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誰要來?在獅陀城還有期待的人?”鄭億不解。
“還有誰?鄭家的人唄,來請神醫給鄭圖看病。你在問命巷的表現成功引起了鄭家的注意。”
“師父,你的易容丹沒失效吧?我們到了鄭府,易容丹突然失效那可要了我的親命了。還有洗臉什么的也不會恢復原來的樣子吧?”
“這是易容丹,由內而外的易容,又不是往臉上抹胭脂擦粉,別說水洗不掉,就是將你們的肉一刀刀割下來,模樣也不會改變。”
“師父,我還是有點慌。到鄭家我該怎么辦?怎么調查?”
“見機行事,至于怎么做,全看你的發揮。我可沒法安排。”
鄭億二人開的房間在客棧的二樓。
院子里一陣喧嘩,一個尖利的聲音直沖上來,象被捏住脖子的雞。
“神醫就在這你們住啊?在哪兒呢,趕緊頭前帶路。我會會神醫,看看能起死回生的神醫是不是三頭六臂。”
樓梯當當響,順著樓梯上來一個人。
上樓的人長著一張上尖下圓的大白臉,三縷狗油胡子在下頜撅著,隨著他的走動上下抖動,窄小的額頭下一對三角眼冒兇光,穿著一身白綢褲褂,衣服上繡著大朵的紅花,要多俗氣有從俗氣。
那家伙手里搖著一把紅色的折扇。折扇上畫著一個風塵女子,搔首弄姿,
鄭億與令狐壯的眼睛同時瞇了起來,一股寒光不經意地從二人眼中閃過。
這個人是們的熟人,特別是令狐壯扒了皮認得他的骨頭,來人是鄭家的大管家——鄭懷水,因為這家伙奸懶饞滑壞,陰損毒辣黑,人們背地都叫他壞水。提起他,人們都恨的牙長四尺,恨不能咬下這幾口肉。活扒了這小子的皮。
鄭壞水仗著鄭家的勢力,壞事做盡,踢寡婦門,挖絕望墳,沒有他不敢干的缺德事兒,在鄭億的記憶里,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沒少在他的唆使下做壞事。這小子后來見自己在鄭億身上撈不到油水,轉身投靠了大少爺鄭圖,幫著鄭圖設計謀害鄭億。
令狐壯在鄭壞水手中受到的欺凌更多,鄭壞水對待令狐壯打來罵去,令狐壯的地位還不如鄭家的一條狗。
昔日的仇恨涌上心頭,令狐壯嘴唇緊咬。青筋暴起。就要發作。
“兄弟,小不忍則亂大謀,大局要緊,秋后算賬日子快到了。”
令狐壯強自壓下一口氣,低下眼睛不再看鄭壞水,他怕再多看幾眼,忍不住將鄭壞水打死。
鄭壞水一步三搖,晃著水蛇腰來到樓上。
客棧老板認識這個獅陀城的地頭蛇,哪里敢怠慢。忙不迭地在前面帶路。
“兩位小神仙在嗎,鄭大管家來訪。”
“讓他進來吧。”鄭億屁股都沒抬,冷聲說道。
客棧老板伙計刷地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二位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不經事兒,或者沒聽過這位鄭壞水的大名。不出來迎接已經大大的無禮,連個請字都沒有,直接命令他進來。
鄭壞水三角眼一瞪,在他眼里,鄭玉山是老大,他就是老二,獅陀城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敢跟他乍翅,就是看不起他,屋里所謂傳言中的神醫,架子倒不小。他想要發火,轉念一想:不行,此次他的目的是來探聽神醫的虛實,如果神醫真有治好鄭圖瘋病的本事,對他來說,立了天大的功勞。委屈一時又如何。
想到這里,鄭壞水臉上堆滿了笑。
“神醫,鄭壞水拜見。”
房門洞開,鄭壞水踏進來,打量著穩坐如山的鄭億,心下大為失望。
“這就是所謂的神醫啊,這么年輕,是不是歪嘴和斜眼夸大事實了,這兩個小子為了蒙兩個賞錢,什么樣的謊也敢說,看我回去不打斷他們的狗腿。”
鄭壞水心中暗暗發狠,罵給他報信的歪嘴和斜眼謊報軍情。
他就要拂袖而去,吩咐在門外等候的家丁將這兩個黑瘦的所謂神醫活活打死。讓他們對大管家不敬。
鄭壞水身子轉一半。
“不對,歪嘴與斜眼為了賞錢撒謊,而王大夫也這么說,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是他親眼所見。王大夫不可能撒謊吧。不行,我不能就這么走了,先試探試探他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
