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小武在趙立耳邊輕喚。
“什么事?”趙立隨口應道。
“沒事!我們擔心您又想出神,喊一聲看看的。”小武說的沒錯,趙立思考問題時眼神又失去了光澤,這可嚇壞了大家。
何炎焱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說:“老趙!要不你去看看那個人。”
“也行。”趙立想了一下點頭應允。
“你們幾個不要出院子,我和何醫生去去就來。”走了兩步趙立又回頭叮囑。
“是。”
兩人離開院子,趙立發現門口一條小黃狗搖著尾巴拼命蹭何炎焱的褲腳,立刻明白這就是剛才以尿相救的小黃狗,不由笑出聲來。
“笑啥?”何炎焱翻了個白眼。
“小黃狗和你都辛苦了。”趙立收起笑容認真地說。
“行了!誰都會救你,何況又不是我的尿,我不辛苦。”何炎焱沒心沒肺地擺擺手。
“袁海洋和林意去哪里了?我清醒過來就沒見他倆。”趙立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難怪剛才總覺得不對勁,原來是少人。
“你犯迷糊,我讓他倆去找吉吉,不過后來我發現小黃狗在院門口晃蕩,就把他弄進院子里騙了點狗尿,然后我就去找吉吉,說來也怪,吉吉說這倆人并未出現,我忙著聽故事也就沒在意。”
“這倆人不會出事了吧?”趙立有點緊張,畢竟在錦榮村的時候莫小乙也是忽然消失的。
“錦榮村?”想到這兒,趙立又顧不上袁海洋了,忙拉著何炎焱,“你這故事里的錦榮村就是我們昨晚歇腳的地方?”
“對啊!這不是沒偏移路線嘛?”何炎焱不滿地反問,“你咋了?一驚一乍的。”
“沒啥,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么巧就讓我們遇上寨里的人生病,而那些人需要的東西為何不自己去找?他們就住在這山里,找一年不行,十年也行了啊。”
趙立的質疑何炎焱當然也有,但是他當時就問了吉吉。
人家孩子說了,他們從小就是被云婆婆收養的,從沒離開過寨子方圓五里,山里還有什么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只知道云婆婆說過,山里曾經有座古剎,古剎里有個叫了塵的人,被騙飲下延時發作的毒酒,死后留下三個徒弟,而三個徒弟在了塵死后就失去了蹤跡。
云婆婆住在半山處,她說過,她的魂在這座山里,一旦離開,她就會煙消云散。
收養的那些孩子們,曾經也有離開的,但是一段時間后都被發現死在寨子外面,而且都沒有超過寨子外五里的范圍,后來大家也就不想走了。
“你說這老云婆,是不是有什么古怪?這幫人咋還走不出山呢?”趙立聽完何炎焱的話,又開始擔心。
“你一個醫館傳人,沒有一點仙風道骨,眉毛都擰成一個死扣了,怕啥呢?云婆婆想害人的話,十年前我們就死了,他們本土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我也不想管。”何炎焱沒好氣地打掉趙立抓住自己的手。
“也是!”
“吉吉說了,云婆婆的原話,只要我們治好那個人,就送我們一件古物,她一個不出山門的人,居然知道這些玩意值很多錢,還說這玩意拿到市場上,估計會引發一次不小震動。”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又沒說是什么玩意?”趙立有點不信,這老云婆的湯藥本就厲害,咋還不能救活自己的人?
“吉吉說了,婆婆的藥治不好他,你到了就知道,別墨跡。”何炎焱懶得跟他繼續解釋,這家伙太謹小慎微,見到人再說不遲。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誰讓你救了我。”趙立不反駁,跟在何炎焱后面一唱一和,很快到了寨子深處的一座吊腳樓。
小,吊腳樓很小,固定在幾棵老樹上,順著竹梯上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小索橋,看著藤蔓織就的索橋,何炎焱忽然覺得這個地方真是世外桃源。
索橋晃了幾下,便到了主體屋前。
“吉吉!老高!”何炎焱站在門口叫了一聲,聽見里面有人應他才推門而入。
“老何!”高維正趴在桌前寫著什么,抬眼發現何炎焱后面還跟著一個人,“趙立?你好了?”
“那還能不好嗎?多虧了老何的藥啊,瞬間治好。”趙立沒好氣地回答,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何炎焱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完整介紹過自己的狀況,臉皮直接掉地上撿不起來了。
“哈哈哈!甭管用什么方法,好了就成。”高維示意他倆坐下。
“吉吉呢?”何炎焱發現吉吉不在。
“說是找人準備晚餐,我們忽然到訪,還來了一群人,人家要給我們準備吃的。”高維指著桌上的紙筆說,“我記下病人的癥狀,加上吉吉之前給我描述的,這是怕是撐不到一周。”
“人呢?”趙立瞄一圈屋內,一眼望到頭的地方并無病人。
“后面小間里躺著呢,這間是會客間。”
“看看去!”趙立著急看看病人情況,對其他沒興趣。
“老何,你帶他去。”高維攤著手無奈地說,“我是沒招,你去把把脈。”
何炎焱帶著趙立推開右手邊的一道小門,這里居然是套間,趙立驚訝于剛才在外面并未發現這房子有多大,難道是視覺欺騙了大腦?
“想什么呢?過來。”何炎焱回頭催促。
“來了!”
何炎焱閃到旁邊,一張一米小床出現在眼前。
一個瘦弱無骨的男子無力地看向他們,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你們來了!”
“是的。”何炎焱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我給你找了一位中醫,西醫很多方面確實不如中醫,放心吧,他家世代行醫,已有幾百年歷史,若他說能斷定能斷。”
趙立沒說話,徑直走到病床前,那兒有張凳子在等著他。
落座后,他仍舊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抓著男子的手,青筋在干癟的皮下,毫無章法地走線,手臂后一塊塊紅色斑塊觸目驚心。
一看這狀態,把脈這道都可以省略了,趙立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隨后將男子的手臂抬高,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將衣袖小心往上卷起,那些鮮艷的紅斑塊像一只只紅艷艷的小瓢蟲,
正在皮膚上蔓延攀爬,目的地,不言而喻。
“高熱!紅斑!臟器受損,骨骼僵硬,不出七日必死!”趙立縮回手,在空氣中甩了幾下,口中默念感謝祖師爺賜他慧眼,斷得此癥,病已入膏肓,若不再施針救治,只怕過不了明晚。
“你是說他發病時間一共不到七日?”何炎焱小聲問趙立。
“依我之見,沒錯。”
“額…額…”男子抬手想要說點什么。
“你說。”何炎焱小聲對他說。
“五…日…五…”
男子的話不用聽太清楚,他們已經知道趙立是對的,何炎焱腦門沁出一層汗珠:“有救嗎?”
“有!過了今晚就沒。”趙立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什么意思?”
“針灸加上特制湯藥,加以配合才有救……”
趙立話未說完,何炎焱就打斷他:“趕緊治啊!”
“治個P!家伙不全。”趙立很無奈。
“你不是銀針金針從不離身嗎?”何炎焱以為趙立不想救。
“針我是有,在隨行包袱里,但是藥材沒有。”
“這個好辦,這山里什么沒有?走走走,你要啥?我去找吉吉說。”何炎焱拖著趙立就往外間走。
“老高!你回去拿趙立的隨行包袱,司機小武認識那個包,我倆去找藥材,這病是難玩,未必不能醫。”何炎焱沖一臉疑惑的高維喊了一嗓子,拉著趙立直奔吉水寨的中心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