權派。這些人中間, 就人就在暗道, 有好戲看了。

　　沙縣來了年輕的新縣長, 有能力的人很為不屑, 沒能力的, 就等著看戲。張一凡就來到了這樣的一個環境。

　　田部長交待完后, 人立刻就開了溜。

　　來到這個新環境, 張一凡回到辦公室坐了一會。現沙縣到底是有錢的大縣, 辦公室的用品不知比通城高多少個檔次。

　　沙是真皮的, 辦公室是紅桌的, 不象通城, 每個辦公室都是木椅子, 冬天坐上去冰涼冰涼的, 夏天坐久了就屁股痛。

　　張一凡挑的秘書叫秦川, 今年三十二歲, 長得挺精神, 也算是個帥窩吧！在辦公室里, 居然能看到這種偶像派的公務員, 的確有些少見。

　　秦川在秘書科呆了五六年, 一直不上不下, 每天朝九晚五, 成了他不變的定律。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沒想到新來的縣長, 居然在十幾號人中, 一眼就選中了他。.

　　他當然不知道張一凡看中他的原因, 卻是因為那筆漂亮的字體和他還那名字。秦川！張一凡反復念了三遍, 然后拍著桌子喊道："就他了。”

　　據檔案上了解, 秦川以前是個中學教師, 大專學歷, 后來在一次考試中破格錄取, 就成了辦公室的普通科員。只是他到來之后, 一直沒有被重用。

　　張一凡看中的, 恰恰是他這五年呆在辦公室的時光, 不管一個什么人, 在那種環境下, 什么心性都會磨平了。一個人只有經過挫折, 漫長的等待, 才會慢慢成熟, 變得沉穩而不浮燥。

　　來到縣長辦到室后, 秦川一直不吭不卑, 恪守本份。不該管的, 不該問的, 他絕口不提。做秘書的比一般人要更懂得琢磨領導的心思。

　　張一凡從通城過來, 沒有帶任何人。他就這樣單槍匹馬, 殺將過來。沙縣的水到底有多深, 試試才知道。

　　林書記送給他的字里, 包含著有容, 無欲這兩句忠言。這幾天張一凡反復思考著這幾句話, 覺得林書記在有些時候還是太保守。

　　而自己恰恰相反, 有容, 看要對什么人？什么事？自己可不是那個大著肚子的和尚, 整整笑嘻嘻的, 好象真的能容天下[ 遮天 ]之事。

　　無欲這話也是假的, 張一凡認為, 只要是人, 就不可能真正做到無欲。否則還混什么官場, 直接上五臺山好了。剃個光頭, 青燈黃卷, 每天嗎嗎哼！

　　人, 要有欲望才有動力, 要有動力才能創造出新的東西, 為官者, 要有欲望, 才能為民辦事, 造福一方。

　　尤其是在男女之間, 張一凡更追求自己的性福, 那可是傳宗接代的大事。當然, 他也明白林書記的意思, 要自己盡量不與人爭斗, 凡事退一步海闊天容, 只是這太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了。

　　無欲的意思, 也是要自己不要中了人家的糖衣炮彈, 或者美人計, 以至落到身敗名裂, 得不償失。可是他忽略了一點, 張一凡的背景, 張一凡的經濟實力。

　　錢, 是為官者最大的誘惑, 而張一凡偏偏視金錢如糞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叫他找了一個有錢的女朋友？身價幾十個億, 隨便拿點零花錢都能夠普通人干一輩子的。

　　這種福份, 卻是有些人幾輩子, 甚至幾十輩子也修不來的。更令人妒忌, 郁悶, 抓狂, 痛心的是, 他居然還有一個金融天才的情人, 短短的幾個月里, 人家就給他賺了幾百萬。

　　而何蕭蕭在以后的成就, 幾乎刷新了索羅斯這個怪才的神話。

　　下班以后, 張一凡就直接聯系上了老情人沈婉云。因為張一凡要來沙縣, 沈婉云提前來到沙縣, 暗中了解情況。

　　接到張一凡的電話, 沈婉云正在河邊的船上。"你先等一下吧, 我在船上。”