鄭壞水臉變的很快,不快的表情換成了諂媚。
“我是慕名來請神醫,我們鄭家夫人身體有恙,聽說神醫可以醫生死,藥白骨,特來請神醫進府治病。”
鄭億頭不抬,眼不睜。
“不去。”
鄭壞水傻眼了,這兩個神醫歲數不大,脾氣象山上石頭能把人砸個跟頭,行,就讓你們囂張一會兒,有跟你們算賬的時候。
鄭億傲慢的態度反而讓鄭壞水摸不著頭腦,對于鄭億的身份有了幾分相信,傳說能人高士架子都大的很,說不定這位真有貨。
“神醫,你放心,只要治好了我們夫人,保準你吃香喝辣,想當官給你大官做,不想當官,金錢美女隨便你挑,要多少有多少,我看神醫還沒娶妻吧,我們鄭家的美女如云。要多少有多少。”
這小子蛤蟆嘴開開合合,還真能巴巴。給了鄭億一大堆穿著許諾。
鄭億就是為了拿他一把,擺擺所謂高人的架子,常言說的好,若將容易得,當作尋常看,如果輕易答應了,鄭家絕對不會對自己重視,如果不重視自己,那還怎么接觸鄭家的秘密,怎么調查鄭家與妖族的關系。
鄭億打定了主意,沉住了氣,任憑鄭壞水說的天花亂墜,就是兩個字:“不去。”
鄭億越拿橋不去,鄭壞水越認定鄭億的本事是真的。鄭億之所以堅持不去,是為了要更高的報酬。
這小子執著地給鄭億二人許諾,就差說出來,只要鄭億進鄭家治病,可以保舉鄭億當皇帝了。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令狐壯開始在旁邊敲邊鼓。
“主人,要不然我們跑一趟,我看鄭大管家心挺真誠的,古人說,醫者父母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鄭億沉吟著:“好吧,看在鄭大管家態度虔誠,你我就勉為其難的跑一趟吧。小壯子,收拾家伙。跟我進鄭府。”
“慢著,神醫,你別怪我事兒多,我是鄭家的大管家,雖說可以當鄭家的半個家,替我們主人做主,但越是這樣,辦事越不能馬虎。”
“哦,管家,難道進鄭家還有什么規矩?莫非要沐浴更衣,齋戒三日不成?”
“不用那么麻煩,我知道神醫肯定沒問題,但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破壞,當然我知道神醫醫術高明,那些伙計也都知道,可是。。。。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所以,我想。。。。。。。我想。。。。。”
鄭壞水皮笑肉不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話結結巴巴。
鄭億明白了:“你這是對我們不放心,想看看我的醫術,考驗我們對不對?”
“也不是考驗,規矩是這樣,神醫不會讓我們做下人的為難吧?”
鄭億:“行,你隨便出題目,我接著。”。
“好嘞,謝謝神醫理解,來人哪,把院子的那條狗給我帶上來。”
一聲吆喝,一個家丁拖著一條小黑狗上了樓。
小狗見屋子這么多兇神惡煞的人,嚇的尿了,夾著尾巴嗚咽,不敢逃跑。
鄭壞水從家丁手里拿過一條棒子,一棒子敲在小狗的腦袋上。
“梆”地一聲悶響,小狗蹬了幾蹬,抽搐著不動了。紅的血和著白色的腦漿流了一地。
“神醫,你能不能將他醫活?這就看你的本事了。”
鄭壞水名不虛傳,心狠手黑,為了驗證鄭億的醫術,將一條無辜的小狗活活打死了。
鄭億壓著心頭的憤怒。
“你們先出去,醫治的時候不能讓人看。”
鄭壞水還想磨跡,被令狐壯給推了出去。臨出門前,鄭壞水又檢查了一下死狗。確認這條狗死的不能再死了。這才出了門。
房門關上了。
鄭億照方抓藥,從幽熒那里要了一粒微小的起死回生丹,撬開狗嘴灌了下去,
瞬息之間狗狗睜開眼睛,尾巴搖個不住,似乎知道鄭億救了它。
“你們進來吧,好了。”
鄭壞水進屋,那條原本已經死了的狗活蹦亂跳地舔著鄭億的手,頭上沒有半點傷疤。地還有汪著一灘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