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簡單的三個字,卻如同真言魔咒一般,直擊德皇弗朗西斯的靈魂深處。這一刻,他沒有憤怒,沒有疑惑,沒有悔恨,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單純的愣住了。
輸了?怎么可能?
看著閱兵場上仍在浴血拼殺的幾千龍騎兵,還有高高飄在天上的祭司長拉斯普汀,這陣容足矣應付一場戰爭,你告訴我輸了?
開什么玩笑!
作為一代梟雄,德皇雖然不相信這個年輕人真能以一敵萬,但他絕對沒有輕視對手。毫不夸張的說,除了他本人以外,這就是皇都當下最強大的陣容!
薩扎根雖然貴為皇子,可他一身圣域的功夫是實打實的,雖然他這種境界的皇都還有很多,但是這么好的機會,總要給兒子一個表現的機會不是嗎?
在德皇看來,只要對手不是半神那種層次,拉斯普汀和米利西奇兩人聯手,打遍天下都足夠了。
科西亞斯雖然英年早逝,但他的功法和技能卻流傳了下來,作為最接近半神的傳奇強者,無論是靈魂詛咒還是虛空劍影,都是近乎無解的絕技。兩人同時出場,再加上幾千龍騎兵,這陣容怎么可能會輸?
雖然薩扎根和米利西奇都倒下了,但德皇也好,貴族和文武大臣也好,大多認為那是玩火不當的反噬,并沒有誰相信這是弗雷德的本事。
德皇臉色一沉,剛想抬頭對拉斯普汀下達進攻指令,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紫電,剎那之間,仿佛整塊天空都被割裂,奪目的光芒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片刻之后,眾人緩過神來再看,天空之上哪里還有祭司長高傲的身影?
“陛下,您的三位高手全都被我擊敗,現在只剩下普通騎士還在負隅頑抗。如您所見,我的這些傀儡全都擁有無限自爆的能力,按照我的估算,如果您執意繼續,那么最多三個小時,他們就會全軍覆沒。這就是您想要的嗎?”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當弗雷德說完這句話,天地之間仿佛瞬間陷入了靜止,連風聲都被絕望所充斥。
下一秒,時間恢復流淌,刺耳的慘叫和魔龍的哀鳴混雜在一起,仿佛這里就是地獄。
竟然真的輸了。。。
所有人都沉默著低頭不語,大臣們甚至不敢打量德皇的表情。弗朗西斯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弗雷德,眼神不斷從龍騎兵和弗雷德身上掃過。
他在猶豫。
或許這一場賭斗是他輸了,但作為德皇,像這樣的精銳他還有很多很多。愿賭服輸是弱者的游戲規則,作為天下的統治者,他有無限種選擇!
是光明磊落的認輸,同意那個十年之約;還是立刻翻臉,孤注一擲的殺了他?
隨著時間的流逝,場上的哀嚎越來越弱,德皇的眼神也越發凌厲,一股濃郁的近乎實質的殺機從他身體中散發,身旁的近侍甚至開始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弗雷德知道德皇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很嚴肅,很緊張,這是他動腦思考的表情。
他在認真的想:假如德皇選擇翻臉,他滅了德羅斯皇室之后,該如何把卡西利亞斯推上皇位?
貌似不是一般的難啊。。。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對峙了半天,最終還是德皇率先沉不住氣,畢竟每過一分鐘,他的寶貝龍騎兵都會出現減員。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任何損傷都是沒有意義的。
“金絲熊大公,你很出色,比朕想的還要出色。可你只是一個人,朕有百萬雄兵,你擋得住嗎?”
弗雷德從痛苦的思考中解脫出來,看著色厲內荏的德皇,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他環顧全場,目光從德皇和所有大臣臉上掃過,然后用一種天使般的語氣說道:
“不錯,我的確擋不住一個帝國的實力。但如果你們有需要,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恐怖分子。
我擋不住你的百萬雄師,但我有能力在萬軍之中斬殺你的將領,有能力在重重守護之下狙殺你的貴族,有能力在游行慶典之際炸毀你的街道,我當然還可以,在夜深人靜之時潛入皇宮,將整個皇族抹殺!”
“你敢!”
“大膽!”
“瘋子啊!”
弗雷德每說一句話,都像一把尖刀插進德羅斯人的胸膛,事實如此、鐵證如山,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連拉斯普汀和米利西奇都能擊敗的人,想要對付他們簡直太簡單了。
德皇面露兇光的瞪著弗雷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滅了整個德羅斯皇族?這種話他也敢說,他真以為自己就無敵了嗎?他真以為朕不敢殺他嗎?
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別說是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就算偷偷摸摸的想,恐怕都沒多少人敢吧?
這小子想干什么?
弗雷德是那種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他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將威懾進行到底。
伴隨著一股愈發凌厲的氣勢,弗雷德目光灼灼的盯著德皇,毫不顧忌的繼續說道:
“堂堂德羅斯皇帝,難道輸不起嗎?我雖不才,但一腔熱血,赤膽忠心,今天我把話放在這里,如果你敢進攻我的祖國、殺戮我的人民,我絕不會置之不理,哪怕神鬼共憤,天怒人怨,我也要你百倍血償!
我是攔不住你的千軍萬馬,但只要你敢派出一兵一卒,我立刻炮轟德羅斯皇都!我會殺光你的貴族、血洗你的朝堂、斷絕你的血脈,就算你的鐵騎占領了天下,你也休想成為天下的主人!”
以一人對一國,字字誅心、擲地有聲,弗雷德當真是將威懾進行到了極致,偌大的閱兵場,上萬雙眼睛都在看著他。
相對于廣闊無垠的天地,雖然他的身影依舊渺小,但這一刻再沒有任何人敢于小覷,弗雷德用血與火的事實證明,他不是虛張聲勢,所有的威懾都是真的!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德皇臉上的驚濤駭浪化為了古井無波,他眼中的火焰熄滅了,他的語氣再度恢復了平和。他平靜的看著弗雷德,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回宮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