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 悲苦的平民。

    夏去秋來，凱迪克市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到太陽了，陰沉的天空下，工廠的黑煙寥寥升起，卡妙拍了拍凍僵的臉龐，目光平靜的看著已經有些泛黃的金橡樹葉。

    “春去秋來，我已經來了塊半年了，不知道拉克絲怎么樣了。”

    過一會兒，卡妙提著菜回到了家里，這個星期他每天都去蘇嵐哪里去學習蘇美拉語，然后買菜回家做飯，而蘇嵐這幾天也越發焦急，他都看在眼里，他準備今晚跟大家協商一下，看看是不是該跟蘇嵐攤牌。

    “呼……”

    剛到家的卡妙就看到，自家的房門前的郵箱塞了一份報紙，他提著東西走過去，把報紙夾著走進了屋里。

    “回來了？真冷啊，講道理我覺得還是在家好。”隨著門打開，一股寒風吹進了屋里，正在坐在壁爐邊烤火的卡修低聲說了一句，卡妙把東西提到了廚房，廚房中廚娘正在做午飯，她看到卡妙買菜后，連忙接過了菜。

    “卡妙先生，這種事怎么可以讓你來呢？天氣太冷了，趕快去壁爐邊烤烤吧。”

    “沒事，你自己也要注意保暖。”卡妙面露微笑回了一句？

    “貓也怕冷？”走到沙發邊，看著抱成一團的卡修，卡妙輕聲開口。

    “貓人不是貓，我可沒有他那厚重的皮毛。”卡修一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開口。

    “拉克絲應該到了，不知道阿卡麗他們回去了沒有？”

    “差不多吧，應該到了，今晚會議就知道了。”

    得到安慰的卡妙不在說話，他翻開了自己拿來的報紙，報紙的第一排上寫著，一行字，流浪漢的未來還何去何從，地下用油墨畫畫著一個個到底不死的流浪漢，他們骨瘦如柴，在冰冷的地上抱成一團。

    “凱迪克市的政府不管嗎？就這么放任他們餓死？”看了一會文字后，卡妙指著報紙震驚的開口，他這幾天也在路上看到大量的流浪漢，可是沒想過這么嚴重。

    “每年秋季都是這樣，政府不是不想管，而是沒有能力管，你知道這些流浪漢是哪里來的嗎？”卡修瞄了一眼報紙后，淡淡開口。

    “他們是來自于工廠的下崗工人，其中大部分是凱迪克市的水泥廠，鋁廠，鋼材廠，玻璃廠，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年齡比較大的工人，這種一種風氣，淘汰老的工人，讓年輕的工人更有機會活下去，而且因為在工廠超負荷工作和缺少保護措施，這些工人絕大部分患有嚴重的疾病，也許對于他們來說，死了才是幫助家人減輕負擔的最好方法。”

    “他們才四十多歲吧？怎么會這么嚴重？”卡妙重新看了眼油墨畫低沉開口，畫像中的抱成一團的流浪漢，在他看來只是四十多歲，怎么能算老人呢？

    “你跟我來。”看到卡妙神情有些不對，卡修合了合衣服，帶著卡妙走出了屋子，卡修把卡妙帶到了一處偏僻的箱子，卡妙頓時就看到幾個穿著單薄粗麻衣的流浪漢抱成一團瑟瑟發抖，不遠處的報紙上躺著一個凍僵的人，他渾身青紫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了，卡修不由分說走了過去，他從懷中拿出了十多枚銅幣，丟給了那群流浪漢，低沉開口。

    “離開這里，拿去買點吃的吧。”看到地上的錢，一幫人頓時瘋搶起來，他們拿到錢后抱著身體遠離了這里。

    “鏘……”看到人走光了，卡修拿出了手杖，隨著他按動按鈕，手杖的頂部彈出了尖刃，他輕輕的劃開了尸體的肚子，卡妙頓時看到里面滿是黑色污漬的內臟，看起來很是惡心。

    “這些都是吸進去的廢氣，他們沒有錢治療，反正早晚都是死，像這樣還不如早點死，免得遭受痛苦。”

    “這……”看到這一幕，卡妙頓時扭過了頭顱，一言不發。

    “你可能要問，明知道這么污染嚴重，為什么他們要去工廠工作？我告訴你他們除了去工廠工作別無選擇，他們沒有土地，沒有房屋，沒有教育資源，不去工廠就得餓死，并且每年都會有無數的年輕人補充進去，替代這些老人，在工廠外的人很多都眼紅這份工作，畢竟進工廠至少能活二十年，不進他活不過三天。”

    說到最后卡修的語氣越發低沉，他曾經也是這人群中的一員，地下黑市的黑暗甚至超過這些，他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消失，有的死了，有的被吃了，有的被賣了，早已經麻木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看看。”過了半晌，卡修撿起報紙蓋住了尸體，低沉開口。

    “他們不犯罪嗎？”看著地上骨瘦如柴，皮膚黝黑的尸體，卡妙低聲問了一句，一個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這段是時間他發現這些流浪漢要不到錢就會自己離開，并沒有太過激的反應。

