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榮耀與落幕

包法利夫人的情報手段在太陽風暴領是有口皆碑的，而另外一個關于包法利夫人的笑傲消息則更能體現她的情報能力，據說在每次俘虜了蘇塔瑞的黑皮海盜之后，艾德里安領主大人和哈珀先生曾處于好奇去觀摩了一次包法利夫人的刑訊過程，包法利夫人是否從俘虜口中榨出了情報已經不可考究，這畢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但在觀摩完包法利夫人的刑訊過程之后，那個越來越面不改色沒有表情的哈珀先生，卻是雙腿發抖地由兩位情報部隊的士兵給攙扶著離開地牢的，這也就造成了包法利夫人雖然私下里還是一個很和藹并且平易近人的人，但絕對能拍到自由民們最懼怕的高層之一。
　　很明顯，包法利夫人不會讓艾德里安失望，在將一只狼人的腳底板削成一百七十二片之后，這六個督威的俘虜之中，除了腦子里面原本就是一團漿糊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那只食人魔外，無論是滿嘴獠牙的狼人，還是在赫爾托伊來說社會地位更高的眼魔，都在包法利夫人面前溫順地如同一條忠犬，雖然還是時不時目露兇光，但艾德里安也已經知道他想知道的所有情報了。
　　故事非常老套，這個眼魔居然還是赫爾托伊的“威魯”，翻譯成為精靈語就是小貴族的意思，只是這貨早在爺爺輩就已經家道中落了，然后和所有中二少年漫畫的主角一樣，這貨也不知道是如何將自己幻想成為能夠成為比威魯更高級的塔拉斯的主角的，在腦子發熱之下加入到了赫爾托伊的荒原游蕩者之列，然后由于這貨提前適應大貴族的說話方式而得罪了荒原游蕩者的首領，這貨就被那個荒原游蕩者首領通過一條已經秘而不宣了一萬多年的密道給送到了哨塔山脈的這邊，并最終被俘虜。
　　至于這些家伙是如何從哨塔山脈腳下一直走道瑞文戴爾城的，這就不能不說是運氣好了，他們居然在哨塔山脈腳下掉進了一個地縫之中，等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瑞文戴爾城附近了，然后就是他們被森林中巡邏的哨兵發現，并最終被巴爾巴斯給抓了回來，艾德里安聽完一陣無語，這貨的運氣也太好了一點了，那條密道與其說是秘而不宣，不如說是被遺棄了萬多年，就這樣這貨能夠走通密道不說，居然還能夠從地下的地縫之中找到瑞文戴爾這邊來，要不是最終因為打不過而被巴爾巴斯俘虜，艾德里安都要以為，可能這貨才是這本書真正的主角了。
　　在世界雙子之戰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任何人只要能提供共督威方面的腦袋，無論是狼人、眼魔、食人魔還是鷹身女妖、食人魔，反正就是種族不限，每個督威的腦袋都能從圣靈大長老議會那里換取一百魔力水晶，而如果是督威方面的上位種族的腦袋的話，那么每個腦袋的基礎獎勵就會高達一千魔力水晶，這個不固定，對方的實力等級和社會地位越高，獎勵就越多。
　　關于這六個督威的去留，艾德里安在得到情報之后就做出了決定了，首先是那個眼魔威魯，這個家伙連艾德里安連名字都沒有特別留意就準備將他的頭送到圣艾蘭德去換魔力水晶，因為這個家伙實在沒有什么用處，就算扔進造化鼎里面化敵為友，也不過是個長相奇特的皮拉里斯吧，皮拉里斯不是不重要，而是如同皮拉里斯這樣的人才，其實手下有一個就夠用了。
　　至于那四只狼人和一個食人魔，艾德里安決定將被包法利夫人手下的劊子手削過腳底板的那個倒霉蛋和眼魔威魯一起送到圣艾蘭德去，其他的那三個狼人可以劃給麾下的狗頭人們當小弟，就連新名字艾德里安都已經想好了，就叫做狼狗人，而食人魔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至少那種連艾德里安都眼饞的自愈合能力就很突出，適合發配到已經在這兩百多年的時間里面完全建立起來的醫院里面去當一個實驗用品。
　　不要認為艾德里安殘忍，其實他麾下就算心地最善良的薇琪都沒有對此提出異議，十七萬年以來每隔千年就在哨塔山脈上打一場的綠海王朝和督威圣峰帝國之間的仇恨已經銘刻到了雙反每一個子明的骨血深處，那只食人魔落到艾德里安的手上還能活命，已經是艾德里安最大的仁慈了，就像魚人和海盜們將精靈的尸體當成是價值最高的戰利品一樣，其實督威的人頭，又何嘗不是艾德里安這樣的大貴族的勛章呢？殺過督威的精靈，總是更加讓人尊敬的。
