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赤亮馬

　　下午，沈羽帶著神算子和武壯元去東城馬市買馬，雖說家中有馬，但那都是馬車用，還有柳素的白馬。自己呢不會騎，就沒人給準備一匹，所以現在得去買一匹。要論這買馬的勾當，還得讓神算子跟著方合適。
　　走在街道上，沈羽話不多，神算子自從被免職，總想討好下沈羽，笑道：“姑爺，你準備買馬干嘛？騎著玩兒。你可趕巧了，這個月是馬市月，周圍賣馬的都會趕來，你一定能挑選好的。”
　　“馬市月，這有什么講究？神算子，你不要胡亂拍馬屁，本公子已經對此沒了感覺，雖說我出身低微，可奈何如今我已經習慣了大戶生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胡說了一個月市。”
　　神算子不好意思一笑，心想：姑爺，這些日子怎么改變了那么多，就拿捉弄我那件事來說，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這小子外邊俊美，骨子里一股邪氣，眼看著，拿下了柳素，楚盈盈，還有那陸姬，李依兒恐怕對他也有意思，如今，難道，他要反客為主，利用那幾個女的成就自己。
　　“姑爺，說的是，正月燈市，二月花市，三月蠶市，四月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寶市，八月桂市，九月藥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我呢！改了個，都被姑爺發現了。姑爺，你真是洞察秋毫，火眼金睛。”
　　沈羽對著神算子，嘴角笑了一下，道：“神算子，你那點野狐禪不要在本公子面前賣弄，以后為我做事，好處不會少的。眼下，還是替我選馬吧！”
　　武壯元在前面招手道：“姑爺，快來，到啦！都是一街賣馬的，您隨便選。”
　　沈羽走過去，往那一看，還真是一街賣馬的人，這兒不論是黑馬，白馬，紅馬，各種花色，都齊刷刷映入人的眼簾。沈羽往前走，仔細端詳著馬匹，只聽得馬的嘶鳴聲在嘈雜的人聲里絡繹不斷。沈羽看著買馬的與賣馬的在那討價還價，各不相讓，不由地感嘆起這古之集市。
　　“不賣，聽我的沒錯，您不要買這匹馬，它不僅價錢貴，而且，您買回去只能讓它拉磨，還不如買頭驢呢！”
　　“你這賣馬的，人家都恨不得賣馬，你還往外趕，我不買了。”
　　沈羽看著前方買馬的人氣沖沖離開，在看那賣馬人一副憨厚模樣，挺實在的人，可是他為何不愿意將馬匹賣給那個人呢！
　　“老板，敢問為何你不愿將馬賣給那個人？有生意還不是好事嗎？”
　　老馬老板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愿意賣，我推薦他買其他的馬，他又不要，非要買我那匹要退貨的赤亮馬。讓他買回去，沒啥用，我不能坑人。”
　　“赤亮馬？老板，哪一匹？”
　　馬老板看看沈羽，見其是位貴公子，轉身指著一匹渾身棕紅色，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發著亮光的馬兒，道：“公子，就是它，赤亮馬，此馬乃汗血寶馬一個分支，非常稀少珍貴，但是不值錢，沒用。”
　　沈羽感到奇怪，問：“老板，古人說千金買馬骨，你明明有千里神駒，還說它不值錢，你看它的模樣，觀之非凡啊！”
　　馬老板嘆氣道：“公子，難道不知道赤亮馬嗎？它有什么特性，公子難道一點不知道？這可有點奇怪，一般貴公子都識得此馬！”
　　沈羽有些尷尬道：“老板，莫管其他，請詳細解之。”
　　馬老板見沈羽有禮貌，也是要買馬的，便道：“公子，赤亮馬以前被人發現，它可謂是戰馬中的極品，日行千里，耐力極強，騎著它奔襲敵軍最為合適。可是，它有個特性，不服人，所以，為了馴服它，主人就打它的腿，打著打著，都打瘸了。后來的赤亮馬逐漸天生腿瘸，不跑，非遇它喜歡的主人，否則，它是不會跑的，而且，你若是非要騎它，摔都摔死你。去年在京城，我買馬的時候，胡媚郡主就非要試騎，結果摔得很慘，大罵此馬是混馬。”
