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中的唐澤,婁云輝等人,皆是站了起來,因為距離遠了一些,加上許多人站起來擋住視線,幾人已經看不到唐怡雪和林翊的身影,不過聽到臺下眾人的議論聲,紛紛開始回想嚴文軒的兩首詞。
魏云臺記性最好,當即用扇子拍了拍手,恍然說道:“果然是藏頭詩……只是這周美成,到底是何許人,沒聽過啊!”
片刻之后,其余幾人也緩過神來,婁云輝接口道:“我倒是聽說過此人,有些才名,不是金陵本地的,好像前一段時間去了京師。”
周美成到底是何人,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林翊拿出了嚴文軒買詩的證據。
“怪不得言其如此氣定神閑,原來早已有了應對之策,害得我等還為他擔心,實在是……”唐澤拍了拍額頭,笑了起來,林翊能夠翻盤,自然是他愿意見到的,而且親眼看著嚴文軒身敗名裂,也是一種暢快。
石臺上,嚴伯清似乎也忘記了林翊方才的無禮,自家孫子是否有才華,其實無關緊要,可被人當眾戳穿,而且還是在這般場合下,不僅僅就是丟臉的問題了,賊喊捉賊,已經上升到了道德層面。
如此變故下,南懷先生自然也是有些錯愕,他不禁開始慶幸起來,幸虧方才沒有幫著嚴家,一口咬定林翊的嫌疑,要不然,今天這臺,可是不好下了。
在場眾人,恐怕依然淡定的,也就林翊與唐怡雪了,兩人一唱一和之下,戲耍著在場數百人。
看著依然呆滯的嚴文軒,林翊沒有去打擾他,此刻,他倒是有些想從魏云臺手中借過扇子,一手背后,一手持扇,瀟灑的打開,嘴角掛著微笑,扇一扇肚子。
“這算什么,只是一時巧合罷了,兩首詞下來,也有數百字,隨便挑上幾個,便能組成一個名字,難道這種小伎倆,也能算作證據?”一旁的馬景琰終歸是年齡大一點,這時候倒是懂得沉著分析。
“不錯……只是湊巧而已,這又能說明什么?”嚴文軒瞬間被點醒,當即接口反駁道。
林翊笑了笑:“是嗎?”
“當然是,就憑這些子虛烏有的猜測,怎能算得了證據!”
林翊沒有回答,手中依然舉著兩幅卷軸,靠近唐怡雪,在她耳邊低語一陣,直看得臺下眾人紛紛側目,雖然明知他們是在商量著什么,可一男一女,如此親密下,難免會讓人口舌一番。
方才耳語時,林翊身上的男子氣息,傳入唐怡雪鼻中,便讓她有些不自在,如今又來,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饒是她平日間性格開放一些,可終歸還是不好意思,腦中更是胡思亂想起來。
林翊說完,見唐怡雪依然呆立原地,輕聲喊了她幾下,唐怡雪輕“啊”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只是林翊方才所言,多半是沒聽進去,林翊又不得不再說一遍。
這期間,嚴文軒倒是君子,沒有打擾兩人,不過心中,也在揣測著林翊接下來的招數,如今所發生的,已然超出了他的應變能力。
唐怡雪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討厭耳邊之人,不過心中多少,是有些佩服的,畢竟能發現詩中藏頭,已經較為不易,如今還能想到接下來的,才子之名,放在他身上,倒是不虛。
隨即,唐怡雪再次拿起毛筆,背著眾人,在紙上寫上幾個字后,便閃身到一邊,她也知道,這場戲,還得交給林翊來唱。
眾人紛紛湊上前來,原來唐怡雪在每個畫圈的字旁,重新寫上了一個字。
“對啊,應該是章臺路才對……”
“還有這里,成歸晚,改成歸騎晚后,意境一下就有了……”
……
隨著眾人討論的越來越多,嚴文軒的臉色,愈發難看,若是說,方才林翊還只是用刀來砍,這次卻是改用槍了。
這個時候,嚴文軒再多的狡辯,顯然已經成了多余,今日所來,皆是文人墨客,無論是誰,在見到原版的詩詞后,都能看得出,詩中藏頭,乃是有意為之,只可惜嚴三公子才疏學淺,被人坑了,尚且不知。
臺上的嚴伯清,心中更是嘆息一聲,原本還想著拉上南懷先生,為孫子辯解幾句,挽回些顏面,如今看來,卻是木已成舟。
涼亭中,唐澤等人雖看不到臺下所發生的,不過在眾人議論聲中,也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
魏云臺閉著眼睛沉吟片刻,說道:“周客離塵漠漠,改成客去車塵漠漠,的確應景了不少。”同時嘆息一聲:“言其之才,的確在我之上!”
婁云輝也是連連點頭,林翊的才氣,他最有直觀感受,單憑能想出三國這樣的故事,就不是一般之人。
“嚴公子,這兩首詞,在下斗膽,改了幾個字,也算是你我共同所作,不如就送與你了!”
說罷,林翊也不管嚴文軒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將兩幅卷軸收起,笑著塞到他的手中,回頭向臺上躬身行了一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帶著唐怡雪,便回了涼亭。
事情的反轉,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恐怕今日之后,林翊之名,倒是沒有多少人再質疑了。
不過,嚴文軒的欺世盜名,怕是包不住了。
接下來,已經沒人,再有心情去進行什么論政,林翊與唐澤簡單告了辭,便與婁云輝匆匆離開,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中,離開了金谷園。
上了馬車,兩人倒是并未因為方才之事,露出幾許笑容,反倒是臉上,皆是出現一些擔憂。
“言其,今日之事,是為兄思慮不足了,至于嚴家……”
林翊擺了擺手,大家都是聰明人,許多話不用說的太直白,得罪嚴文軒,雖說始料未及,不過仔細想想,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沒了金谷園,又會有銀谷園,銅谷園之類,既然嚴文軒造他的謠,想要踩著他成名,今日之事,遲早都會發生,無非就是來的有些突然罷了。
看到林翊緊皺的眉頭,婁云輝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勸慰道:“嚴文軒平日間的風評,還算不錯,畢竟這次,是他主動挑起的事端,就算想要報復,也沒有合適的理由。”
林翊搖頭苦笑,正所謂看人看心,能有嫉妒之心的人,報復心自然小不了,又是個有權有勢的富家公子,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可要說到報復,林翊就怕此人心中陰暗,會在暗處害人,那可就防不勝防了,畢竟方才,嚴文軒眼中的戾氣,他看的可是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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