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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走著,同時從卡蒂娜手中,接過白港的地圖。
舊堡作為城堡,還能夠堅守數日。但白港淪陷,舊堡就成了海中浮木,沒有了價值。
白港作為一個靠海的港口城市,它也有其他海港的特色建筑。橋。因為白刃河的支流從城中流過,城中修了許多橋來連接各處。
如果要隔斷追擊的異鬼,最好的方式,便是利用橋梁。
徐洛停下。
他仔細查看了地圖,又估算了異鬼的推進速度,計算了自己的兵力。最后選擇了三處最合適的地點。若是占據這三座橋,便能夠保護白港大部分的土地。
“讓盧斯·波頓退到許愿橋據守。”
“理查德·霍普爵士向東邊推進,占據安定橋。”
“命令莫里根伯爵的軍隊,守住多藍橋。”
“見鬼。”
自言自語般下令的國王陡然停下,罵了一句。他這才看到,地圖上還有一個很小的標注。洛河橋。徐洛想了想,問:“馬龍·曼德勒爵士在哪兒?”
“一個時辰前的消息,他在白花教堂附近。”
他在那兒干什么。
“派人去找他。讓馬龍前往洛河橋,守住它。”
“是,陛下。”
作為傳令兵的矛姬四散離開。徐洛仍想著,自己是否還有地方沒有考慮到。卡蒂娜站在他身旁,呆呆地望著天空發呆。
還真是無憂無慮啊。
徐洛上前,湊近卡蒂娜。他用手做梳子,從發根梳到發梢,從前額梳到后腦。一點一點,將少女的金發理順。隨后,徐洛后退一步,觀賞著自己的成果,又從懷里摸出一根短繩,給卡蒂娜捆出一束短短的馬尾。
“這樣看上去就差不多了。”徐洛自言自語。
野人少女的表情有些茫然無措。她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四下張望。她既不阻止,也不贊同徐洛的舉動,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卡蒂娜仰頭看著正前方的徐洛。她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閃爍的光點。兩人的距離這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
情不自禁地。
卡蒂娜踮起腳尖,吻過國王的嘴唇。
徐洛愣了一下,展顏而笑。他不知道卡蒂娜如何看待自己。至少他方才是在走神的。港口的士兵,可能無法阻止暴動的亂民,這樣的話,也許會有不少人上不了船。
“陪我走這么久,你有沒有很累?”徐洛問。
卡蒂娜甩甩頭,把徐洛理順的頭發再次甩亂。
“你什么都不懂,瓊恩·史塔克。”野人少女的聲音猶如從遠方傳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我累了,我知道停下來休息。”
徐洛咧咧嘴,揉亂卡蒂娜的金發,轉身離開舊堡。
如果僅憑想象,大概會以為,所有此刻身在白港的人,都在亡命朝港口逃竄。但事實并非如此。因為大部分人都還沒看到異鬼的蹤影,所以,有的人正亡命地逃,結果被異鬼殺掉。有的人快步朝港口走。而有的人,還在家中收拾金銀細軟,考慮能帶上的東西。
馬龍·曼德勒爵士很了解白港的地形。他無需地圖,也能知道什么地方能夠遏制住異鬼的攻勢。最終,他選擇了舊街作為阻擊點。
聽完矛姬林娜的通知,馬龍·曼德勒深深地皺起眉頭。
“洛河橋?白花教堂一帶的人怎么辦?”
洛河橋與馬龍·曼德勒選擇的舊街,就像天平的兩頭。白花教堂,位于它的中心。
如果扼守舊街,可以白花教堂這一大片區域的人,有機會逃走。可這么做,會讓異鬼從街巷兩側侵入白花教堂區域,隨后進攻更南邊。而如果選擇堅守洛河橋,則會直接拋棄白花教堂附近的人。
馬龍與徐洛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
馬龍爵士想讓更多人有機會逃走,而徐洛考慮的是如何讓能活下去的人活著。他這么做,等于拋棄了那些可能生還的人。
林娜莞爾一笑,說:“我只負責傳遞命令。”
我明白了。
國王的命令是不容違背的,馬龍·曼德勒抿緊嘴唇。他閉上眼,眼前浮現起威曼伯爵的胖臉。威曼伯爵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要求他發誓,為復興曼德勒犧牲一切。
一切。
包括他自己。
馬龍·曼德勒吐出濁氣,高聲下令:“所有人聽令!撤退,前往洛河橋!”馬龍注意到,原本望著他的士兵,目光一下黯然。
“大人!”皮埃爾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這么做,就等于拋棄了白花教堂啊!”
我知道。
馬龍·曼德勒身子微顫。他喉嚨滾動,想要解釋,但又發現自己不知道能說什么。我也不想拋棄他們,馬龍無聲說,但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時,一個身影背著他們跑掉。
“他在做什么?”人群中洪亮的聲音問。
“是戴利,大人。他的家在這附近。”皮埃爾向馬龍·曼德勒解釋道。馬龍垂下眼眸。算了吧。馬龍想到。我是個懦夫。我不敢留下,但我何必阻止他們呢?
