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和靈氣有什么分別？
從表面上看，修士自身血氣融入靈氣當中，就成了靈力。
但在更深層的因果上，靈力的產生其實是修士以血氣為媒介，用自身意志替換了天地靈氣中暗藏的“道”，從而獲得了駕馭五行的能力。
也就是說，突破通脈境除了對血氣修為有要求以外，還對心境修為有要求，這正是無數人窮其一生也無法突破到通脈境的原因。
陸凡并不知道這一點，要不是他誤打誤撞悟出了平凡之道，恐怕這次突破會以失敗告終。
終于，在“啵”的一聲之后，一股茅塞頓開、豁然開朗之感從身體內部傳來，將陸凡從領悟狀態中喚醒。
他一睜眼，運功檢查體內情況，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金靈脈已通，功至通脈境一重。
“采珠！我破境成功了！”他興奮得喊了出來，想要與人分享這份喜悅的心情。
沒有回應。
依藍采珠的性子，在聽見這種消息之后絕沒有默不作聲的可能。
“陸師兄，你天賦那么普通居然還能破境成功。”陸凡覺得她很有可能會說這句話。
眼下沒有回應，多半是藍采珠距離巖縫的距離太遠，沒有聽見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陸凡兩天以來第一次踏出了這條逼仄的巖縫。
巖縫位于離地約三丈高的山崖上，左手邊不遠處就是眾人曾經開采靈礦的地方。
走出縫隙，外面有一塊小小的平臺凸起，足以容納一人站立。
陸凡就站在這上面，俯瞰著腳下的一片狼藉。
原本棲息于此的十余條牛頭蚓如今都成了死尸，粗大的身體橫七八豎地躺倒在地，藍色的血液將巖土染成了一片深青色，鼻間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緩緩流淌的暗河上，也飄著一層血漿，岸邊還灑滿了手掌大小的蛇鱗，數量極多，看來潛伏于暗河中的黑水角蛇不止一條，至于蛇尸應該已經被水流沖走了。
左右環顧，視野之內，卻不見藍采珠的身影。
陸凡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縱身跳下平臺來到地面上，仔細搜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平臺下方的巖土格外濕潤，并且有殘余的水靈力，極有可能是藍采珠在此地化身鮫人使用了水相法術，另外還有一連串雜亂的腳印和歪歪扭扭的拖痕。
托痕如同蛇行，但并不是很粗，不像是黑水角蛇留下的。
在不遠處，腳印消失不見，只有拖痕順著暗河的下流而去。
至少沒有紅色的血液，說明藍采珠沒有受什么傷。
他微微松了口氣。
從腳印上分析，藍采珠應該是遇見了什么敵人，纏斗一段時間后落敗被對方帶走。
為什么她不向自己呼救？
要么是敵人太強，藍采珠覺得叫上自己也于事無補。
要么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寧愿被敵人抓走也沒有放聲呼救。
“呼。”陸凡吐出一口氣，冷眼望向了拖痕前行的方向。
藍采珠好歹也算他的半個救命恩人，不管是誰把她強行帶走了。
都得付出代價。
他先是在各個牛頭蚓的尸體旁尋摸了一陣，結果只在他殺死的那條牛頭蚓身上找到了一把鑰匙。
看來必須要親手殺死黑色鑰匙的持有者才算數。
眼下他知道位置的鱗甲箱數量還算多，被蕤妖占據的灘涂上有三口，牛頭蚓盤踞的洞窟中，除了已經被開啟的那一口箱子外，他在來這處溝谷的路上還另外見過兩口。
略加思索之后，他決定抓緊時間去尋找藍采珠的下落，開箱的事情還是暫且放在一邊吧。
畢竟箱子只要不去開就一直在那兒呆著，藍采珠這邊要是去晚了些，可能人就沒了。
順著暗河一路往下流走，沿途盡是血腥殺場，牛頭蚓和黑水角蟒的巨大尸體隨處可見，從兇獸軀體上巨大的傷口來看，應該是相互殘殺而死。
由于此地有靈石礦脈，靈氣格外豐富，兇獸的體型也是一個賽一個的大，他甚至看見了兩條六丈左右長的黑水角蛇相互絞殺而死。
可惜的是無一例外，這些兇獸的內丹都被人挖走了，不然這一趟走下來少說也能掙個十萬靈幣。
其實黑水角蛇的肉角入藥也有一些價值，這一地蛇尸收集起來估計賣個七八千靈幣不成問題，只是一來費力、二來費時。
一路走來，地勢越來越低，暗河也越發湍急了起來，在一塊突出水面的礁石旁，陸凡停下了腳步。
礁石上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身上穿著蒼山派弟子的青色衣袍。
藍采珠是新生，找書苑 wｗw.zhaoshｕyuan.coｍ 著白衣，陸凡松了口氣。
但慶幸只有一剎那，隨后席卷而來的是一股兔死狐悲的哀傷。
原本是一場殺殺兇獸、采采靈植就能愉快渡過的修煉盛事，結果突然變成了生死一線的血腥歷練。
沒有人會期望看見這個局面吧？
礁石距離岸邊并不遠，陸凡站在岸邊輕輕一躍，來到了礁石之上，將尸體背在背上，又回到了岸邊。
將尸體平放在地面上，他細細打量了一番。
面部，血肉模糊，應該是被某種鈍器連續擊打之后的結果，溢出的血液并不多，像是虐待尸體的發泄行為。
一個食指粗細的血洞穿胸而過，傷口呈深紅色，周圍有血點，這才是致命一擊，應該是某種箭矢留下的。
雙足、雙臂的骨骼同樣被砸得粉碎，也是虐待尸體的結果。
腹部，被劃開了一大條口子，兩側的腎臟消失不見。
陸凡眼見著這幅慘像，只感覺心里堵得慌，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他長長地嘆息一聲，從附近搬來幾塊石頭，堆成了一個石堆將尸體掩蓋住，算是墳墓。
最后，他對著石堆長長地鞠了一躬，邁步繼續向前。
過了那塊礁石之后，暗河忽地轉了一個彎，將山壁硬生生地侵蝕掉一大塊，同時在彎道的內側也留下了一大塊堆積平原。
平原之上，孤零零地立著幾頂蛇皮制成的帳篷，帳篷分立六角，形成了兩個疊在一起的三角形。
也就是一個六芒星。
六芒星的中央，縷縷黑煙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