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魔血劍記（八）

　　江水濤濤，人定雷霆中，時而颶風狂飆，時而平靜如鏡。人不知后院之交戰，有天地之震動，卻習以為常，繼而飲酒闊談。若為江湖人，定為江湖事。無驚于萬變，生死其外，利之為先。此乃江湖之鄙夷，為百事而動之千里。日光正烈，到此地，不比山北之千川，卻有另之其境。山林蓊郁中，飛鳥之聲，聲聲入耳，獸之嗷嗷，驚動人心。眾人貪婪幾杯酒之后，見坐于木輪車之人徐徐向前，隨之前后。
　　三公子魏珣一望周圍，不見鬼面人一行人，其小店頓時是人去樓空，凄涼此地，轉眼變樣。里里外外，變得安靜無聲。李菲安兩人進入里屋，見刀疤臉安靜坐在角落，冥思之。三公子魏珣言曰：“閣下到底是何人？那鬼面人今在何處？”
　　刀疤臉露出枯黃的牙齒，臉上滿是褶皺，瘦弱干柴的臉上，一笑之后，皮松肉縮。李菲安望之這位齷齪的笑容說道：“說吧！不然的話不然的話，我等可不是好說話。”
　　刀疤臉沒有說話，一直皮笑肉不笑的坐著，兩人盤問不得，便也跟著出了院子。
　　沿著嘉陵江慢慢地向南行走，一路上可以說是風景秀麗，奇峰嶙峋，各式各樣的樹木讓山林增加很多姿色。無聲有事，此地也并非是普通之地，追溯期其歷史，也是源遠流長。蜀漢時期，有諸葛孔明六出祁山便多次經過此地，向前百里，便是劍閣，此地也是有很多傳說。千里之行，乃行之所為，必然路在腳下。
　　暮色深深，又是一場一個夜晚來臨，斜陽晚霞已經遠去，山林呼嘯晚風凄涼，前行無村，野外百獸歸家。趕路之人，無疑是有一番苦惱，無處棲身只有哀嘆。過山崗，走狹路。無疑是要天作被子，地當床。趕路一日的李菲安兩人，惦記在前匆匆而去的走月，即使前面是暮色深深，也片刻不得休息，向前而去，不顧前方崎嶇。然行過一山坳，面前有一點點光芒盡在眼前，定睛一看，前面乃是一個十幾戶的小村子。村子不大，零零散散的住的距離較遠。暮色不濃，隱約可見，又聞聽有雞叫狗吠之聲，不錯之地，為前方可見。兩人匆匆趕路，進入村落之中，三五不挨戶，廣地而居之，高高低低，其棲息之地，也別有風趣。有人依山傍水，有人在坑坑洼洼處，有人高臺土丘之上。細細觀望，此地也是人山人海，得知其然，定是各路人馬已經先來駐扎。可百思不解之事，乃眾人只是跟在木輪車上面的三公子魏珣，沒有一個人動手搶奪。無論如何，此時當擇一地而休憩。荒山野嶺，得此山村，眾人也是期盼已久。眾人借宿于村舍之地，倒是顯得循規蹈矩，只是嘲哳之聲，越越高峰，不得消停。三公子魏珣兩人是易容成他人模樣，自然是沒有一點的畏懼之心。
　　行至一村道之上，眼看只有一戶人家，在緩緩傾瀉而下的小溪邊，兩人心中各自煩悶起來。可奇怪的是，在小溪水的人家，可謂是清雅絕美，文章錦繡之地。行至籬笆小院之中。向三間茅草為望去，傳來聲聲孩童之讀書之聲。陋室門框上面，寥寥草草寫上詩句，更是華麗之文章，千古之悠揚。其有一對，讓人看出主人乃不凡之人。其言曰：“三皇五帝江山明，春秋秦漢過千載。”
　　此時，在中間的小屋子里面傳出：“外面貴客，既來之，則安之。”
　　三公子魏珣與李菲安進入屋子之中，見有一位白發老翁，坐在一張粗糙桌子前，屋子里面有一張床榻，上面只有一張草席，而書桌上，有簡單的文房四寶，宣紙顏料。屋子里面角角落落乃一些書籍架子，書架子之中，奇怪的是沒有一本書，那老翁看起來慈眉善目，笑意盎然，如春風拂過千山萬水，令人為之溫暖。老翁身穿圓領紅袍，看起來是精神奕奕，有一代仙人之風。老翁一望李菲安，立即起身，上前行禮說道：“老朽實在是無禮，不知姑娘來此。”
　　三公子魏珣愕然一驚，這等高人在此，當晚輩行禮，而這位老翁卻能洞悉先機，提前做出行禮。
　　三公子魏珣拱手行禮問道：“先生為何給我等晚輩行禮。”
　　在一旁的李菲安一笑也大為驚奇，瞠目結舌的站在一邊。
　　老翁緩緩地抬起頭，說道：“兩位雖然并非真面目示人，可是老朽在兩位到來之時，覺察兩人并非等閑之輩，兩位定是富貴之人，可說是龍鳳之子，乃人間之貴子弟也，老朽乃一介草民，見兩位貴客到此，焉能不來行禮。”