異鬼正源源不斷突破防御趕來。
馬龍·曼德勒留下部分士兵據守后,帶兵前往洛河橋。
從舊街到洛河橋,有很長一段曲折的街巷。一路上,馬龍·曼德勒看到不少逃難的人。有年幼無助的孩子,也有倉皇失措的老人。有快要崩潰的女人,也有發了瘋,不顧一切發泄自己本能的男人。
馬龍·曼德勒只能視而不見。
回去。回去。回去。
一個聲音在馬龍的心中低語。回去,守住舊街,這些人就能逃掉。馬龍搖頭甩開這些聲音,更堅定地前行。
穿過小龍井街,馬龍和士兵們來到白花教堂。與大部分北境人不同,自河灣地流亡而來的曼德勒家族,仍信仰著七神。所以他們擁有北境幾乎所有的騎士。
馬龍·曼德勒在胸口畫出七芒星,默默向天父、圣母、老嫗、戰士、少女和鐵匠祈禱。他祈求陌客遠離,至少不要在今日降臨。
教堂門打開。
主教丹尼爾,與一眾修士、靜默姐妹走出。他們帶著十幾個小孩子。看到馬龍·曼德勒爵士,丹尼爾雙手合十,說:“很高興看到您,曼德勒大人。”
“主教。”馬龍也隨即回禮。
丹尼爾是位虔誠、善良的修士,深受白港人的愛戴。馬龍·曼德勒沒想到他竟然還沒離開。但仔細一想便能明白。丹尼爾不會在自己的羔羊安全前,離開白港。
丹尼爾的笑容慈祥和藹。他平緩地說:“曼德勒大人。根據修士們的消息,有十幾個孩子,藏身于臭鵝酒館。制革匠家的老媽媽,還沒能逃出來。還有——”
很多很多,無法一一列舉。
馬龍·曼德勒明白丹尼爾的意思。丹尼爾希望他去把這些人救出來。如果七神賜予騎士祝福,不是為了讓他們守護弱者,神要這些凡人之劍來還有何用。
“我很抱歉,主教。”馬龍羞愧得不敢看丹尼爾眼睛,“我可以派人護送你們前往港口,但我和我的士兵,必須去洛河橋。”
“洛河橋?”
丹尼爾詫異。他隨即釋然一笑。雖不懂軍事,也知道洛河橋是據守的隘口。“可您這樣做,就把橋以北的人民丟下了呀,爵士。”
丹尼爾的語氣帶著天真的疑問,并沒有責怪的意味,馬龍聽來卻如針刺痛他的心。
這是國王的命令。
馬龍·曼德勒很想解釋,但他說不出口。
“我理解您,”兩方都沉默了一會兒,主教丹尼爾說,語調中帶著一種‘我和您是共犯’的曖.昧。“您去吧。能救下一些人,總是好的。肯尼兄弟他們,就拜托您了。”
肯尼是一旁修士的名字。
“那您呢?”馬龍問。
“我要留下來,在天父和圣母面前,為大家祈禱。”
祈禱。
“祈禱到底有什么用?主教。”皮埃爾插話,“您睜眼看看白港吧!如果您的祈禱,能夠挽救白港,它就不會變成這副模樣了。”
主教丹尼爾瞥了皮埃爾一眼,語氣仍舊溫和。他說:“你怎么知道,現在的白港,不是神庇佑的結果的呢,孩子。”
說完。
丹尼爾沒再做更多的解釋,反身回了教堂。祈禱,自然無法讓異鬼退卻。但丹尼爾知道自己的在做什么。這世界若是無人祈禱,便會陷入癲狂。這句話是曾經的主教埃羅修士告訴他的。
“大人。”
看著丹尼爾離開的背影,皮埃爾目光閃爍。最后,他終于下定決心般,捏緊拳頭。皮埃爾轉向馬龍,說:“也許,我不能陪您繼續走下去了!”
說完,丹尼爾爵士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這一路上,他已經憋了太久,這種感覺快要令他窒息。
馬龍·曼德勒眨眨眼。
“皮埃爾?”
“我要回舊街去。”皮埃爾鄭重地說。
在異鬼突破舊街,一切無法挽回之前,為守護白港出最后一份力。
馬龍·曼德勒喉嚨滾動,默然無語。因為他注意到更多的人,看向他的目光,表達著同一個意思。他們想回去。馬龍·曼德勒突然后悔,當初為何選擇了帶白港人前往山谷。
我又何嘗不想回去呢?馬龍無聲問。天父、老嫗,誰能指引我?現在,如果大部分人都選擇跟皮埃爾離開,他又該怎么做?殺人立威,還是坐以待斃?馬龍·曼德勒意識到,走到這里,他同樣已經到了極限。若是選擇離開,他的余生都會在自我譴責中度過。
馬龍·曼德勒望向港口的方向。
如果沒有意外,薇爾菲德一定已上了船。馬龍·曼德勒在心中默默道歉。對不起,薇爾菲德。也許,復興曼德勒家族的重任,要由你一人承擔了。
馬龍·曼德勒驟然握緊拳頭。
仿佛害怕自己改變心意一般,他大聲說:“不,皮埃爾!你要護送肯尼兄弟前往港口。該去守住舊街的人是我!我的身體里流淌著人魚的血脈。如果有誰該為守護白港而死,第一個就該是我才對!”
馬龍·曼德勒看向白港士兵。
“兄弟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曾一同為守護白港而戰。你們作為我的部下,服從我的命令,不容違背。但現在,你們自由了!愿意和我一起返回舊街的人,我歡迎你們!打算前往洛河橋,想要護送修士和孩子的,我也給予你們祝福!”
白港士兵歡呼起來。
馬龍·曼德勒長舒了一口氣,又轉向身旁的林娜,歉然說:
“替我轉告陛下。我很抱歉,無法完成他的命令。希望他不要遷怒于薇爾菲德。這件事情,和薇爾菲德沒有關系。身為曼德勒,我必須為守護白港而戰!”
“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么。”林娜回答。
當然。
我很清楚。馬龍·曼德勒無聲說。國王手下將領云集,士兵眾多,一定會有人代替我,駐守洛河橋。而我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
馬龍高舉著手臂,朝士兵們揮動:“返回舊街的人,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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