　　"什么？你在床上？”那邊風大, 張一凡沒聽清楚。

　　"切！我——在——船——上！”沈婉云一字一句地重復了一句。

　　"去船上干嘛？”張一凡終于明白了, 朝電話吼道。我就說嘛, 床上那來這么大的風聲。

　　"你先到賓館等我吧！半小時就回來了。”沈婉云掛了電話。

　　看看時間, 剛好六點整, 天已經有點毛毛黑了。今天沒有太陽, 夜晚的時刻提前到來。

　　沙縣的華天閣大酒店, 沈婉云匆匆走進來, 看到張一凡坐在大廳的沙上, 揚起一個醉人的微笑。

　　沈婉云戴著那付黑邊框的眼鏡, 看上去還是那么美, 溫文爾雅, 一個標準的淑女形象, 但是誰能想到, 在她的背后, 跟張一凡在一起的時候, 她就變得象另外一個人似的。

　　當然, 沈婉云的可愛, 除了她的標準白領麗人外表, 還有那動聽的聲音。沈婉云的聲音, 絕對勝過任何一個播音員, 優美而動聽, 就象婉轉的百靈鳥。

　　張一凡站起來, 朝沈婉云走去, 兩人在酒店服務員羨慕的眼神中, 雙雙走進了電梯。總臺的一個服務員就道："哇噻, 剛才那對情人很帥哎。我喜歡那個男的。”

　　"死心吧你, 沒看到人家有女朋友嗎？那女的看來是高層白領麗人, 戴著個眼鏡, 反而讓她更加漂亮了。”

　　"真羨慕她, 有一個這么帥氣的男朋友。”第一個說話的服務員就撐著下巴, 有點想入菲菲的味道。"不行, 我得找個機會, 問他介不介意多一個情人。”

　　"你花癡了你。”另一個同伴笑了。

　　這兩個總臺的服務員自身條件當然不錯, 能到總臺的, 無論是學識還是身材, 都有一定的優越性。張一凡萬萬沒想到, 自己要這家五星級酒店出現, 居然又多了兩個粉絲。

　　2514看到這個門牌號, 張一凡就暗自皺了皺眉頭, 怎么每次都這么巧, 難道這丫頭想跟自己暗示什么？

　　果然, 沈婉云挽著他的手, 朝門牌號呶了呶嘴。"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張一凡嘿嘿一笑, 走進了房間。

　　進門之后, 沈婉云并沒有象以前一樣, 沖上來吊著張一凡的脖子, 而且從包里拿出了份資料。辦正事的時候, 她就變得不拘言笑, 認認真真起來。

　　"這幾天我一直呆在沙縣, 了解到了這些信息, 你看看吧, 對你也許有用。”

　　張一凡將這些資料接在手里, 沈婉云就在他身邊坐下。

　　"沙縣有八名常委, 組織部部長佟建成與常務副縣長黎國濤是一派的, 他們算是屬于方系派外邊緣的人吧。縣委書記鄭茂然是從另外一個地區調過來的, 與省里一位副省長有交情, 聽說他們的父輩是舊交。”

　　"縣委秘書長姚溫自然屬鄭茂然一派, 財政局局長李慶松是他的忠實死黨, 這以后你有要用錢的方面, 得過他那一關。公安局長王博兼政法書記, 應該也屬于他那一派。”

　　沈婉云介紹道, 張一凡也沒插嘴, 他知道沈婉云肯定下了不少工夫, 于是拍拍她的大腿, 以示感謝。找書苑 www.zhaoｓhｕyuan.ｃom 沈婉云微微一笑, 繼續道："宣傳部長是個女的, 叫許飛燕, 三十二歲。沙縣有名的大美女哦, 你以后得小心點, 聽說這個女的是靠傍別人的腿才上來的。”

　　沈婉云說這話的時候, 使勁地朝張一凡瞟了瞟。張一凡裝作沒有看到, 繼續瀏覽這些資料。

　　"剩下那個武裝部部長祝剛, 這個人應該不會對你有威脅, 這個人比較正直, 本分, 例來各人自掃門前雪, 莫管他人瓦上霜, 也從來不參與那些派系斗爭。剩下一個是縣委副書記黃衛華這人看似不成派系, 但心機很重, 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八個人齊了, 再加了張一凡自己, 就是九大常委。聽到沈婉云介紹完了這七人, 張一凡就笑道："我想武裝部部長祝剛應該是沈系的邊緣人吧！”

　　沈婉云微微一笑, "算你答對了。祝剛這人我認識, 前幾天還見過他。不過你放心, 以后有什么事, 他這一票絕對是支持的。”

　　聽了這話, 張一凡只有一聲苦笑, 八個常委, 只有一個支持自己, 其余的七個態度不明。

　　這算什么事啊？以后的工作, 還真的很難開展。小小一個沙縣, 居然就分面三派實力, 再加上自己這個外來客？是隨波逐流？還是自成一派？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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