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 猶豫不決

　　晚上八點半，張偉告別了南鴻科技的萬總三人，陪著樸俊奎等人離開了愉粵軒。
　　樸俊奎讓陶江先送gary回去，而將張偉留下陪著他去珠江邊走走，欣賞一下珠江邊的夜景。
　　丁茂也沒有回酒店，像個飯后出來溜達的老大爺一樣不緊不慢地跟在兩人的身后，沒有半點外企高管的氣勢。
　　夜空滿是陰云，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卻被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染得絢麗多彩。
　　今夜的江邊沒有什么風，顯得有些悶熱，張偉陪著樸俊奎沿著江邊走了一會兒，襯衫就已經黏在了身上，感覺相當的不舒服。
　　樸俊奎可能是看膩了珠江的夜景，也可能是感受到了張偉和丁茂兩個胖子的痛苦，于是提議在前面的星巴克休息一下。
　　星巴克室外的座位都坐滿了人，室內反而還有很多的空位，三人點好飲料，選了角落里比較清靜的位置坐下。
　　呆在空調房里，再一大口星冰樂下肚，張偉頓時感覺體內的熱氣隨之消散無蹤，人也總算是舒坦了許多。
　　樸俊奎可能是在美國待得久了，習慣喝熱咖啡，他點的是一杯摩卡，放入兩包焦糖后，攪拌著咖啡的同時不知還在思考著什么。
　　丁茂就比較隨意了，點了一杯和張偉一樣的星冰樂，放下飲料占個位置后，就跑到店外吸煙去了，顯然是煙癮犯了。
　　張偉此時也很想去抽支煙，只是覺得留下樸俊奎一個人有些不太好，便留下來陪在一邊，等著丁茂回來后他再出去“換班”。
　　兩個男人單獨相處，尤其是在身份不對等的情況下，身份較低的一方難免有些尷尬，此時的張偉就是如此，心中想著不能干坐著需要找個話題聊聊，卻在心里怎么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反而更覺得尷尬。
　　樸俊奎可能是想通了什么，停下攪拌咖啡看向了張偉：“今晚南鴻科技提到的獨家技術服務授權，AC從來沒有過類似的合作方式，中國區的市場環境我不了解，尤其是這次的廣東移信新專網這個case，很多地方都給我一種看不明白的感覺，讓我覺得這個case包含著很多復雜內幕，這讓我很不安，有種在拉斯維加斯賭場玩21點的感覺，只能被動地接受別人發給你的牌，只有翻開的時候我才能知道是否是一張好牌，這種感覺會讓我很不安。”
　　聞言，張偉大概能明白樸俊奎在擔憂什么，很多的事物都有兩面性，你能輕易看見的都可以見光的明面，而陰暗的一面永遠都不會讓人輕易看明白，而這一面在很多時候卻很關鍵，往往決定著最后的成敗。
　　顯然樸俊奎從今晚的飯局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表現出如此的猶豫。
　　張偉想了想開口道：“樸總，我覺得是你把問題想復雜了，今晚萬總最后的那番話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南鴻科技可以影響到廣東移信的選擇，相信這點您也看出來了，不然您今晚也不會問出欣總在廣東移信擔任什么職位這樣的問題，這點我沒說錯吧？”
　　樸俊奎點了點頭，示意張偉繼續說下去。
　　張偉繼續道：“其次，萬總也表明AC并不是南鴻科技唯一的選擇，雖然我可以肯定南鴻科技不會選擇HD，但肯定還有其他的備選廠商。”
　　樸俊奎疑惑地看著張偉：“為什么你會這么肯定南鴻科技不會和HD合作？在我看來如果我們AC不答應的話，他們去找HD合作的可能性最大。”
　　“這其中有很多其他原因，我不方便告訴您細節，但我保證南鴻科技不會和HD合作的。”張偉肯定地說道。
　　這其中的過節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最主要的還是徐鏗如今是HD總代的銷售主管，另外很多過節是見不得光的，也不能敞開了告訴樸俊奎。
　　見張偉不愿細說，樸俊奎也沒有深究，而是神情嚴肅地問張偉道：“你對南鴻科技很熟悉嗎？”
　　張偉認真地點頭道：“很熟悉，這家公司曾幫我出過很多的數字，一直都是我的重點客戶。”
　　“原來如此。”樸俊奎一副了然的神情，“你是不是很希望他們和AC達成合作？”
　　張偉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道：“不全是如此，根據我的了解，南鴻科技是AC唯一參與到廣東移信新專網的機會，我這也是在替AC考慮，畢竟廣州移信新專網投資規模很大，AC即便是能從中拿到不多的份額，銷售預期也是過億的，放棄太可惜了。”
　　樸俊奎下意識地又開始攪拌起咖啡，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剛巧這時候丁茂吸煙回來，張便借口出去吸煙，留給他們兩人可以私下交流的機會。
　　張偉來到店外回頭隔著玻璃窗看了一眼，樸俊奎已經和丁茂交談起來，張偉微微笑了笑。他相信，過億的銷售額肯定會打動AC這兩位高層的。
　　點燃一支煙，張偉掏出手機打開了微信，先是給陶江發去一條消息，將位置發給了對方，待會兒還需要陶江來給他的領導吹吹耳邊風，找書苑 wwｗ.zhaoｓhuyuan.com 畢竟這事兒搞定后他陶江也是受益者之一，張偉可不會讓他閑著，俗話說的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之后張偉又給老胡發了條微信消息，將今晚的情況簡要的說了一下，這是老胡事前交代過的，要求張偉將AC的態度及時反饋給他。
　　老胡很快就回了消息，顯然早料到AC會猶豫不決，讓張偉不妨給AC再將餅畫大一些，就說在廣東移信新專網試點成功之后，移信集團將會開始全國范圍的新專網建設，那時候就不是一兩個億的小項目了。
　　連著抽了兩支煙，張偉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丟掉煙頭后就回到了店內。兩人正笑呵呵的交談著什么，看情況兩人交談的不錯。
　　張偉坐下后，笑著問道：“兩位領導在聊什么這么開心？”
　　丁茂笑瞇瞇地看了看張偉，開口道：“我和樸總在聊你，你小子可是深藏不露，不聲不響就搞出個大單來，讓我和樸總很是為難啊。”
　　張偉裝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道：“這有什么好為難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放棄好了，在我看來這就是個雞肋，等到商談集采價格的時候，還有的您們為難的，不如趁早放棄算了，大家也都不用白忙活了，人家南鴻科技也好趁早找下家。”
　　樸俊奎聞言一愣，不明白張偉怎么抽支煙的工夫，前后就有如了此之大的反差，之前的口氣還是希望AC與南鴻科技達成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