　　三公子揭開易容面具，微微一笑說道：“先生明察秋毫，觀察細微，有先知之才，看來我們也也不得無禮，在下魏珣，乃已故魏大人之子，這位乃當今小公主，名曰李菲安。”
　　接著，李菲安也取下易容面具。老翁見到李菲安之后，再度行禮，這一次是直接跪在地上。
　　李菲安一瞧，將手中寶劍靠在一邊門框上，立即攙扶老翁，說道：“先生兩次行此大禮，本公主實在受不起，請先生速速起身。”
　　老翁緩緩起身說道：“殿下有所不知，老朽之前也是皇后的家臣，自皇后仙逝之后，老朽便到了此地，見殿下如見娘娘。”
　　李菲安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老夫子，父皇曾言之，先生乃我母后教書先生，曾為國出謀劃策過嗎，為何到了這山林之地？”
　　“殿下容老朽說來？”老翁說道。
　　李菲安說道：“那請先生道來。”
　　老翁說道：“當年，皇后娘娘病故，我是惋惜之，也一病不起，娘娘乃仙人下凡，為國家，乃一代顯巾幗之氣，統領后宮，真正是母儀天下，可是天妒紅顏，一代奇女子撒手人寰，舉國傷心。老朽看娘娘如親生之女，也是傷心欲絕。皇帝陛下見老朽傷懷過度，準為回鄉靜養，恩賜老朽金銀玉帛回鄉修養，老朽便到了此地修養。”
　　李菲安一聽說道：“原來此乃先生之家，父皇不是恩賜先生金銀之物，為何日子過得如此清貧。”
　　“公主啊，老朽雖然甘愿做一介布衣，可是皇后娘娘的賢良淑德，深深記得皇后娘娘的話，生為天下憂，死為天下憂，老朽只取得盤纏些許，其余賞賜并未拿。當年，舉國上下正在與北方作戰，天下百姓也是窮苦之中，老朽乃臣子，得娘娘恩典，才一展雄才，老朽怎么不為國家盡心盡力。老朽便沒有收那些金銀。”老翁郎聲說道。
　　外面讀書聲驟然停了。李菲安點點頭說道：“先生讓本公主折服，我大唐有屁如此忠義之士，乃昌盛之所以。”
　　三公子魏珣一笑說道：“我看先生乃文武全才，不僅是文章錦繡，更是一等一之高手，不然怎么可以震懾外面那些武林高手。”
　　老翁“哈哈”一笑說道：“不錯，老朽早年也是行走江湖之人，年輕時正是亂世，各路諸侯你爭我斗，老朽不得已便練武，若不是皇后娘娘賞識，老朽一身才氣，便無法得償所愿。天下武林之人，武功再高，不能超越當今圣上。當今圣上，令四海臣服，令萬民安居樂業，令天下無戰亂之禍患，乃當今武林第一高手，我等武林之人，在圣上面前，只有汗顏，為歸山林為好。再有皇后娘娘，少艾之時，慧眼識英雄，為夫君招納天下賢才，得神劍金鳳，更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可這位奇女子循規蹈矩，為天下女子之楷模。找書苑 www.zhａoshuyｕan.coｍ 看今日兩位，乃安定之繼承，萬里河山之守護者，后繼有人。”
　　三公子魏珣聽到此處，心中的是微微一震，望著站在一邊的李菲安，咧開嘴微微笑著。
　　老翁的一番話，卻是讓三公子茅塞頓開，對皇帝賜婚之事，有了另外一層理解，天下之事，也有一些心智在心。一個身在山野的老者，到了垂暮之年，亦是這般的忠義情懷，乃天下之賢才，河山之根基所在。為俠者，亂世則為天下為萬民請命。盛世則守千秋之安穩，為天下為萬民保駕。老翁所言是非常的繁瑣，卻道不盡的衷腸，數不完的家國天下。三公子魏珣自慚形穢起來，臉上泛紅，不敢再去看老翁與李菲安。
　　夜深沉，皎潔月光灑在籬笆小院之中，門前的溪流潺潺流淌，蕩起清脆的回音。三公子魏珣坐在溪水邊，若有所思的樣子。
　　李菲安走到三公子身后說道：“怎么有些惆悵？”
　　三公子魏珣“唉”一聲長嘆，說道：“想不到在這川蜀深山之中竟然有這樣高人，看來我之前才知道一件自己疑惑很久事情，是如此的愚不可及。”
　　李菲安坐到身邊問道：“是什么事情?”
　　三公子魏珣起身，面帶笑容說道：“因為很多疑惑，乃在下心中無家國天下，故而不能知曉，今晚，這位山中高人一席話，的確讓在下汗顏。若為家國天下，那我與公主之間，當然是密不可分，若為江湖小義，那我們之間非友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