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玄火祭壇

　　白玉石臺上，那個美麗的少女依然在沉睡，他的旁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道士，道士手里也拎著一葫酒。
　　酒香四溢，在這個溫度很低的石室彌漫開來，少女如果醒著，應該不會喜歡那么濃烈的酒味，可此時，她卻沒有辦法站起表達自己的不滿。
　　沒過多久，一個少年也走了進來，這間石室沒有幾個人有資格進的來。少年癡癡的凝望著沉睡中的少女。
　　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同樣兩個人都在舔著各自的傷口。一片云落入掌心，渺渺萬里何處去。
　　前路崇山峻嶺不再有你同行，縱使微茫如煙，縱有萬般思念，流光總將伊人擱淺在斷簡殘篇，不成眠！
　　一口烈酒入喉，長空無忌不再看少年，碧瑤的情況比想象的中要好，人的三魂七魄，她只剩一魂四魄。
　　少年的以后仍是有一段艱辛的路要走，而且，長空無忌相信，他會和自己一樣，愛上一種叫酒的東西。
　　“你打算什么動身？”
　　少年凝望著碧瑤搖搖頭，道：
　　“不清楚，也許明天，也許一個月后。”
　　南疆的十萬大山，張小凡一定會去，不然，他心不安，也不會甘心，但什么時候去，卻是說不上來。
　　“噬血珠和攝魂棒這兩樣東西，你以后還是少用的好，它們威力不凡，可也在間接的要你的命，用的次數越多，死的越快。”
　　張小凡滿不在乎的道：
　　“我倒是希望，當初，我和碧瑤沒有活著從死靈淵出來。不出來，我就不會知道殺害了滿村人性命的是普智。”
　　“不出來，這世間的善與惡，正與邪也就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經歷沉重的打擊，張小凡情緒低落，心灰意冷，他還堅持活著的理由，完全是因為躺著的碧瑤。
　　“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長空無忌隨口一問，張小凡沉默了，好人和壞人在他眼中，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他的信念已然崩塌。
　　在他心里，也無法對長空無忌做出評判，長空無忌是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殺了人。
　　可，關他屁事！
　　他們這一類人，哪個不是在刀口上舔血？
　　與其最后死的不明不白，還不如直接死在一位強者的手中。
　　“你想復仇嗎？”
　　長空無忌接著問道，張小凡沉默不言，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復仇，他應該找誰？
　　他在大竹峰長大，在青云門學法，復仇等同于恩將仇報，要說報仇，他更應該找普智，但普智已死。
　　難道要挖出普智的尸身泄憤，那他就真的成了天理不容的魔頭。
　　“站在道玄的立場上，他似乎沒有做錯什么，他的秉性如此，何況放任你日后危害蒼生，玷污的是青云門的名聲。”
　　長空無忌取出一塊玉和一本冊子放到張小凡的眼前，繼續道：
　　“說這些不是因為我欣賞道玄這個人，踏上修真一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早晚都會有那么一天。”
　　“給的兩樣東西收好，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鬼王宗，需要的時候捏碎那塊玉，功法好好練，說不定能在危機關頭救你一命。”
　　半晌，張小凡問道：
　　“為什么要幫我？”
　　長空無忌沉聲道：
　　“想幫就幫了，為什么一定要找理由？我知道，死，現在對你來說是解脫，但你沒有選擇，你必須活，既然要活著，總不能一直活在仇恨里。”
　　“還有，我希望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守住心中的那道底線，若是做不到，我不介意殺了你。”
　　張小凡懂了，長空無忌為什么會跟他說這些話。無論他有多想死，他都要為自己找上一個理由活著。
　　長空無忌結尾的話口氣雖然輕描淡寫，張小凡很清楚，里面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自己入魔，長空無忌真的會殺了他。
　　我命由己不由天，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在長空無忌說。
　　就在這個晚上，長空無忌離開了鬼王宗，呆膩了自然要離開，而離開長空無忌也不會在乎是白天還是晚上。
　　不久之后，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南疆十萬大山的邊緣，長空無忌這一趟是為了焚香谷而來，他和焚香谷的恩怨需要做個了結。
　　他不惦記著別人，也不希望別人惦記著他，不管是出于好意，還是另有企圖。
　　焚香谷號稱天下正道支柱，雖然平日里行事低調，但畢竟乃是興旺八百年的大派，這一路之上逐漸出現的，便是這門閥的底蘊所在。
　　連接中原大地和南疆十萬大山的是一條幽深的峽谷，而焚香谷正坐落于峽谷的中間，南疆十萬大山里生活著大量的蠻獸，還有六十三支異族。
　　他們過的仍就是茹毛飲血的生活，遵循著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中原地大物博，物產豐富，可安逸的生活也讓大部分的人失去了自保的能力。找書苑 www.zhａoshuｙｕａn.com
　　一旦讓南疆的異族侵入到中原的大地，百姓流離失所不說，必然是血流成河的場景。
　　焚香谷在附近的城鎮中有極高的威望，因為數百年來，只要有異族和妖物試圖進入中原腹地，都會被焚香谷弟子所殺。
　　夜色之下，只見十幾條路徑或大或小，彼此相連，如人體血脈一般分散開去，深入到焚香谷深處那片黑暗之中。
　　道路兩旁是普通弟子居所，或是高大雄偉的殿堂，夾雜在這些建筑中間的，多為花草樹木，有青竹寒梅，亦有鮮艷堂皇的牡丹芍藥，相互成群，遠遠相望，與周圍殿堂渾然一體，竟是各有風味。
　　在這條路上沒走多遠，周圍就再也見不到其他房子，道路兩旁都是樹木花草，夜風吹來，在天際那輪幽月光輝之下，樹影婆娑，看去像是什么妖魔亂舞一般，透露著一絲詭異。
　　長空無忌好似和夜色融為了一體，繼續前行，忽地，前方道旁有一白色方形物突然出現，只見一塊聳立的石碑上面寫道：
　　“玄火重地，弟子止步。”
　　長空無忌笑道：
　　“原來是玄火祭壇啊！怪不得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人，越往里走，更是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要不要把九尾天狐提前放出來？”
　　他在想，九尾天狐小白和焚香谷過節不淺，放她出來等于讓她提前十年出世，而且，可能不用自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