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跟隨信長的隊伍抵達清州城;遠遠的就看見了比平原略高的土木城池,城下町也是熱鬧非凡!織田家的年輕武士們在得到解散的命令后,嬉笑著開始各回各家!
三郎則帶著阿樹和小四郎矗立在街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去何處,這時一騎武士策馬而來對著三郎說道:
“可是高宮大人,主公命你隨我入城。”
三郎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武士一臉笑容,有些緊張的心也安定不少,低頭回答:
“是!”
那武士直接下馬,拉著馬頭走到三郎身邊繼續說道:
“在下高山左馬介宗房,說不定以后咱們就是同僚啦!”
三郎聽著他打趣般的語氣,心下疑問,我又沒出仕織田家;還沒等三郎回答,宗房又說道:
“跟我走吧!主公要見你!”
三郎聞言后對著滿臉擔憂的阿樹和小四郎笑道:
“放心吧!沒事的,在這里等我。”
“嗯!”
隨后三郎跟隨高山宗房穿過城下町,踏過護城堀的木橋,進入了這座織田信長的居城。
“啟稟主公,高宮三郎帶到。”
“唔!進來。”
近侍們推開木門,三郎便看見居于首座之上的信長正在撥弄鐵炮。
三郎一進恭敬的拜道:
“高宮三郎拜見織田大人。”
信長沒有答話而是直接用鐵炮瞄準了三郎,要說三郎這時不怕是假的,不管里面有沒有火藥鉛彈,但被槍口指著始終不爽;但三郎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表情動作始終沒有任何異樣;
信長微微一笑收好鐵炮,看著三郎鎮定自若的樣子點點頭:
“嗯!高宮三郎,你知道我為什么帶你回來嗎?”
三郎有些詫異,但立刻低頭回道:
“不知。”
信長站起身將鐵炮抗在肩頭緩緩說道:
“不但因為你的武藝,因為你讓我想起一個人,也是在路邊呵斥住我的馬,一樣的……桀驁不馴……”
三郎聽到后面信長故意說重的詞,心下一沉,也不敢多言。
這時信長嘴臉露出怪異的笑:
“現在正好你可以頂替他的位置,但是我要的是你的忠誠,能做到嗎?”
信長居高臨下的盯著三郎,三郎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這可是歷史上頂頂大名的大魔王啊!他居然是真的要收自己為家臣;三郎一咬呀伏地拜道:
“請大人答應在下一個要求,在下必鞍前馬后為大人效死!”
“哦?”
信長有些詫異,第一次有人敢跟他提要求,他倒要看看這個人是不是有些恃才傲物:
“說吧!什么要求?”
三郎明顯感覺到了信長語氣的不善,他抬起頭盯著信長說道:
“在下主公若宮喜助有一女名為千代,臨死前將小姐托付于我,但戰亂之下丟失小姐蹤跡;她若無恙最有可能去往美濃不破郡不破家,大人勢大,想請大人派人前往美濃查探千代下落及她是否安全!在下便將此生的忠誠與性命交與大人。”
嘭!
看著用力磕頭的三郎,信長眉頭一松,原來是這樣,還真是一個忠義之人,他緩和語氣說道:
“這就是你說的未完成之事嗎?”
“正是!”
“好!高宮三郎,我答應你!我會安排人去辦,有消息他們自會直接通知你。”
三郎得到滿意的答復毫不猶豫的拜道:
“屬下高宮三郎,拜見主公。”
近江人高宮三郎出仕織田信長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的傳遍全城;不是因為高宮三郎的名氣有多大,而是他信長授予的職位,赤母衣眾!
這對于織田家的武士們來說這個新人簡直是一步登天,母衣眾作為主公近侍,大多出身自尾張各家族除長子外的次子三子或者庶子,忠誠度不是一般武士能夠比擬的,現在居然直接讓一個來路不明的近江人擔任,多少讓不少年輕武士對三郎心生惡感。
見過他武藝和身姿的人對此表情還好,但更多清州城的年輕武士們心里多有不服,都想看一看這個高宮三郎有何本事。
三郎入城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阿樹和小四郎焦急的來到城門處張望,幾次都被城門處的持槍足輕們訓斥;終于一個人影走了出來。
“大人!”
阿樹和小四郎連忙上前,小四郎心急的問道:
“大人,那位武士老爺沒有難為你吧?”
三郎拍拍小四郎的肩膀笑道:
“我們要先在清州安家了。”
“大人是說?”
小四郎一臉期待的盯著三郎,三郎深深的吐一口氣說道:
“我出仕織田家了,是母衣眾。”
“啊?哈哈哈哈~”
小四郎開心的跳了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母衣是啥玩意兒,但他家大人以后是這個大城主家的武士了,這對于沒有見過城主這些大人物的小四郎來說這可了不得。
阿樹也喜上眉梢,心里就像大石落地了一般:
“恭喜大人!”
