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連綿不絕的排斥感從自己身下穿來,瑪娜爾第一次感覺到原本是自己身體一部分的這些由鏡界之心創造出來的黑色物質不在受自己的控制,想要和自己分離開來。
瑪娜爾奮力的使用精神力操控著那些黑色物質,一部分往自己的身體靠攏,一部分則盡力的化作一個個手掌的形狀,想要把附著在黑色尖刺上的詭異符號給撕扯下來。
定身術。
熟悉的法術從那片黑色的幽暗里發出,瑪娜爾的身形一頓,隨后有恢復了正常,而那些伸出來的許多蠕動著的黑色手臂大部分都停止了移動。
瑪娜爾有些焦躁,那些詭異的符號沒有去除掉,就會一直讓自己和身下的物質產生隔閡,不能再隨心所欲的操控。
天秩序之觸。
這是個偏牧師方向的秩序領域法術,和和剛才的天黑安之觸是艾芙伊莉婭目前能夠使用的,威力最強的兩個配套又對立的法術。
一道白色的光芒從艾芙伊莉婭的黑暗里透出,就像是夜照燈的光穿過層層阻礙,朝著一個地方照耀而去一樣,一道白色的光柱籠罩在了瑪娜爾的身上。
灼熱感和痛苦的腐蝕感接連不斷的襲來,瑪娜爾發出了痛苦的唉嚎聲,極力的催動那些黑色的物質覆蓋住自己的身軀,來擋住這令人發狂的光,但是,排斥著她的黑色物質以蝸牛般的速度緩慢爬行這,估計等到覆蓋住她全身時,她已經是消散在這面鏡子里面了。
身體不斷的崩塌粉碎,又不斷的溯洄恢復,身下的黑色物質從一點開始,以肉眼可見得速度開始變得灰白,失去了活性。
迫不得已,瑪娜爾順著那股排斥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和黑色的物質分離開來,以躲避那道光柱的照耀。
詛咒。
終于將瑪娜爾分離開那團扭曲的物質了,躲藏在幽邃里面的艾芙伊莉婭抓住機會,在瑪娜爾還在半空中的時候,念出了詛咒污穢的話語。
瑪娜爾的身體以肉眼可見得速度干癟下來,在這個不會衰老的世界,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皺紋這種歲月的痕跡,她有些驚恐的看著自己原本飽滿光滑的手臂變得枯萎干涸,從而導致自己的身體都軟弱無力起來,再也拿不動彎月杖,仿佛沉重的彎月杖被丟在了地上。
她落到地上,發現自己枯瘦的大腿和瘦小的雙腳無法支撐自己戰力起來。
她癱坐在地上,頭發從黝黑順滑變得枯燥雪白,視力變得模糊看不太清前方的情況,想要出聲,卻只能在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呃呃”聲。
艾芙伊莉婭的手一揮,一股幽邃的黑暗把瑪娜爾包裹在其中,仿佛將他憑空抹去了。
這是,旁邊的一聲爆炸引起了艾芙伊莉婭的注意,她看向了旁邊的戰場。
達西的手擦著尼加索的面具劃過,手里白色的雷光電絲爆炸開來,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向著尼加索的面具沖去。
再這樣短的距離里,尼加索避無可避,連忙向后仰頭,沖擊力橫掃而過,尼加索后撤一步,勉強躲開了大部分的沖擊,再次抬起頭來是,整個鼻子下面的面具已經全部破損消失了,露出了尼加索那許久沒有刮過的胡子。
達西感覺到自己的注意點偏了,連忙收束精神,和尼加索拉開了距離。
尼加索破碎的面具下方,一些黑色的粘稠液體滲透出來,粘附在面具的邊緣位置,有幾滴在重力的影響下,緩緩滴落到了地面,隨后就蒸發消失不見。
不知道是不是達西的錯覺,達西感覺到那些黑色的水滴在修復這那張面具。
“我以前常聽說,戴面具的要么是英武不凡的騎士,要么是丑陋的怪物,看起來你是第二種嘛。”
艾芙伊莉婭來到這邊戰場,看到尼加索下半邊臉那一看就知道多少年沒有修整過的胡子,忍不住吐槽說到。
原本艾芙伊莉婭的加入讓達西松了一口氣,畢竟多出來一個強大的戰力,這下自己這邊的壓力一下子就小了不少,但是聽到了艾芙伊莉婭說的話,達西不禁懷疑艾芙伊莉婭是個想把自己這邊先笑死的臥底。
“呵呵,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不在乎外貌這方面的東西了。”
終于能看見尼加索表情的達西看著尼加索憨厚的笑呵呵著說出這句話,實在是無法把他和剛才進攻犀利的人聯系再一起。
而且你聽出來了艾芙伊莉婭的嘲諷還一本正經的回答她的話,你是有什么毛病嗎?
達西一邊借此恢復精神力,一邊在心里吐槽了這個中年大叔尼加索。此時的場面上眾人都克制住了動手的欲望,都看得出來現在大家的狀態都不好,沒有什么余力在去打斗了,于是詭異的保持了一個休戰的氛圍。
尼加索率先動了手,他的短刀離手,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飛刺向了還在發著令人討厭光芒的女神的徽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傳送。”
烏尼克趕緊開口說話,這個女神的徽章在對付尼加索時造成的傷害目前來說比幾人加在一塊都要大,要是就這么被尼加索給毀了,那可就有的樂了。
接住了傳送到自己這邊的女神的徽章,烏尼克又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海螺號角一樣的東西,放在嘴邊后,鼓起腮幫子,用力的吹了起來。
一段優美的且復雜歌聲從這個海螺里面穿出來。
這聲音,忽而就像是一群群在海邊嬉戲的少女在落日的余暉下奔跑追逐時發出的歡鬧聲,海浪連綿的拍打過來,和笑聲交織成了海邊少女們最美麗的青春贊歌。
忽而又像是站在海邊等待著遠去捕魚丈夫歸來的女人,她們站在黃昏里血色的日光下,深情的望著大海,雙手放在胸前,一邊在心里祈禱一邊將自己的心事唱出來,那哀傷的曲調在空中久久的回蕩著。
忽而又像是在海上航行時遭遇了狂風暴雨,風雨飄搖的船在自然的暴怒下顯得微不足道,在船中,微弱的煤油燈閃著飄忽不定的光,一位少女就在這個船艙中,在周圍嘈雜吵鬧惶惶不安的時候,她閉著眼睛,安寧的請求海神息怒,輕輕的曲調從她的嘴巴里哼出,舒緩溫柔的歌曲讓船里的人都安靜下來,一同默默的祈禱著,這是充滿著希望的歌曲,給人以力量和安寧……
在烏尼克吹響海螺號角的時候,場中的所有人都被歌曲所吸引住了,他們的眼神變得迷離失去了光彩,變得像是迷失了心智的木偶人,迷惘的找著歌曲的源頭,向烏尼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