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高峰被逼得沒法,只好說道:
“罷了!也就我駝子吃點虧,你們二人和我一起,找個地方尋些紙筆來,老坨子在你二人面前將這劍譜重新謄抄一邊,咱們再將這劍譜分了如何?”
這卜沉和沙天江二人點點頭,便在左右分開道路,讓這駝子過來。
這木高峰也是手舉著袈裟,小心翼翼地從河堤上下來,見得這二人分來,立馬埋頭一沖就要往外跑去,全然將自己剛剛說的話當成是放屁。
只是這木高峰奸猾,這沙天江和卜沉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這矮駝子剛要有些動作就被他們二人發現了,動作也是不慢。
這左側的卜沉先是一掌將這矮駝子攔下,后頭的沙天江立時緊跟了上來,伸手一抓便將這袈裟抓在手心。
可這袈裟是木高峰花了好多心思,得罪了林平之這等少年英豪才到手的寶物,哪里肯放的,這幾人都是武林好手,手上的力量俱是不弱,只是‘撕拉’一聲,這袈裟就被這二人撕成了兩截。
這木高峰一看不好,他如今被這二人攔在這里,前無退路,后有大江,手中的秘籍又被人撕去了一半,他如今是悲憤莫名,攜著手上剩下的半截袈裟,口中喊道:
“想要劍譜?和爺爺到江里頭撈吧!”
說完,便一頭扎進了滔滔的閩江之中。
卜沉沙天江二人不識水性,又見這木高峰一扎進這江中之中就消失了蹤跡,又見岸邊似乎是來了許多的人影,以為是林平之帶人趕了過來。
只得作罷,在岸邊做些記號,也怕林平之來找他們的麻煩,便帶著半截的辟邪劍法回轉了嵩山。
林平之與這三人的這番爭斗,雖然幾人不說,但城中盯著他們的眼神可不是一雙兩雙的,林平之在城外帶著受傷的父母歸來,而城外閩江的河堤之上,木高峰與嵩山二人的爭斗,都被有心人看在眼中。
不多時,就從福建武林之中傳出這福威鏢局林家的辟邪劍譜被人奪走的消息,頓時引起江湖的轟然大嘩。
林平之年紀輕輕便滅了青城派,江湖聲望更是一時無兩,而他手中所使的辟邪劍法,更是被江湖上的閑人傳得是神乎其神。
這辟邪劍法一時被盜,江湖上各路人馬的心思頓時涌動了起來。
這林平之雖然年輕,但他武功高絕,既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又是華山派的高徒,滅了青城派之后在江湖上的威名更是盛著,也沒什么人敢來福威鏢局觸他的眉頭。
而這卜沉沙天江更是嵩山派人士,嵩山派如今還是五岳劍派的盟主,勢力更加龐大,更是沒有什么人敢惹了。
只有一個木高峰,孤家寡人一個,又是個駝子,看起來便是好欺負,雖然有一個‘塞北明駝’的稱號,但這里又不是什么塞北,這里是福建,是閩地,塞北的稱號在這里可不頂用。
所以一時間,閩江兩畔都有大隊人馬在搜尋這駝子的蹤跡。
這塞北明駝也是奸猾,他一把把半截袈裟藏在懷中,細細包好,之后一頭扎進這閩江之中,他也知道自己是個塞北之人,不會水性,他便憋了一口長氣,一入水中也不驚慌,抓著江邊淺水底的水草,便是屏息等待。
這木高峰倒也本事,旱鴨子入水怕的不是不會游泳,怕的是慌亂,人一慌亂,呼吸便會急促,呼吸一急促便會嗆水,一嗆水就更慌亂了。
人入水的時候只要冷靜,不要慌亂,手腳慢慢撲騰,就算是狗刨也能從水底刨上來的,所以說這木高峰也有本事,雖然他確實不算會游泳,但如今在水中憋氣的時候也符合了幾分水中要旨。
果然,并不多時,這卜沉沙天江二人想來也怕這福州城內想必已經是怒火中天的林平之,根本就不敢在江邊多待,急急忙忙便走了。
這二人一走,這可便宜了在江底憋氣的木高峰,也是他幸運,水中的水草沒把他纏死,讓他脫開身來,之后他從水中急竄而出,慌忙打開他懷中的包裹,也幸運他是個塞北之人,身上常年裹著那么一兩件皮袍子,如今在福建也是不忘。
這皮袍可比絲麻防水多了,被裹在其中的劍譜竟然也沒被水漬污染,如今展開,這袈裟之上的字跡依然是清晰可見。
木高峰抖了抖袈裟,往這天上的太陽上一照,細細看來,發現這袈裟上所載武功確實高明,呵呵開懷笑道:
“好劍譜!好劍譜!不枉駝子得罪了這么多人將你拿在手上!”
只是也沒有等他多么的細看,這閩江岸邊來了一大群的人影,木高峰只以為這林平之發動了他鏢局的人手前來找他,哪里還敢多待,自是一溜煙的逃走了。
林平之一安頓好自己的父母,便立刻領著家中的鏢師朝著福州城外走來,搜尋那惡賊木高峰還有那趁火打劫的嵩山派二人。
只是如今這福州城外哪里還有他們的身影,自然俱是消失無蹤了。
林平之搜尋無果,直氣得七竅生煙,之后便對著身后跟來看熱鬧的一眾人發誓道:
“任何人能夠摘了這木高峰的腦袋,并把我林家劍譜完整送回的,誰都可以對我提一個條件,林某絕不會多說一個不字!”
林平之當眾發下這般的重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顯然,他已經是氣得不輕。
這般重誓發完,林平之這才返回家中處理后事不提,只是因為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是一刻也不敢離開自己的父母身邊,他如今武功越高,眼熱他們家的人也就越多。
如今這木高峰算是給他提了醒了,像他現在這般在江湖上有名的人,對自己的家人怎么可以沒有一點安全保障,過去留下的那些手段已經是不夠用了。
這林平之自回鏢局安頓好父母不提。
就說這木高峰,自木高峰那日得了半件的辟邪劍法,躲避了一陣福建江湖人的追蹤之后,那是日日研習翻看,他倒也幸運,這半件袈裟上所繪的,正是這前半卷的辟邪劍法。
他依圖索驥,初時武功倒也有那么一兩分的進展,只是越往后,他越是覺得體內筋脈燥熱難耐,他也只當自己修煉不得法,真正的修煉訣竅在這劍譜的后半部分身上。
他越是這么想,便越對嵩山派奪走劍譜后半部分的事情氣憤不已。
只是這木高峰雖然武功高強,但人品著實卑劣,根本就不敢找上嵩山派的山門去,之后在路上見到一個不會武的農民,一刀把他殺了,這才算是解了一口子悶氣。
藏好身上的半件劍譜,打馬便要朝著這塞北老巢趕去。
這木高峰雖然自覺得自己的動作頗快,只是他這矮胖駝背的身形實在是太好認了,再加上這林家辟邪劍譜被奪的消息早就已經被閑漢們傳遍了大江南北。
這勢單力孤的木高峰早就被一群有心人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