“謝謝阿樹和小四郎了,走吧!咱們去吃點東西。”
三郎正準備拉著阿樹和小四郎去吃點好的,突然想起口袋里好像只剩兩個銅板了……
阿樹和小四郎看著三郎這怪異的表情正想詢問,身后傳來呼喊:
“高宮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三郎轉頭一看,原來是換了便衣直垂的高山宗房。
“原來是高山大人。”
宗房還是一臉讓人舒服的笑容,但走過來后突然變得嚴肅,語氣嚴厲的對三郎說道:
“你居然直接就從本丸離開了,既然入仕了本家,就該去職所奉行處登記接職。”
“抱歉,我初來乍到的,對織田家不了解。”
“噗~哈哈哈哈……”
“嗯?”
宗房看著三郎這個樣子,直接大笑起來,把阿樹和小四郎整的一臉懵逼。
宗房笑聲稍定后認真道:
“開玩笑的,我的高宮大人,明早我再帶你去,你們一定沒去處吧?”
“怎么?高山大人要請我們留宿嗎?”
三郎看他這個自來熟的樣子,自己也開始輕松起來。
“那倒不行,我家也不大,還有妻子和乳子,你們去可不方便,不過咱們母衣眾有武士屋,我就是帶你們去落腳的。”
三郎聞言心下大喜,這可解決大問題了:
“多謝高山大人。”
“現在是同僚,別這么見外,叫我宗房就好,走吧!我帶你們過去,那地方可比我住的好,曾經是阿犬住的。”
…………
清州城下町郊外的一條小溪旁,矗立著一個四面漏風的小茅屋里,只見兩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在逗弄著襁褓里的嬰兒。
“阿松,利家大人就沒有一點消息嗎?自從被主公趕出去后,也不見他回來看看你,可憐的孩子連父親的面都沒見過呢!”
這個說話的姑娘正是在生駒家訛了三郎二十三文錢的寧寧,而另一個就是阿松,前田利家的妻子,應該說是私定終身的妻子。
阿松聽見寧寧的埋怨后搖搖頭,眼神里也是滿眼疲憊之色,她知道自己那個要強又沖動的丈夫,一定不會短時間回來的。
寧寧也曾在心底喜歡過利家,但是此時對于他這種遇到挫折卻連妻子孩子也不管的家伙,心里也有了不少怒氣。
“要不,你就跟我回淺野家吧!總好過住在這里。”
阿松勉強的笑了笑,輕輕敲了一下寧寧的頭:
“那你養父可能會把我直接趕出來。”
“哎喲!”
寧寧噘著嘴摸了摸頭,心下想到,阿松說得也是,自己這個養父對自己很好,但更懼怕主公,肯定不愿意為了阿松母子得罪主公。”
“阿松夫人,阿松夫人。”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大喊,只見一個有些瘦小的男子手里提著一條肥魚沖了進來;如果三郎在這一定認識,這不就是害得他被寧寧訛錢的元兇嘛!
“小猴大人。”
阿松連忙去扶快要摔倒的他,這個男子就是木下藤吉郎,日后的豐臣秀吉。
“艾,哈哈哈哈……阿寧小姐也在啊!”
寧寧白了猴子一眼沒有去理會,自顧自的逗弄孩子。
猴子笑嘻嘻的看了看寧寧后想到了什么,連忙將魚放下后對著阿松說道:
“夫人,有前田大人的消息了。”
“什么?”
阿松有些急切的望著猴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猴子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道:
“聽佐佐大人說前田大人現在正在熱田松崗家做客,說不定過些日子就會回來了。”
阿松聽見自己的丈夫的消息后,心下安心不少,雙手合十的默念兩聲為利家祈福。
寧寧看著猴子那得意的樣子就討厭,忍不住說道:
“就算他在松崗家又怎么樣?弄得阿松從武士屋被趕出來,連荒子城也回不去,在外面游蕩也不回來看下妻子孩子。”
“阿寧,利家有他的苦衷。”
阿松剛說完,猴子看到了阿松有些難過的表情,馬上就開口解圍道:
“前田大人回歸本家應該不會太久了,前些日子我陪主公騎馬,主公說過要是阿犬也在后面跟著就好了;主公可是一直記掛著他呢!”
阿松聞言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是嗎?”
“千真萬確,我經常陪在主公身邊,只要前田大人能立下功勛,主公一定會原諒他的。”
“唉~但愿吧!”
猴子不忍心看阿松難過的表情,于是拿起魚說道:
“我才抓的魚,我去送它歸西,看我給你們燉白白的魚湯,可美味了!”
“我來吧!小猴大人。”
阿松就要起身卻被寧寧拉住,只見寧寧說道:
“讓他干!你就坐著,我去盯著那臭猴子,我的手藝你就放心吧!”
阿松用手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很苦,但是有這些如同親人一般的朋友在,讓她即感動也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