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孔融，程頤大軍乘坐著大船回吳郡。
程頤招來左承祖問道：“之前在都昌城外，你怎么和文舉先生吵了起來？”
左承祖也不避諱，直言道：“我向孔北海諫言，讓他投靠將軍。在我看來，北海郡這個位置，極其危險。北面有幽州牧劉虞，南面有袁紹和兗州的曹操。”
“并不是我趨炎附勢，而是孔北海有才學，卻無能力應對這種局面。”
“北海毗鄰冀州。”
“冀州看似偏僻，卻并不貧困，物產豐富，多有甲兵，是兵家必爭之地！”
“如今冀州牧韓馥優柔寡斷，遲早會被劉虞、袁紹和曹操三者之一吞并。”
“一旦吞并了冀州，北海豈能茍存？只能選擇一方投靠。”
“如今將軍親征到此，乃真英雄。不求近投靠將軍，難道非得求遠等待袁紹、曹操之流攻占冀州之后兵臨城下？”
左承祖苦笑道：“可惜，孔北海不能聽我言。他的心里，只有那一點死忠，對于時局的掌控，簡直是可笑。之前討伐黃巾余孽，其實，如若他能聽我等言，不屯兵都昌，不做那一戰成功的夢想，也不會被黃巾余孽圍困都昌城。”
“黃巾余孽，看似人多，其實多半是當地百姓。如今連年大旱，餓殍遍野，百姓活不下去，怎么不造反？”
“可孔北海堅持幾見，就提拔一些當地士族，以為靠著這些人就能維持北海局勢，簡直是癡心妄想！”
“孟子曰，民為貴，他讀了那么多詩書，卻連這點都不懂！”
“被困都昌，實則他的罪過！”
“如今，危機解除，他依然不思悔改，絕對是作繭自縛！”
程頤聽左承祖這么一說，頗有些驚喜。
這個左承祖見識很不錯！
北海的局勢，就是死局。
四面環敵，百姓到處反叛。
又碰上大旱，荒蕪了太多的田地，產糧極低。
如此三大弊病，別說一個孔融，就是換做諸葛亮來，都打不破這個局面。
除了投靠一方諸侯之外，根本無力脫困。
只是，孔融想要堅守心中的那一點信念，那就沒有辦法了。
自己總不能明搶。
在當前形勢下，自己還扛著匡扶漢室的旗號，要是真做了這事，那人設就玩完了。
拍了拍巴掌，程頤贊道：“說得很好。左先生，你名諱是——”
左承祖神色一喜，行禮道：“將軍，我叫左明，表字承祖。”
程頤點了點頭道：“承祖，你的確是個人才，見識頗為深遠。文舉先生不能重用你，那是他的損失。可你到了我這里，我不會辱沒你的才華。你先在我身邊做個幕僚吧！平時幫我出謀策劃。”
“最近吳郡在休養生息，所以沒有什么作戰任務，所以得暫時委屈你一下。”
“一旦吳郡休養生息完畢，到時候，自有你大展宏圖的時機。”
“不知承祖你以為如何？”
左承祖激動地跪了下去道：“謝將軍！我定當效死力，以報將軍知遇之恩！”
程頤大軍一路回到吳郡區阿港口。
剛剛下船，荀攸和張昭便迎了上來。
張昭一臉急切道：“將軍，我有要事希望將軍能夠立馬處理！”
程頤笑著看向荀攸道：“公達先生現在是吳郡郡守，有他不能決斷的事嗎？”
荀攸有些無奈道：“這件事情，我和張公意見相左，誰也說服不了誰。剛好你回來，所以等著你呢！”
程頤道：“原來是這樣。好吧，我立馬回郡守府。”
回到郡守府，程頤召集吳郡文武百官，問荀攸和張昭道：“好了，說吧，什么事情會讓你們兩個如此僵持？這是頭一遭吧？”
張昭道：“將軍，錢塘江海盜作亂，愈發猖狂！如今到處在屯田，他們時不時冒出來，百姓嚇得根本不敢出去！所以，我的建議是，專門訓練一支軍隊，戍守海岸線，隨時防止海盜來襲！”
荀攸搖了搖頭道：“這樣得不償失！海盜從來都是東打一下，西來一下，沒有固定的地點。你就算組建軍隊，也起不到多大作用。難道，你還能讓士兵將整個海岸線封鎖不成？這得多大的軍隊？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而且，海盜從來都是小股為之，對動搖我四郡之地并不能造成多大的損失。”
“為這些海盜而組建軍隊，太兒戲了一些！”
“我們為什么要休養生息？為什么要減去百姓三年賦稅？為的就是廣積糧，屯兵屯糧將來北上。”
“現在浪費人力物力對付海盜，這根本就是荒唐之舉！”
“而且，海盜襲擊的也不只是海岸線，他們也襲擊商船。難道我們也派兵保護商船不成？”
就這時，橋公站起身，朝程頤行了一禮道：“將軍，最近橋某在吳郡和那些商人閑聊，也提到過這個問題。”
“我們吳郡三面環海，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om 商人想要運送貨物，走海路遠比陸路省時省力。然而，走海路，時不時地會碰到海盜。一碰到海盜，走運的，貨物被洗劫一空；不走運的，人也慘遭屠戮。因此，很多商人顧忌，不愿意來我們吳郡。只有一些膽大的，才會來。但是，價格相對于其他地方，都要高很多。如果能夠解決海盜問題，對商人而言，絕對是一個積極的效果。”
荀攸道：“所以，我才說，可以派遣小部隊，教海岸線的百姓和來往商人作戰技巧。如若發現海盜大股部隊，百姓只能逃命，然后通知附近的官府，等待官府派兵圍剿。小股海盜，完全可以自行解決。”
“荀府君，你這是將責任推給百姓和商人！他們平日里維持生計已經很艱難，你還要他們訓練？再一個，那些老人和孩子怎么辦？”張昭反問道。
荀攸道：“凡事必有取舍。我們的敵人在于北面的各方諸侯，而不是這些海盜。”
張昭看向程頤，有些生氣道：“將軍，這就是我和荀府君意見相左的地方。”
海盜作亂？
程頤捏著下巴，好像中國自古以來就沒有停止過這種事情。
而這些海盜，幾乎都來自于后來的日本、韓國一代。
那里相對于中國，一直比較落后，所以才經常出現百姓下海為海盜，四處搶掠。
如果——
程頤嘴角微微上揚。
后世局勢復雜，有些事情不能做。
但是現在——
程頤嘴角微微上揚，心里有了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