    “因為他們有家人，如果他們搶劫了，政府會殺了他，并且讓他的家人強制賠償，如果不賠償，按照《德拉夫公民法案》，你可以全權處理他們的生死。”卡修拉了拉衣服，吐著了一口冷氣，他轉而低沉的開口。

    “這，王國的法案是這樣的？”卡妙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他因為沒接觸這些，所以不了解這些。

    “因為他們是下等平民，不在《德拉夫公民法案》的保護范圍，法案保護的是真正的公民不是他們，他們是第三紀元的失敗者，一輩子都是。”說完，卡修攔住一輛馬車率先走了上去。

    卡妙不在多言，他很好奇卡修要把他帶到哪里。

    “奴隸市場。”看到卡妙上車，卡修低沉說了一句，車夫一聽頓時扭過了頭顱，輕輕點頭。

    “好的先生。”

    “王國不是廢除了奴隸制嗎？凱迪克市有奴隸市場嗎？”聽到奴隸二字，卡妙有些詫異的看著卡修。

    “是啊，廢除了，可是有許多人愿意當奴隸，特別是秋天和冬季。”卡修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開口。

    “為什么？”

    “因為，冬季是海盜猖獗的時刻，海運不便，耕田也不長東西，所以物質昂貴，一些有積蓄的家庭會在夏季囤積一些食物，可是還是有些家庭囤積不起，比如哪些沒機會選中去工廠上班的人，所以他們只能賣了自己。”說到這里卡修扭頭看著卡妙。

    “你今天買菜時沒注意價格嗎？你沒發現那些菜貴了很多倍嗎？”卡妙一聽，頓時想起今天自己買菜花了兩個銀幣左右，這可是平時的十倍，因為最近有錢了他并沒有關注這些小錢，他頓時想起凱迪克市普通人的月薪大概在1.8銀幣左右，這么一看他們根本吃不起這些食物。

    “真是不幸。”卡妙低聲呢喃了一句。

    “世界本來如此，只是你不關注罷了，我們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來都是。”卡修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曾經他也想過改變，可是就算他想改變，改變得了一個，他還能改變成千上萬個嗎？

    “先生到了。”隨著人聲鼎沸，車夫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卡妙兩人付了車錢夠走下了馬車，他頓時看到這是港口區的一條街道，街道上有很多男人女人，他們的胸前都掛著一個紙牌，上面寫了價格，他們大部分衣服單薄，皮膚黝黑黯淡無光，皮膚粗糙暗黃，眼神麻木不仁，看著看不到盡頭的人流，卡妙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這么多？”

    “今年的確比往年多，你別忘了下等街道毀了，有很多人到現在都無家可歸，雖然政府在重新蓋房子，可速度確非常緩慢，在我看來下等街道要恢復以往的規模，至少還需要半年。”卡修聞著空氣中有些難聞的異味，眼神古井無波的開口。

    “誰會買他們？買去做什么？”看著道路兩旁的人流，卡妙低聲開口。

    “男的買去挖礦和當水手，女的買去送仆人，小孩送去培養成馬夫或農民，能買奴隸的，至少是有些條件的，他們可看不上這些下等平民，就算他們想要女人也會從平民里挑選。”因為卡妙兩人的穿著很是得體，一些人群自己蠢蠢欲動走向了這邊，他們也希望卡妙把他們買了，看著身邊越來越多的人群，卡修臉色不變輕聲開口，卡妙一聽沉默了片刻，才低沉開口。

    “離開吧，我之前只是覺得下等平民貧窮潦倒，現在看來問題更加嚴重。”

    “哦……隨你。”卡修聽到卡妙想要離開了，頓時聳聳肩淡淡開口。

    “兩位先生，請稍等，我家先生有請。”就在兩人要離開時，一個身材矮小，穿著不合身西服的貓人焦急的推開人群走了出來，找書苑 ｗww.ｚhaoshuyuan.cｏm 他看到兩人后，連忙彎腰低聲開口。

    “誰？”

    “克勞利·漢克，我家主人說，謝謝卡妙先生上次的救女之恩，他本來準備了厚禮的，可是回來后卡妙先生離開了，沒想到在這里看到了你。”聽到這些有些熟悉的名字，卡妙頓時摸著下巴想了起來，他忽然想起，克勞力家族不就是召喚出貪慕災星的罪魁禍首嗎？他那個愛美的女兒可是把自己坑慘了，想了想卡妙輕聲開口。

    “上次幾個貴族小姐的命，幾十個金幣就打發了，我倒是要看看他送我什么，帶路。”聽到卡妙愿意去，男人驅散的人群，把兩人帶到了一個豪華的莊園內，這個莊園離港口區不遠，遠遠看去里面樓庭林立，燈火輝煌，偶爾還有細微的歡聲笑語傳來。

    看到這么個景象，卡妙低沉開口，“離那么遠，你家主人怎么知道我在奴隸市場的？”

    “卡妙先生，我家主人剛回來，他就特地把先生的畫像傳了下來，告訴我們如果遇到你，一定要把你邀請過來。”聽到解釋，卡妙看了眼卡修，卡修對他點點頭，兩人頓時邁進了豪華的莊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