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飛機在南京城上疾飛。
地面的防空火炮打紅了炮管。
數架飛機撒落傳單。
數十萬張傳單散落南京城。
日軍表示九日中午12點，會停止攻擊一天。
。希望南京守將各部在十日中午12點之前繳械投降。
承諾善待軍民。
如果拒絕，一旦城破，將不會保證平民的安全。
。
。
唐先生看了一眼傳單。
麻將桌上的攪動聲音讓他心緒不寧。
黑色的貢桌上，一枚青天白日勛章依靠在木架上。
唐生智看著勛章愣了一會兒。
。
一旁打麻將的鄭然大聲叫他。
“喂。快點快點。怎么還沒擺？”
唐生智重新回頭看著面前的三位牌友，
“繼續繼續。我唐生智怎么會投降呢？
誓死與南京共存亡。”
。
張毅靠著沙袋看著傳單愣了半天。
。
好不容易寧靜的世界，還是充斥著耳鳴。
連生看著他遲滯的模樣。
“怎么？你想投降嗎？”
。
張毅盯著傳單不說話，
“日軍這傳單寫的很明白。
如果以后城破，一定會大量屠殺士兵。拒絕投降。
連平民的安全也不會保證，
但是你我都知道，南京城破只是時間問題。
既然以后投降會死，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戰死南京。
讓日本人在南京城多流血。
遲滯敵人的攻擊勢頭。
贏取未來的時間，
就像淞滬會戰一樣。
但是。。，。”
。
連生看著張毅。
“但是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
為了保證平民的安全而選擇投降嗎？”。
。
“不。我覺得我們現在投降也會被屠殺。
歷史上任何一次外族開始入侵的時候。
前期所有投降的城池，也會被盡數屠殺。
滿族人游牧民族還有最早期有名的長平之戰。
他們都是這樣。
那些祈求不傷害平民而投降的將軍。
最后都會看著平民被盡數屠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想唐先生也是這么想的。”
本來期待的長時間守城作戰計劃，
在11日一封電報中被摧毀。
唐先生在打了一把臭牌后終于拿到了夢寐以求的電令。
“如情勢不能久持時，可相機撤退，以圖整理而期反攻“。
。
張毅連忙趕赴唐先生家中，
希望勸告他拼死守城。
南京是國家首都。
六朝古都。
絕不能陷落于外族之手。
即使毀于戰火，也比拱手讓人好。
畢竟還有六十萬軍民。
。
大門敞開。
唐先生只留下一座空宅。
全家已經乘坐汽車趕赴渡口。
步行已經難以趕上了。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
前幾天宣布與南京共存亡的總司令長官率先離開。
。
用不了多久，這件事情就會被每個守城的士兵知曉。
。
張毅癱坐在院子里，
已經預料到未來的戰事發展。
枯坐半晌，
數十發航空炸彈破空而下。
幾條傷兵聚集的街道被炸成碎片。
張毅一下驚醒。
朝著不遠處的襲擊地區狂奔。
沖過幾十米的瓦礫。
面前的景象讓他不由地吐出幾口酸水，
。
趕來救援的市民和士兵踩著黏糊糊的路面，奮力吶喊，期望可以遇到有活的士兵。
。
唐生智終于坐上渡輪。
再過幾十分鐘。就能到達江北。
他覺得這個死地已經不能再守了，
甚至有序撤離可能都做不到。
敵人已經三面包圍南京。
北面的長江水深流急，江面寬闊。
十五萬士兵不可能有序從這里撤離。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先過來。
。
自己是臨危受命。
老人也不會怪罪他丟失國都。
畢竟率先離開的是他自己。
。
。
。
既然最高長官是自保為主。
下面的低級長官想必也只能這樣。
。
南京城外圍的士兵聽聞最高長官已經到江北去了。
。
甚至已經的不少在后方指揮的將軍長官也多數撤離。
。一隊又一隊士兵開始偷偷撤離陣地。
他們脫下了自己的軍裝。
換上老百姓的衣服。
期望可以逃過一劫。
。
日軍前線指揮官少佐佐藤一郎，
今天換崗輪番進攻的時候。
發現敵人大部已經撤退。
在望遠鏡里，
那些軍裝裝束的軍人率先撤退。
。
今天進攻進度很是快。
只是簡單佯攻，
幾發迫擊炮彈落下。
敵人就成鳥獸散。
。
佐藤很快推進。
全隊跑步抵近南京城。
。
突然發現一大隊中國士兵在兩點鐘方向的山丘上。
他們的陣地掩藏的很好。。
距離還特別近。。
在小路上的佐藤心中一驚。
四周全部都是農田。。
根本沒有任何掩體。
。
。
死神的召喚像在耳邊響起。
。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步槍上綁白布不停地晃動。
。
中國士兵雙手舉著自己的步槍。找書苑 wwｗ.zhaoshuyuan.ｃom
。一步一步緩緩走過來。
。
事后佐藤根本想不到一個不滿員的九百人步兵大隊，
居然可以不打一發子彈。
就可以俘虜一個整編步兵團。
。
。
佐藤遇到的景象在11日12日13日三天的各部日軍也紛紛遇到。
還有各部舉報散落在地上的大批軍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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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估計已經有數萬人中國士兵混跡在平民中。
。
12日，城外的守衛陣地已經全部落入日軍手中。
俘獲大量中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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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番攻擊南京各個城門。
這座古城終于進入最后的城墻防守中。
。
敵人的火炮像是雨點般落入城門樓。
。
中華門的火炮凌厲。
不過面對數十米厚的城磚包裹的南京城依舊屹立不倒。
這個挺立了三千年的南京城，在恥笑著所有投降者。
連生命令士兵登上城樓，
一旦火炮停止，敵人就會登梯而上。
。
幾個士兵相互看了看。
面對連生敬下軍禮。
拿起數顆手榴彈，還有幾箱子彈開始重新登樓。
。
“我也去。。”
張毅看著連生，大聲說著。
連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走吧。”。
青色的城磚剝落下很多碎片。
張毅一步一步走著，清脆的碎裂聲像是最后的交響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