　　沈羽一聽，笑道：“郡主，摔得好，那赤亮馬可真是好馬，多少錢，我買了。”
　　馬老板一臉難為情道：“公子，還是選其他的馬吧！知道你不差錢，但是，你若騎著馬摔得骨折什么的，也犯不著。我這里有其他的馬，都很結實，您騎著夠有風度。”
　　神算子在一旁勸道：“公子，老板的話兒得聽一下，您光把赤亮馬買回去，它又不讓你騎，不沒用嘛！而且，你是新手，還是選擇蜀馬合適，矮小又聽話。”
　　“蜀馬？”
　　沈羽不由地心里思索起來，心想：夫人的白馬都很高，我若是買匹矮小的蜀馬，不更是低她一頭，此馬雖然難以馴服，但是那塊頭和氣度足有白馬兩倍之多，買回去，一放，也能震震柳素，讓她知道她的夫君是偉岸的。
　　“老板，不，我看中此馬，多少錢，我立刻給。”
　　馬老板看看赤亮馬，見其眼睛撲閃了下，后邊的瘸腿似乎動了一下，老板轉回頭看看沈羽，笑道：“既然公子喜歡，我看一百兩就給你吧！反正此馬不容易被人騎，市場價也大致這樣，你要是買了，我省的再去退貨。”
　　“武壯元，牽馬！神算子，給錢！老板，后會有期，你的馬可真的找到它的主人了。”
　　說完，沈羽慢慢轉身離開，馬老板看著沈羽的背影，不由地感嘆道：“哎！這位公子的風采不一般，俗話說：赤亮馬腿兒立，不能封侯不讓騎。這位公子能否配的上神駒呢？”
　　……
　　沈府內。
　　馬的嘶鳴聲震天。
　　“姑爺，早告訴你不要買這馬，你看，好了吧！你小心點，抓牢，別摔下來。”
　　沈羽使勁拽著赤亮馬的韁繩，隨著馬兒一晃一起，這馬果然野性十足，扭動著馬的身體，不聽使喚。楚盈盈在一旁擔心喊道：“公子，你可不要有事。”
　　沈羽哪聽得這些，只聽到這馬兒發出“蕭蕭”的嘶鳴聲，還有感受到它皮膚上的毛細血管，眼看著夕陽快落山，沈羽騎在馬背上已經被折騰了快一個時辰，力氣有點虛脫，而赤亮馬也累的有些難受。不過，沈羽這次可不輕易放手，趁馬兒稍微放松了下，立刻抱緊了它的馬脖子，自己的頭碰到了馬頭上。
　　“乖馬兒，乖馬兒，看看，老子是你的主人，咱們可得熟份點！”
　　沈羽堅定狠辣的眼睛和赤亮馬地眼睛對視了一會兒，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ｃom 此時的沈羽似乎得到了赤亮馬地認可，馬兒慢慢停止晃動馬體，而后蹄子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赤亮馬慢慢地將故作彎曲的后腿立了起來，直直地挺立。
　　夕陽照了下來，落在沈羽和馬匹身上，神算子叫道：“公子，這馬認你當主子了！”
　　楚盈盈不由地臉上露出微笑。
　　沈羽慢慢松開馬的脖子，挺直了自己的身體，他的發髻已經被晃的掙脫開，頭發散在了肩膀上。他沒有感到興奮，或許這馬的傲慢讓他感受到了一股熱血，他仿佛看到了前方不是沈府，而是千軍萬馬的陣前。
　　李依兒進了沈府，來做丫鬟，她一看，夕陽的光暈中，有一個白衣披發男子騎在了一紅色高頭大馬上，等等，那是赤亮馬，他是誰？
　　沈羽慢慢轉過他的臉龐，看到了李依兒，他憂郁的眼睛已經看不到絲毫的放蕩，突然有了一種蒼涼落寞。李依兒臉刷一下紅了起來，嘴巴默道：“沈羽，他怎么像變了一個人，我是不是太累了，我不信。”
　　“李依兒，你來干嘛！”
　　沈羽踢了下馬鐙，抓住韁繩，赤亮馬踏踏踏地邁著步伐走到了李依兒跟前，李依兒看著馬頭，抬起了她冷漠的臉龐，有些羞，但是還要硬裝高冷道：“我來做你丫鬟，服侍你，這不是你要求的嘛！把你的赤亮馬移開，它都快碰到我了。”
　　夕陽遇晚，秋霜將至，縱馬江南岸，可待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