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林恒悚然一驚,而后轉身。
不知何時,一道眉眼之間,頗似宋祖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后。
只不過,這位的面貌,相比起宋祖的剛毅,更加的年輕,也更添三分儒雅。咦,少了一段!喜歡請大家收藏:()齋書苑更新速度最快。
如今之世,人族只能于帝都與錢塘兩地茍延殘喘,想要跨過這妖禍大地,走到這妖庭圣地,身份必然不簡單。
這位以朕自稱,又在宋祖現世之時,出現在這妖庭之地,和宋祖眉眼相似。靠,又少了一段!齋書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節!
當世人主,宋高宗趙構!
“林恒,你小心點。”
御印之內,李丹的聲音有些凝重。
“這位,已經不是人了。”日,沒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鐘記住,齋書苑()。
林恒一愣。
不是人,難不成還能是鬼不成。
“當不起官家之稱了。”
比起帝皇,更像一個書生的高宗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否認林恒的猜測。
有宋一朝,取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之意,以官家代稱皇帝。
將天下視作一家之言,在妖禍亂世之前,也只有人主能夠擔得起。
這位以書法著稱于世的帝皇,望著林恒,問道:“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你想學嗎?”
林恒抬頭望著那天穹之上,一人喚來大秦風起,讓諸天星辰如雨落的始皇,緩聲說道:“始皇降臨,和高宗有關?”
用腦子想,宋高宗也不可能讓他有始皇一般的偉力。
充其量,是能夠教會他以帝劍喚出人道洪流的道法。
“不錯。”
宋高宗點頭道:“以帝劍喚出人道洪流,這一門術法,是朕創造而出的。”
說到這里,宋高宗面上露出三分得色。
“這也是朕,一生之驕傲。”
林恒疑惑道:“為什么是我?”
“因為只有你,能學會這一門術法。”
宋高宗淡然道:“這門術法,需要帝血為引。
是為了喚出古往今來之帝皇。
朕草創這門術法,是為了喚出人道洪流,煌煌人道,帝皇雖然最為燁燁生輝。
可是史記之中,除去本紀之外,亦有世家,列傳。
人道千古,風流人物猶如錢塘浪潮,接地連天,萬重覆壓,終成一線潮,亦是天下潮。
所以,這門術法的根本,應當是人道神器,與人道氣運相連的人道神器。”
林恒眼神一動,將手中的青君之劍舉起,輕聲問道:“是這個?”
宋高宗望著青君之劍,展顏一笑:“然也,我大宋,一朝氣運鑄就火德之劍,論威能自然勝過此劍千倍。
可是帝劍與此劍,其實并無分別,不過是所據人道氣運多寡罷了。”
林恒心下了然,大商賜下諸侯之劍,唯有諸侯可用,本就是以氣運鑄兵,這才能無視靈光之分。
說到底,諸侯之劍所牽連的,是諸侯身上的氣運凝聚而成的位格,只要位格不削,那諸侯之劍就永不棄主。
不過,宋高宗的話,也讓林恒對大商的恐怖多了三分了解。
宋高宗說大宋一朝氣運鑄劍,才鑄就了帝劍一柄。
而他的青君之劍,雖然遠遠遜色于帝劍,足有千倍之差。
但他不過是男爵爵位,其上還有公伯侯子四重爵位。
大商八百諸侯,可是只指侯爵之上。
一重爵位,諸侯之劍就是一重境界之差,大商的氣運換算而來,何止勝過大宋千百萬倍。
于國而言,氣運就是根基,若大宋有大商的氣運,恐怕此刻從人道洪流中走出的始皇就不是印記了,是真身跨越宙光而來,轟殺此界一切敵。
這樣的大商,當真會有天柱傾塌之時嗎?
“若是你能學會這門術法,以你手中的劍,牽引人道,不敢說能夠觸及帝皇之身。”
宋高宗緩聲說道:“但至少,能夠喚出你所在世界人道洪流之中的英才俊杰。
日后你若是能步步高升,未嘗不會有今日,先祖喚出人道洪流之英姿。”
“先生知道我不是此界中人了。”
林恒眼神微瞇。
“大宋之外,也不是沒有小國吧?