　　處理完這件不大的小事，艾德里安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樹莊園之內的會客廳里面，三百年之后，艾德里安的習慣還是沒有發生改變，他還是喜歡在自己這間會客廳里面接待自己麾下的高層們，為他們端上一杯茶水，然后用類似閑聊的方式將工作討論完成，就比如現在，艾德里安剛剛走進自己的會客廳，拉爾夫和阿爾弗雷德就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如同三百年前那樣對著艾德里安恭敬行禮，然后拉爾夫說道：
　　“很高興見到您，領主大人，這應該是我和阿福最后一次來到您的世界樹莊園了，您知道，我們都太老了，不過您放心，我們應該都還能再活幾年，也會一直呆在瑞文戴爾，您還可以隨時召喚我們的，就在今天，我們手上的工作都已經交接完畢，嗯，晚安，領主大人。”
　　一般情況下來說，如同拉爾夫這樣的侍從和附庸是不能和領主說晚安的，因為在精靈語之中，安眠也有永恒沉眠的意思，但如果是一位為尚未精靈大貴族工作了一輩子的侍從的話，那么他可以在退休的那天對自己的靈族說晚安。
　　雙方的壽命差距實在太大了，上位精靈只要進入到傳奇階層，就能至少活到一千歲，但下位精靈呢，就算他們摸到傳奇頂峰的極限天花板，也不過就只有四百多歲的壽命罷了，拉爾夫來到太陽風暴領的時候就已經有一百六十多歲了，如今三百年過去，他已經將近五百歲了，雖然身體還非常硬朗，但其實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如果不是艾德雷安為他想了一些辦法的話，他應該在一百多年前就死去了，畢竟主持瑞文戴爾的日常工作已經將他他的精力幾乎占去了全部，他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積累魔力。
　　這也是當年的特拉維西將拉爾夫和愛麗絲打發來到艾德里安身邊的原因，特拉維西成為了秩序法官至今未歸，如果拉爾夫還是特拉維西的侍從的話，那么應該會在默默無名中死去，特拉維西是了解拉爾夫的能力和野心的，他也不愿意拉爾夫就這樣老死，他要給拉爾夫舞臺。
　　艾德里安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真的決定了嗎？拉爾夫，你知道，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臂膀，或者我可以給與你更加悠長的壽命，你知道，因為神眷的原因，我是可以將你變……”
　　拉爾夫生平第一次打斷了艾德里安，他微笑著對艾德里安說道：“不用將那種珍貴的資源浪費到我的身上，領主大人，通過包法利夫人的例子，我們大概能猜到雖然您擁有這樣的能力，但代價一定不小，成就上位精靈包法利夫人的那一次將領地內的軍事發展整整延滯了十年，我不愿意您將如此珍貴的戰略物資花費到我的身上，您知道的，太陽風暴領雖然在絕對的意義上屬于您，可也是我們的心血夢想。”
　　艾德里安嘆了一口氣，扭頭看向阿爾弗雷德，用眼神示意對方，幫助自己勸一勸拉爾夫，找書苑 www.zｈaosｈuyuan.cｏm 但今天注定是埃達雷安麾下的侍從們的謀反日，阿爾弗雷德不僅沒有勸說拉爾夫，反而對艾德里安說道：“領主大人，您不用勸了，事實上我和拉爾夫的想法是一樣的，您不應該將如此珍貴的戰略資源浪費到我們的身上，我們的作用其實不是不可替代的，年輕的后輩們已經成長到了足夠當擔大任的程度了，比如亨特拉爾，比如利特曼寧，都已經能替代我們了，甚至就連海軍都已經交到帕斯卡手上去了不是嗎？所以領主大人，我們真的到了應該退出歷史舞臺的程度了，我和拉爾夫這一生能夠在您的麾下發揮出作用就很榮幸了……晚安，領主大人。”
　　阿爾弗雷德的話讓艾德里安背過身去，他用略帶遺憾的語氣說道：“能夠擁有你們這樣的伙伴，才是我最大的榮幸，但，我保留我的意見，如果你們改變主意了，隨時來找我，你們并不是一定要退出太陽風暴領的歷史舞臺的，我對你們的決定表示尊重，但是，我不認可。”
　　拉爾夫和阿爾弗雷德又神態輕松的和艾德里安聊了一會兒，從第一次阿爾弗雷德主持防御擊潰了黑骨海盜，再到拉爾夫和愛麗絲風塵仆仆地趕到太陽風暴領，從茶葉貿易的艱難展開，在到后來他們將茶葉貿易經營成了格倫森塔最賺錢的行業，這一切都傾注了拉爾夫和阿爾弗雷德的畢生心血，而他們，也在耗干了自己的心血之后，選擇就這樣結束掉自己的奮斗生涯，同時也選擇安靜地等著自己徹底退出這個世界的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