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篇日記看的李剛目瞪口呆,劉明還真是什么都敢對蕭然說,也難怪,以他那樣乖戾的性格,在學校里本來就交不到朋友,好不容易碰到個蕭然,肯定緊咬著不放了。
他也需要傾訴,是人都需要傾訴,尤其是面臨巨大壓力的時候。
李剛接著往后翻,要是放到往常,偷看別人的日記總會有一種變態的快感,不過李剛可沒感覺到,現在自己身陷囹圄,劉明和柳月紅不知下落,他要控制柳月紅,就必須了解蕭然的過去,雖然蕭然曾經是他的女朋友,可她向他隱瞞了太多東西了。
他繼續往后翻,跳過了幾篇無關緊要的日記,劉明的名字再一次映入眼簾。
二零零七年四月十日
昨天,劉明又一次約我去教學樓的頂樓,有了上一次的經歷,我想,他大概又想傾訴什么了吧,本來不想去的,可是一想起劉明悲慘的出身,一絲憐憫之情不由的從心頭往外冒,我還是心太軟了,劉明在班里沒有朋友,他找不到人傾訴,當然最后會找到我了。
這一次我沒有提前去,而是準時五點到那,不出所料,劉明早就到了。
“今天又有什么事情?”我問他。
“我知道你不想來,但你還是來了,你挺講義氣的,我謝謝你。”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這次想告訴我什么,就直說吧。”
“我想和你聊聊我的高中生涯。”
“行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做出一副傾聽的模樣,劉明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傾聽者,又不是讓我做他女朋友,這一點,我還是能滿足他的。
“記得上次我和你說到我母親想閹了我嗎?”
“記得。”
“從那天晚上開始,我晚上就不回家了,學校能住校我就住校,住不了校我就在外面游蕩,有時候睡在街頭,有時候睡在電影院里,那里清場的阿姨總是很煩,我得和他們捉迷藏,才能在黑暗暗的電影院里為自己找到一席之地,我不敢回家睡,我腦海里總是浮現出母親癡呆的面容,以及她手上的剪刀,那剪刀閃著寒光,亮的如同一把利刃,能刺穿掉所有的希望。”
“嗯,你母親那個樣子,你也挺難的,要是我早就嚇死了!”我表示能夠感同身受,能感覺到他的痛苦。
“到了高中,我的知識積累已經到一定程度了,僅僅是書本上那些東西,已經不足以滿足我的好奇心了,于是我開始了獵殺,我們學校操場上總是會有很多小動物,流浪狗,流浪貓之類的好多,有些學生下了課就喜歡喂養它們。”
“你開始了什么?獵殺!?”我問他,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劉明對我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他說,
“對你沒聽錯,是獵殺,我開始獵殺小動物,從我們操場上那些小動物開始。”
“你為什么要殺害小動物?不覺得惡心嗎?”
“我在做研究,我看過了太多的書,大部分都是解剖學著作,我想知道真實的情況,我想知道動物的軀體,是否真的像書中描述那樣,精妙絕倫!”
“結果呢?”
“結果我被人告到了校長那里。”
“你獵殺小動物被人發現了?”
“他們沒發現,我怎么可能讓他們發現,他們只是懷疑。”
“好吧,你對我講這些有什么用,我只能說你的愛好很變態,獵殺小動物,這是心理變態才會想出的花招,你說的越多,越沒用,我不會支持你的!”
“我還沒說到關鍵的地方呢,慢慢的你會懂的。”
“行你接著說。”作為一個傾聽者,我相信自己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極致了。
“我總是每天晚上出去,到深夜,到凌晨才肯回宿舍,我們同宿舍的兩個小伙子,把我告到了校長那里,那段時間,每天上早操的時候,操場上總是會出現一兩具動物的尸體,散發著惡臭,有的學生跑著跑著,就強烈的嘔吐起來,當然,那些尸體都是我的杰作,我用刀子折磨這些流浪狗,流浪貓,看著生命從它們的眼睛里逐漸的消退,我切開它們的組織,觀賞它們的內在,解剖書上說的沒錯,這就是生命本來的面貌,我一直癡迷的東西就是這樣的。”
“你好變態啊!”我提醒他。
“我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有些難以接受,我宿舍的那兩個哥們,就更覺得有必要告我了,他們告訴校長,我每天晚上很晚才回宿舍,操場上那些動物尸體,都是我搞出來的。”
“校長怎么說,找你麻煩了吧?”
“對,校長找我談話了,他循序漸進的引入話題,他剛開始只是關心我,問我學習怎么樣,身體怎么樣,對老師有沒有什么合理性的建議,我們談的很好,接著他就引入正題,學校操場上總是會出現的動物尸體,問我知道怎么回事嗎?我當然說不知道。他就說,有人告訴我,你每天晚上都回去的很晚,你做什么去了?我說我在學習。他說教室都關燈了你在哪里學習?我說我有手電筒,躲在角落里看書罷了。校長拿我沒辦法的。”
“他就這么放過你了?”
“當然沒有,我宿舍的兩個同學,他們告訴校長,我每天晚上回去,手上總是濕漉漉的,像是剛清洗過鮮血或什么的,校長將這個問題拋給了我,你每天晚上大半夜的,為什么回宿舍手總是濕的?你在將什么東西清洗掉啊?校長對我的懷疑來的很徹底,除了親眼所見,他已經將我定為頭號嫌疑人了,我一看沒辦法了,如果學校開除我,那我將沒有地方可去,家是不能回了,如果連學校這最后的港灣也要拋棄我,那我不知道自己能還能去哪里。于是我抱住校長的大腿,痛哭流涕,他以為我要坦白了,態度也緩和下來。”
“你坦白了嗎?”
“當然沒有,我怎么會坦白,坦白的話學校還待得下去嗎?”
“那你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