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王越佩劍要砍到賈詡胸前的時候，程頤打開了房門。
王越手中的佩劍停在了賈詡的胸前。
賈詡臉色蒼白，胡須都在顫動。
程頤微微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王越，忙走向賈詡道：“賈公，我向你道歉。不過，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主要是賈公突然猜測出了他的姓名，讓他嚇到了。”
賈詡訕訕地看了一眼程頤，回了一禮道：“不敢！賈詡見過鎮南將軍！”
說完，朝程頤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鎮南將軍、帝師，里面請！”
程頤沖王越點了點頭，帶著他跟著賈詡進入后者的臥室。
賈詡關上房門，和程頤相對而坐。
賈詡一臉歉意道：“家母新喪，沉浸于傷痛之中，連鎮南將軍造訪都無法親自迎接，還請鎮南將軍勿見怪。”
程頤搖了搖頭道：“賈公無須自責。”
王越瞇著眼睛，依舊有些無法釋懷道：“在下自認為和你從未見過，更是易容喬裝打扮了一番，你為何能夠認得出在下的身份？”
賈詡臉上的恐懼之色已經平復。
此刻，指著王越的左手道：“我也對劍術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像帝師這樣隨時保持出劍架勢的，而且如此隨意和自然的，少之又少。”
“而且，帝師身上自有一股剛正之氣。”
“又來自于長安。”
“這些就能夠鎖定出那些極少數頂級的劍客。”
“再加上你們是來自弘農的故人，弘農鎮東將軍麾下到底有多少厲害的人手，我都清楚，絕對沒有你這一號人。”
“那么，就只有和鎮東將軍張濟之侄張繡有著同門師兄弟之誼的鎮南將軍才有可能了。”
“王允擒殺董卓之時，蔡中郎被關押牢獄，卻被人悄無聲息從牢獄中救出，最后到了吳郡，并且將女兒嫁給了鎮南將軍。”
“毫無疑問，救出蔡中郎的是鎮南將軍，而且，派遣了熟悉牢獄布置的絕世高手。”
“在長安城內，熟悉牢獄布置，而且有可能為鎮南將軍效死力的人，我能想出來的，只有帝師，曾經的虎賁中郎將王越。”
王越眉頭擰成了結。
程頤笑著贊道：“不愧是左鴻翊，一個照面就能分析出如此多的東西來，這份才智，目前我認識的人中，也就只有荀攸能夠和你一較長短了。”
賈詡微微一怔，感嘆道：“穎川荀家的荀攸荀公達？效仿張良刺殺董卓的義士？沒有想到，他竟然也在吳郡！鎮南將軍麾下真是人才濟濟！”
程頤嘴角微微上揚，直接開門見山道：“賈公，你這么看得起我，那就為我效力，我一定會把你當成左膀右臂的。”
賈詡很明顯沒有想到程頤回這么說，搖了搖頭，笑著拒絕道：“鎮南將軍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什么真本事？”
程頤道：“我看賈公是怕我成不了事，跟著我，最終會受到牽連吧？”
程頤頓了頓，又道：“或者怕我不能善待你？”
賈詡笑道：“鎮南將軍說哪里話？鎮南將軍年紀輕輕，就坐擁四郡，麾下人才濟濟。如此英雄，將來定能大展宏圖的。只是我真的老了，而且沒什么本事，實在是不想禍害鎮南將軍而已。”
“不想禍害？”程頤不無嘲諷道，“那賈公讓我大師兄將我從千里迢迢處召喚而來，救出弘農王妃，這算什么？我如果不親自來，就算有這個能力，也不可能帶她走。”
“我若親自來，一旦李傕、郭汜發現了我，你覺得他們可能會讓我活著回去？”
“你這是擺明著逼我來這里，讓我生命置于垂危之地。”
“現在卻說不想禍害我？”
“不覺得很好笑嗎？”
賈詡訕訕道：“鎮南將軍，我可沒這個意思。這些事情，和我的確沒有一點關系。”
程頤搖了搖頭道：“賈公，明人不說暗話！我和你說話句句出自肺腑，可你卻一直敷衍我，這可真是沒有多大意思。”
站起身，程頤俯瞰著賈詡，伸出手道：“罷了，賈公，我也懶得勸你了。我明白，你出生于涼州，經歷了太多的生死離別。所以，你一直缺乏安全感。對待任何人，哪怕是我大師兄，你都保留了退路。”
賈詡低著頭，沉默不作聲。
程頤繼續道：“這是人之常情。狡兔三窟，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里，其實道理都相同。”
“你只是為了你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在博弈，的確不該把一切放在我身上搏一搏。”
“畢竟，我現在還很弱小，和其他諸侯相比，太弱小了一些。”
“無妨。”
“賈公——”
賈詡抬起頭，迎視著程頤的視線道：“鎮南將軍有何吩咐？”
程頤道：“不管哪一天，你覺得我足夠強大到承載你的要求時，請來吳郡找我。我不是李傕，我知道你的才華；我也不是大漢高皇帝，你需要時時防備著不能成為第二個張良。”
“你有多少能力，你將來都可以盡情發揮。”
“這個世界，遠沒有你想象的這么簡單。”
“我的夢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絕不只是在大漢這片疆土上。”
伸出手，程頤最后道：“把關押弘農王妃的帝園布置圖給我，我會按照你們計劃行事。只是，弘農王妃——”
程頤笑瞇瞇地道：“我會帶走去吳郡。告訴天子，他若想成為龍，只有我程頤可以幫助他。”
賈詡愕然。
好一會兒，才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錦帛，遞給程頤。
程頤又看向王越道：“王越，你從今天開始，就不用跟著我了。”
“什么意思？”王越沉著臉道。
程頤道：“你接受了系統的訓練，我相信，會比以前更加牢靠。你跟著賈公，讓他想辦法送你去天子處，服侍天子。吳郡，愿意為天子打開大門。”
程頤說完，將錦帛塞到袖子里，轉身就走。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蔡琰一臉擔憂道：“夫君，我剛才聽你和左鴻翊說話了，你把我們要帶走弘農王妃的事情說過他聽，他告訴大師兄怎么辦？”
程頤握著蔡琰的小手，輕輕拍了拍道：“他為了自己的將來，不會這么做。而且，會勸導大師兄，其實這么做才對他們更加有利。我們只管做我們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擔心那么多。”
“為什么？”蔡琰不解道。
程頤沉吟片刻才道：“因為，他是一個明哲保身之人。而且，雖然他現在暫時不愿意幫助我，但是，他讓大師兄將我叫來，其實也是一種考驗。”
“考驗什么？”蔡琰問道。
程頤道：“考驗我有沒有這個氣魄和能力，值得他效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