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冉同時收到了兩個口信,都是眼線用最快的速度送達的,第一個是郭夕:李松天被抓三個抓了,囚禁在大牢中,他的妹妹和母親在明冉城喊冤。;第二個是李夕廣的:李松天違反軍紀、無法無天,已經被囚禁吳城大牢,可能死刑。
陸冉本是想趕往玄水山莊的,現在看情況是去不成了,只好去附近的驛站修書一封,飛鴿傳書。
陸冉命令眼線傳達給郭夕:自己去吳城,向李夕廣當面問清真相,便直奔吳城而去。
這件事讓陸冉很難受。
一是自己真的不想再回吳城,雖然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有些時日,吳城也恢復了以往的車水馬龍,但是那些逝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尤其是叔哥與予詩。
二是李知山伯伯一家于自己有恩,而夕廣又是最講公正的人,他若是把李松天打入牢中,肯定是李松天干了什么違法的事情,而且不小。
恩情與道義,人情與法理,有時候只能選其一。
江湖事江湖了,朝堂事朝堂了,說起來容易,卻是很難辦到。
李夕廣站在庭院之中,經過幾個月與海之閣的戰爭,他看起來似乎成熟了很多,也有了將軍一樣的霸氣。
當陸冉出現在李將軍府門口的時候,只是輕聲交代別吵了小李將軍,我自己去后院找他。
李夕廣閉目,揮刀,漫天落葉,橫著伸出刀,一片一片的落在刀身上,片葉不落地。
突然,他感到了一絲殺氣,反身一刀切出,只聽“叮當”一響,刀劍相撞。
“夕廣,刀法又有精進。”陸冉笑著說道。
“老大,好久不見。”李夕廣興奮道。
看李夕廣的樣子,陸冉就知道李夕廣從未變過,那變的肯定是李松天。
青石臺上,兩個人,兩壇酒。
“你應該知道我會來。”
“是的,我要給你一個交代,畢竟是老大的恩人的孩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松天一直很投緣,因為以前在陸林小鎮見過,又是老大的恩人,所以都給了一些照顧。”說到這里,李夕廣嘆了口氣。
那年正年少,除夕夜,陸林小鎮,幾個男孩幾段煙花,幾經世事,一去不返……
李松天和李夕廣很談得來,李松天也很會說話,兩個人又是同姓,父輩一個叫知山一個叫言海,也算緣分。
沒想李松天背后卻是另一副嘴臉,因為李夕廣的關照,在下面尤其喜歡仗勢欺人。
當然很多事情是后來李夕廣才知道的。
他才知道,做了官之后,可以聽到的真話,越來越少。
李松天在下面無法無天,也沒有人敢告訴李夕廣。
可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東窗必然事發。
“這里是李松天所有的案宗。”
陸冉默默接過來一看:
總體來說:私吞軍餉、戒酒鬧事、調戲民女不成毆打對方全家至死……
“他若只是私吞軍餉或者借酒鬧事,我都可以放他一馬,但是他借酒調戲酒肆老板女兒,人家不從,他把人家打死了,酒肆老板夫婦上縣衙討公理,又被他把事情壓下來,說是誣告,還把老夫婦打入大牢,后來帶人去牢里把老人家夫婦打死了,這哪一條不是死罪?”
“我可以去牢里看一下他嗎?”
“冉哥,七子哥,你來看我了!”
“七子哥,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還年輕……”
“七子哥,年輕誰沒犯過錯,再給我一次機會!”
“七子哥,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
陸冉沉默了半天,他心痛、自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因為只要給知山伯伯家人錢財,讓他們過好生活就可以,他從未想起過好好帶領李松天去做一個什么樣的人。
“還有什么遺愿嗎?我會帶你娘親和妹妹來看你的。”
“對,你年輕,你不想死,但是你打死的人呢?她年不年輕,她想不想死?他們一家人憑什么要死?有些錯誤,必須用法律來做準則,而不是人情世故。”
“我知道欠你們一家人的,我日后會去知山伯伯的墳山請罪。”
陸冉說罷,不等李松天回答,轉身便離開牢房。
李松天頹然坐在地上,他已經絕望。
“老大,怎么辦?”李夕廣還是有些不忍心。
“若我說給他一條生路,你會答應嗎?”
“不會。”
“那就對了,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晚問斬幾日可好,我想帶他家人來見他最后一面。”
“本來就還有半個月……”
“那謝謝你了,夕廣,我先回一下明冉城。”
陸冉轉身離開之時,又想起了當年和李松天(李松鼠)告別之時。
那時候他們還是幼年。
李知山一清早便攜了家眷與陸明告別,最不舍七子的是李松鼠,他對七子道:“哼哼,不跟我們在一起,我爹的刀法可就獨傳我了哦,下次一見面我就把你打趴下。”七子一笑道:“我等著。”,隨后兩人碰拳為約。
人生,隨著各自的成長,總是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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