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冉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分不清已經過去了幾天。
“老大醒了!”李夕廣喊道。
郭夕、陸元也圍了過來,兩個人表情卻不同。
郭夕的表情很愧疚,陸元的表情很痛苦。
陸冉掙扎著靠在床頭,一看郭夕的表情,對他溫柔道:
“予詩的事情,你也不想的,我不怪你。”
轉而問道:“陸明叔呢?”
郭夕本來還希望陸冉罵他一頓,這樣他反而更扛不住了,一時間眼里竟有了淚花。
而陸元早就哭成淚人了。
陸冉使出僅剩的力氣,抓著陸元的脖領低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日,我們沖到陸府……陸府門口,就看見陸府里面……好多的死人。”
“然、然后,有尸人沖過來,把我們包、包圍了,陸明叔把我抱在身下,他、他自己被咬了,而……而我的父母都、都失蹤了。”陸元哭哭啼啼道。
陸元知道陸冉與陸明的感情,只是一再說對不起。
陸冉抓著陸元的脖領,不是對他的責怪:
“這種事誰都不想的,你現在給我振作一點!”
說話之間,牧漓進來了。
這里的住所都是牧漓安排的,人也都是牧漓找回來的。
而牧漓帶來一個對陸元來說的好消息:
“你和陸翎的父母都沒事,他們藏的暗室比較安全。”
陸元心中一安,又問道:“牧殺王,我爺爺呢?有沒有我爺爺的消息。”
“暫時沒有。”
陸冉勉強下了床。
“你應該多休息。”
“陸明叔被感染之后,在哪里。”
“被感染了,是無解的,因為腦死亡,身體只剩行尸走肉,我將他關了起來。”
“予詩呢?”
陸冉本來想問陸予詩的尸體,但是他終究說不出口“尸體”二字。
“我命皆殺運來了極天寒地的冰,將她保存著。”
陸冉一瞬間給牧漓跪下了。
極天寒地的冰運到這個天氣的吳城,是多么的難啊。
牧漓一直都是面帶微笑的人,這次卻嚴肅了:“你起來,就算是表達感謝,你也不必給我跪下。”
經歷此一大劫后,陸冉也變得脆弱了。
還有深深的懊悔。
陸明將死這件事,幾年前就知道了預言,但是他始終沒有保護好陸明。
現在陸明生不如死,不對,是只有身體還在存活。
牧漓帶著陸冉去看陸明。
“陸明”聞到了人的味道,瘋狂的撞擊著牢房的鐵柱。
“叔哥,你還記得我嗎?”
“我是小冉啊。”
“叔哥,你真的不記得一切了嗎?”
陸冉就這樣坐在牢房旁邊,給陸明說了一夜的話。
第二天。
“你的叔哥,總這樣也不是辦法,你不能自欺欺人,他已經不是你叔哥了。”牧漓嘆氣道。
“不過怎么抉擇,是你來判斷的。”
陸冉不說話。
道理他當然懂得。
可是他下不了手,他也沒辦法做其他的選擇。
“如果叔哥可以自己選擇就好了。”陸冉喃喃道。
……
幾日前,陸府。
海藍瞬間左手將莫奇的腦袋炸裂,右手將言必擊退,反手為刀切斷了陸光地的右臂。
這一瞬間,陸光地已經近乎絕望。
海藍正欲下殺手,門口卻出現了一個人。
雷馳。
海藍皺了一下眉毛,第二掌就向陸光地劈下,卻被雷馳接住了。
“你是誰?”
“雷馳。”
“你是陸上的?”
“天聞山的。”
“這關你何事?”
“他是我兄弟。”
“呵呵,也好,我還未殺過天聞山的人,你到地府去和他做兄弟吧。”
海藍的終極招數是:海洋風暴。
可惜現在是陸上。
他雖然嘴上說得輕松,可是他完全沒有低估雷馳。
高手過招,講究快、準、狠。
務求一擊即中,一招致命。
海洋風暴雖然在陸上只能發揮五成不到的功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依然狂風大作。
整個陸府的房子都在顫抖。
無數的巨石碎石就像被龍卷風席卷一樣,瞬間集中砸向雷馳身上。
雷馳化身一道閃電:雷馳電掣,在巨石砸向他的瞬間,他一瞬間穿過了海藍的身體。
所有巨石也追著雷馳而來,雷馳雖然用了致命一擊,但是他的速度也已經慢下來。
“不好!”已經受傷的言必大喊道。
巨石追著雷馳砸進了陸光地的書房。
海藍被雷馳一穿,已經將死,雷馳用全部內力使出絕招,也無力再出手。
言必撲到陸光地身上。
巨石將海藍、雷馳全部砸到尸無全骨。
而言必為了保護陸光地,也被活活砸死。
陸光地此生不虧,不說陸府的家業,有這么衷心的屬下,有這么好的兒孫,又有赴湯蹈火的兄弟。
可是這一瞬間,屬下和兄弟他都失去了。
巨石隕落之后,陸光地從廢墟里爬起來。
他還在迷惘中,就看見了一個人。
他沒見過這個年輕人,但是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主父千辭。
主父千辭微笑著,似乎還有點害羞。
“陸府主,千辭來送你一程。”
陸光地還沒從剛才的迷茫中反應過來,脖子已經被扭斷。
繼一代梟雄滅九鼎死后,另一個梟雄陸光地也就此隕落。
江上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十年。
自古新人換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