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去給本大小姐查清楚,今天在街上被我的馬撞到的那位公子,葉云,家住何處,本大小姐要親們道歉!”夏清急不可耐地放下了《小姐記》,然后向外大吼,吼完,又心想書上說俊書生都喜歡淑女,忙把聲音壓低,身姿擺正。
“表妹!你在嗎?”隨著外面一聲溫柔的聲音,夏清當時就驚喜道:“表姐,來了!”說完,便高興跑出門去,然后過去拉住云凌的手。
“表姐!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不能來,我來成州看你和姑父,怎么不歡迎啊?”
“哪能?表姐,你來了正好,正好我可以跟你學學如何做一個淑女!”
“表妹,你哪一點不像淑女?你過謙了!”
夏清被云凌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臉紅著拉云凌,去為她準備房間,碧兒則自己搬著東西去了下人房。夏府不愧是大富之家,高墻碧瓦不說,庭院樓閣應接不暇,就后花園中的池塘碧水,在成州又有幾戶人家。連碧兒這種三品大員家的下人,雖說見慣了繁華,但也被夏府的奢侈驚住,嘆道:“真是一年更比一年豪華!”
夏清將云凌領進一間依靠池水,環境清幽的房間,道:“表姐,如此你可滿意?”
“滿意!真是太好啦!表妹,姑父還在店鋪中嗎?”
“他啊!除了忙自己的冶鐵生意,還能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嗎?”
“表哥,沒去幫他忙嗎?”
“怎么,表姐,你想見我哥嗎?他整天混吃等死,悠閑的很!”
“那就好,你知道表哥總愛捉弄人,我和我的侍女都怕了他!”
“不用怕!他最近迷上了群艷坊內的一名舞女,整天往那跑,不會捉弄你的。”
“舞女?”
“是啊!還是從東都來的,據說長相美艷,舞技絕佳,名為離姬!”
“離姬?”云凌露出驚詫之情。
夏清一見,輕聲問道:“表姐,怎么你認識?”
“有點印象!我記得七八年前在大興城太后舉辦的官宦小姐晚宴上,有名叫辛淼的小姐被太后喜歡,夸其長相美艷,善于舞蹈,就賜其名離姬。若真是她!她來成州干嘛?”
“管她來干嘛?反正和我們無關!表姐,我還有事,你先坐著,我出門一趟!”
“好的,既然表妹有要緊事去做,那我等表妹回來再與你談心!我正好可以借機收拾一下!”
夏清走到院中,讓下人牽得紅鬃馬過來,只等了片刻,外面便跑回來五個家丁,喊道:“大小姐!人查清楚了!”
“快說!那……公子住哪?”夏感先是一陣高聲,然后一陣低聲,豪放又害羞的樣子弄得家丁感覺有些瘆人。
“回大小姐,就住在成州城附近的一個鄉下,他家在那有祖屋和幾畝田地,這公子原是棠國三品大員葉煜獨子,如今他父親被太后發配邊關,特赦他回到成州。”
“難怪感覺他與眾不同,原來真是位落魄貴公子。不行,我先看看《小姐記》是如何講的!”夏清進屋翻起書來,右手劃了書本上一行行的字,心里有些著急,眼睛不住地在那黑白書卷上打轉,突然,定睛一看,手不再多動,道:“就是這!待本小姐看看,哦!原來要作溫柔狀,表示一下關心!”
夏清放下書,想了一會兒。便去穿了一身粉紅石榴裙,梳著一個萌萌小發髻,用一條金絲帶系住腰身,鞋步小而輕盈,含羞輕低頭,倒是“春花一迎東風,立刻嬌艷起來”,驚呆了門外等待的家丁,誰料想大小姐平日男孩子氣十足,原生得這般美人秀態。
“大小姐!您這樣可就不能騎馬啦!”家丁壯起膽子提醒,心里擔驚受怕,額頭仿要出汗。
“你說的好對!本小姐就乘馬車吧!”那家丁才一口氣松了下來,心想:小姑奶奶,雖說你給的待遇不錯,但每天如此,想那葉云葉公子,你快把大小姐娶過去,我等皆排隊向您跪拜。
馬車兒沿著道路飛奔,濺起了泥濘一塊一塊,剛下過雨的天氣,真是“秀漫城西春,東風一道綠”,想這大棠國可是詩歌的海洋,就連路上的行人,光屁股玩耍的小童,都能吟上些殘章斷句。夏清不曾常到鄉下去,也不愛讀些詩書韶句,見一路上頗有些文人踏春賦詩,頓覺得還挺有意思。
馬車兒停在葉云房屋外小菜園邊上,看樣子是財不能購買足夠食物,葉云只得開墾一片荒地,自己種上些蘿卜白菜,豆莢蒜椒。夏清從容下了馬車,讓馬夫等候,自己輕輕上前敲門去。看大門沒關,圍墻不過人高,夏清就進了去,心想:這應該很淑女,是你不關門別怪我!
“大小姐!你怎么到這了?”葉云剛屋門便吃了一大驚。
“公子,前番我在街上騎馬莽撞,那是我第一次騎馬,人家本來不想騎,的,不小心撞到了你,特來看看你有沒有事?”夏清這番矜持裝得差點沒讓葉云背過氣,心想:夏大小姐,到底要做什么?不會真對我有意思吧!我們才見過一次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難道是因為《小姐記》,她讀書讀迷,把自己帶進溝去。
“大小姐!不用你親自來道歉,我沒事!”葉云微笑一說,“你還是請回吧!”
夏清頓覺得葉云在下逐客令,心情有點不好,道:“我想多坐一會兒,這時,公子不應該請我進去嗎?”
葉云心想:乖乖,可不能讓你糾纏下去,你這犯了瘋病的女人,想一出是一出,笑著說:“小姐,不用了!我家簡陋,容不下大小姐的貴體!”
夏清盯著葉云的眼神,嘴慢慢嘟起來,葉云忙感覺事情有些不妙,還沒等他說話,夏清一把將其推進屋去,自己也隨之進了門,將其關上,看得大門外的家丁目瞪口呆,直嘆:“大小姐,太猴急了吧!”
葉云茶差一點摔倒,見夏清步步逼來,將其控制在窗戶邊,葉云也不知夏清葫蘆里賣什么藥。夏清一副生氣和有些難過地表情,然后道:“我就是喜歡你!不用《小姐記》的方法,我沒那么淑女!我就大聲告訴你!”
“大小姐,你我只有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也是緣,我就是覺得你英俊瀟灑,氣質卓越,難道喜歡你有錯嗎?”夏清的眼神散發出一種哀怨的氣息,葉云一看,倒覺得夏清有點楚楚可憐起來。葉云低下頭來,嘆道:“大小姐,我的眼睛以后會瞎的,你不會真想和一個窮瞎子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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