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門外，沈羽這個“三十一”總算上了一天課，聽到了大寧探花的一番高論，沈羽也算聰明，很快便弄懂了孔老夫子所講的儒家學說和大中國的儒家學說并沒有什么實質不同，都是講究‘仁’和‘禮’，其中的條條框框比程朱理學還要繁瑣。
沈羽觀察了下學堂里的學生，各個都很用功，勤于學習，一點開小差或者走神的都沒有，眼睛不是往書本上看，就是往孔老夫子那邊瞧。沈羽打心里佩服起這群古代學生。
“沈羽，你在胡看什么？”
沈羽連忙看向孔老夫子，見其正怒視著自己，臉上表情有些嚴肅，恐怕還會有點失望，畢竟那天見他的時候，沈羽還是裝的有模有樣，熟料，才一天功夫狐貍尾巴就露了出來。
“老師，學生在看……諸位同學是如何學習的！”
孔老夫子有些生氣道：“不專心，就是不專心，找什么借口。你說說，我剛才所講的儒家學說，你有什么心得？”
沈羽站著看著孔老夫子，余光瞅瞅同學們，心想：大寧儒學除了沒有孔子，孟子等等大儒，但其內涵卻是與我學過的《論語》相通，沒精讀過其他四書五經，只得先用《論語》湊合一番。
“老師，子曰……”
“哪個子？”
沈羽剛張開的嘴立刻停住，轉個彎似地說：“我！說錯了，應該是我曰。”
孔老夫子眼神一落，有些不大滿意，嘆口氣道：“你說吧！你要曰什么？”
沈羽身體站直，書生的外在透著股瀟灑勁，慢慢道：“老師，您剛才所說的儒學博大精深，總結起來分為仁和禮二字。我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我曰……”
孔老夫子聽后立刻伸出手，做出制止狀道：“好啦！不要曰了，老夫知道你聽得很認真。老夫看你肚子里也有些筆墨，只不過心浮氣躁，不能用心學習這儒家之道。你且坐下。”
“謝老師！”
孔老夫子“嗯”了一聲，然后看看外面陽光如何，知道課已經上了很久，便對學生道：“先休息一會兒吧！”
孔老夫子起身走了出去，走到沈羽桌子旁，看看他，然后去了茶室。
孔老夫子進入茶室，學生們才松了口氣，紛紛放松身體，交頭接耳說幾句。沈羽看看里面的學生，和自己曾經上學的時候一模一樣，心想：天下學生一般裝。
董白從座位離開，這下子倒是讓周圍的同學看起了熱鬧，沈羽見所有人都盯著董白看，心想：學霸一舉一動都是焦點啊！
董白慢慢走到沈羽旁邊，躬身行禮道：“沈兄，可否請教一下你剛才所說的關于儒家的高論？”
沈羽見董白如此有禮，而且看起來很有讀書人風骨，符合自己心中的君子形象。
“董兄，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沈羽有一說一絕不含糊。”
董白嘴角有笑道：“還請沈兄將你所曰的那些，尤其是還沒曰完的都寫下來，董白想拿回去細細琢磨。”
沈羽笑道：“這有什么難得！我立刻幫你寫，不過我也記不得太多，還記得的，都給你寫下。”
董白連忙行大禮道：“如此勞煩沈兄了。”
沈羽見董白還真是標準書生，一言一行都透著文人的酸腐。笑了一下，拿出鵝毛筆，蘸著墨汁，給他寫了起來。
等寫完后，沈羽將紙張遞給他，董白雙手拿著，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去。沈羽心想：真是學霸啊！有一點知識自己不知道，就會拼命地獲取，看樣子，貢生前三甲，第一名是他了。
想罷，沈羽看著桌上的書籍，無聊翻了起來。孔老夫子從茶室休息回來，走到門口，所有學生立刻端坐，一動不動，唯有沈羽在那做的歪七扭八，一只手托著腮幫子，一手還胡亂翻著，口里默默道：“不就是些忠君愛國，修身齊家的東西，翻來覆去，寫不出來個花樣來。”
孔老夫子從后面聽到，不由地詢問起來：“哦！沈羽，既然都看不上這些儒家經典，那，必然讀過更高深的書籍！”
董白聽到孔老夫子一句話，慢慢轉了下頭，不過幅度很小，只是讓耳朵能更好地聽見孔老夫子和沈羽的言談。
沈羽臉紅，起身道：“老師，恕罪！學生錯了。”
孔老夫子笑道：“你有何錯？剛才問你儒家學說，你曰的很好嘛！你的那些話都體現了儒家的精髓，不過，既然你發這樣的牢騷，必然是見過更高深的學說，說出來，讓為師也聽聽。”
沈羽見孔老夫子如此說，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只得低聲道：“老師，找書苑 wwｗ.zhaoshuyuan．cｏｍ 我覺得儒家學說似乎過于關注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種大理想，反而不如道家無為而治，清凈灑脫來的實在。儒學開始很好，但后來的有些……禁錮人，將人的天性都……”
孔老夫子看著沈羽，沈羽立刻嚇得不敢說話。孔老夫子的眼睛里似乎琢磨著什么東西，忽然，他冷冷道：“坐下吧！好好讀書，這是你考取功名的唯一選擇，背熟弄懂，貢生考試問題不算太大。”
沈羽看著孔老夫子進入學堂，董白的頭立刻擺正繼續看書。沈羽見孔老夫子坐下，自己才慢慢坐下。
孔老夫子摸摸胡子，道：“打開書本！繼續看關于中庸的論述一文，要搞清楚，弄明白，不懂就問我吧！”
所有的學生立刻打開書籍，翻到中庸那一頁，按照孔夫子所說看了起來，這可是孔夫子說的，有可能是考題，得使勁看。
沈羽慢慢打開書籍，翻到那一頁，也看了起來。突然，他覺得這個感覺好熟悉，自己似乎經歷了很多次。儒家還真是有魅力，到底是儒家的錯，還是被誰用錯了呢？沈羽剛來到古代，就碰到了這個難題？他腦袋里轉起了這個問題，此時，西方的工業和科學爆炸時代突然也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是誰的錯？這是個需要搞清楚的問題。
孔老夫子坐在那里，抬頭看著沈羽，他的眼睛里似乎只看到沈羽一人，董白微微抬頭看了下孔老夫子，順著他的眼睛也猜到了他在看誰！
如此，下課嘍！一天的學習也結束。沈羽起身和其他同學一起向老夫子行禮，便慢慢離開了臨風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