以他們的國運鑄劍,也不是不可能。”
“金人早在先祖成就城隍果位之后,就被滅國了。”
宋高宗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雖然不是沒有可能在滅國之前留下傳承,可一來那些撮爾小國,與我神州王朝相比,何來底蘊之說。
二來,你這柄劍也好,你這個人也好,都有著古樸而又純粹的人族氣息。
如林靈素所說,萬界如一,萬界人族傳承相合,既然都是諸夏貴胄,炎黃子孫。
與其讓這門道術失落,不如傳授于你。”
論及純粹,自上古三朝而來的青君之劍所攜帶的氣運,當真是再純粹不過了。
何為五帝家天下,值得就是五帝之后,皆有血脈之聯系。
大商第一位人皇乃是商人祖先契之后裔,而契是帝嚳與簡狄之子、帝堯異母兄。
說起諸夏貴胄,大商根正苗紅!
“你也不用提防著朕。”
宋高宗呵呵一笑:“沒錯,朕已然身死,可是朕也不會貪戀你的身軀的。”
林恒望向宋高宗的腳下。
李丹說宋高宗已然非人,林恒自然放在心上。
此刻大日妖圣出妖庭,天穹之上二日橫空。
可光焰之下,宋高宗腳下,沒有影子。
有身而無影,眼前,是宋高宗的魂魄。
“宋祖雖然殺出鬼門關,可是他也不可能顛倒陰陽之造化。”
林恒望著眼前的鬼影,緩聲說道:“所以,讓宋祖顛陰倒陽,重塑人皇之身的人是你,是你甘愿作為祭獻,將自身肉身祭獻,讓宋祖入主,才能夠有今日,人道洪流重現于世的景象。”
宋高宗轉過身去,望著那遠方手持帝劍的宋祖,復雜的說道:“其實朕可以不用走到這一步的。
局勢再亂,大宋終有一隅之地。
可岳飛說的對,朕用了十年,想通了這個道理。”
宋高宗眼神恍惚,似乎又見到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子,就好像他的岳家軍一樣,山可撼,人難移,明明跪在那里,卻好像是宋高宗在仰視他。
明知必死仍回返的他,面色如常的將一生抱負說盡。
“臣知曉陛下心中所思所想,徽欽二帝回返,于國有利,于帝大逆,天無二日,人無二主。
可飛只問陛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有朝一日,大宋只有一城之地,異族鼎定九州,陛下是人主,還是人臣。
大宋子民,是一國之民,還是一城之民。”
高宗只是拂袖。
他知道,以大宋之國力,至少,終他之一生,也絕難見到岳飛所言。
既如此,何須思慮如此之多。
可他沒想到,岳飛所說,來的如此之快。
天庭墜落,靈山崩塌。
宋祖即使從冥土殺出,也只能固守一城之地,那是如今的帝都。
十年。
高宗于帝都書畫十年。
日子似乎照舊,先祖畢竟是陰神,難以干預陽世人主。
十年時間,高宗畫出了大宋九州之地。
是大宋之景,不是南宋,也不是如今的一城。
他敢說,十年雕琢一幅畫,這幅畫,堪稱圣品。
可偏偏,這江山之中,無有一人。
宋祖沒有和他聊過,可他知道,宋祖一直在謀劃。
直到那一日,法海出靈山。
他知道,時機成熟了。
于十年一畫之前,高宗血染長幅。
以自身之血,成就江山如畫。
“國破山河在,可山河無一人。”
高宗魂出身,暢快大笑:“以人皇之血遍灑江山,方是我人族的江山如畫。
國可破,人不可無骨。
先祖,朕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朕。
朕今日,就讓您刮目相看一回。
誰說書畫小道,不如那通天妖庭,陸地佛國!”
宋祖手持國運帝劍而出,入主高宗之身。
帝都之中,有史官蓋棺定論。
“有負于國,終不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