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頤怔怔地看著大喬。
好一會兒，他才用力將她抱緊，沙啞著聲音道：“你怎么這么懂事？就算受到了委屈，也把自己擺在這么低的位置。”
第二天，程頤起床，便伏在案幾上，準備寫信給蔡琰。
雖然他知道自己做了這事，不管怎么解釋都沒有用處。
但是，第一時間讓蔡琰知道，是必須的。
看著信鴿帶著小紙條離開的身影，程頤臉上劃過一絲冷意。
弘農王妃嗎？
真的要感謝你，讓我得到一個聽話而又懂事的老婆的同時，看透皇權的死而不僵！
程頤和弘農王妃在皖縣呆了三天。
三天之后，橋府所有東西都收拾完畢了。
而陸康那邊，三萬斛糧食也清點完畢。
將糧食運上小船，程頤一行人便渡江而回。
回到區阿港口的時候，荀攸、張昭、蔡邕等人都已經等待在那里迎接了。
百姓也載歌載舞。
程頤介紹了橋公給眾人認識，程頤走向蔡邕，低聲道：“岳父，昭姬怎么沒來？”
蔡邕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時不時向程頤看過來的大喬，輕嘆了口氣道：“原本邕也是不知，只知道她莫名其妙的就沮喪起來，茶飯也不思。然，今天看到這喬氏，邕算是明白過來了。”
程頤強笑了一聲道：“對不起。昭姬跟著我，都沒有過上幾天開心的日子，我就做了這種事情。”
蔡邕也有些生氣道：“男人三妻四妾，這也沒什么不對。當初邕在考慮將昭姬許配給你的時候，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你允文允武，注定非池中之物，想要你守著昭姬一個人，不現實。”
程頤低著頭。
蔡邕道：“可是，你才和昭姬成親多久啊？為什么就不能等等？哪怕等個一年，也好啊！”
程頤瞟過弘農王妃。
蔡邕和太仆趙岐兩人是大漢王朝最忠誠的擁護者。
而且，蔡邕還是自己岳父。
不先解決他這里，將來禍起蕭墻的可能性極大。
想到這，程頤嘆了口氣道：“岳父，雖然這件事情錯的確在我，可是，我也沒有辦法。”
蔡邕冷笑道：“揚希，邕一直很喜歡你，知道嗎？因為你為人忠厚老實，又重情重義。可你這話一說，頓時讓邕有一種看錯人的感覺！”
程頤迎向蔡邕的目光，沉聲道：“岳父，我程頤自認為從未改變。但是，有些事情，卻逼得我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蔡邕不無嘲諷地看向大喬方向道，“邕看那姑娘和你眉來眼去，沒看出多少委曲求全來！”
程頤自嘲道：“這件事情，我程頤做得不是人，我承認，我也沒有想過推托。所以，發生了這件事情，我第一時間通知昭姬。”
“我能體會到昭姬的痛苦。”
“但是，岳父，這件事情的錯絕對不只是我一個人！”
“你知道嗎？我娶大喬之前，弘農王妃給我兩個選擇。”
“一，娶了大喬，她覺得我和大喬很配。這樣，才能顯示出她對我的好。”
楊塵嗤笑了一聲道：“你看，她多關心我的私下生活，連妻妾都幫我選好了。這可是弘農王妃欽定的啊，我一個大漢之臣，豈不得感恩戴德？”
“二，我不娶大喬。弘農王妃說，那我就是不忠之臣。將來如若天子有幸駕臨吳郡，如若他做了什么事情讓我不滿，我一定會弒君奪權。”
蔡邕臉色漸漸垮了下去。
程頤雙拳緊握，壓抑著憤怒道：“岳父，你告訴我如何選擇？不娶大喬，落實弘農王妃的話，讓我做個狼子野心之徒？又或者，我為了保全名義，帶著你老和昭姬歸隱山林，不管這四郡之地的百姓的死活？”
蔡邕囁嚅著，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程頤感嘆道：“岳父，我突然發現我好難啊！之前我詢問大家的意見，將弘農王妃救出來，是憐憫她的處境，想要以大漢臣子的身份，為皇室做些什么。”
“我卻沒有想到，這個鎮南將軍的存在，會讓弘農王妃如此礙眼！”
“她明知道我和昭姬新婚，情深似海，還要搞出這一件事，岳父，你說，我該怎么做？”
“要不你老說一句話。你是昭姬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父親。你只要說，揚希，我們不管四郡百姓了，歸隱山林吧，這樣省得弘農王妃猜忌，我現在立馬去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蔡邕抬起頭，看了一眼程頤，閉上眼睛，許久才道：“回去吧，好好哄哄昭姬。”
接著，便像老僧入定一般。
程頤恭聲道：“知道了，岳父。”
程頤讓魯肅將橋公一家安排在自己住處附近，這才叫上大喬，直接回家。
一進門，就看到張氏在織布，步練師正在埋頭翻看著竹簡。
而蔡琰，跪坐在焦尾琴邊，眼淚巴拉拉地落了下來。
待發現程頤出現在大廳門口，蔡琰急忙擦干眼淚，站起身，抱著焦尾琴就要進去。
程頤就要追上去。
大喬輕輕拽住他的衣袖，找書苑www．zhaoshuyuａn.com 低聲道：“夫君，解鈴還須系鈴人。姐姐怨的是我，我去說。”
程頤擔憂道：“行嗎？”
大喬道：“夫君放心。若說察言觀色，妾身自認為掌握得有些火候。姐姐雖然惱怒，但是惱怒之中，卻依舊不忘記帶走木琴，說明她是一個性子剛烈卻不失理智的人。一個女兒家能夠做到這地步，實屬難得，夫君一定要好生珍惜她，別讓她寒了心。”
程頤感激地道：“我會的。麻煩你了，大喬。”
大喬快步走進里面。
張氏忙停下手中的織布機，行禮道：“見過夫人！”
步練師也跟著行禮。
大喬笑了笑，道：“你們繼續忙。”
說著，消失在視線里。
步練師見狀，這才跑向程頤道：“將軍哥哥，這就是二夫人嗎？很漂亮，也很知書達禮。”
程頤點了點頭道：“對。”
步練師又道：“將軍哥哥，將來這家里，還會有很多這樣漂亮的夫人進來嗎？”
程頤愕然。
步練師感嘆道：“姐姐表面看是溫柔可親，實際上很固執的。將軍哥哥，你若是要娶很多漂亮的夫人，她一定會很難受的。”
程頤沉默不語。
步練師又道：“不過，或者姐姐也能夠想通。畢竟，將軍哥哥這樣的人，注定會有很多漂亮的夫人。既然阻止不了，又何必為難自己呢？只要將軍哥哥一直心里有姐姐，我覺得，姐姐其實也看也可以滿足了。你看堯皇，他那么愛娥皇，還不是同時娶了妹妹女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