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祿三年,四月十日,數名織田家重臣匆忙進入清州本丸內;今日三郎和前田利家的弟弟佐協良之及黑隊的津田盛月、蜂屋賴隆等人守在信長門口。
“林佐渡守。”
佐協良之看著的以林秀貞為首,滿臉嚴肅的眾人向他們走來。
林秀貞看著三郎和良之等人問道:
“主公呢?”
三郎連忙答復:
“主公在內院,稍等我去通稟!”
三郎說完快步向內跑去。
織田信長在院中光著膀子挽弓射箭,眼神凌厲,似乎那靶心就是今川義元人頭一般。
“大人真是厲害呢!”
他剛一放箭,正中靶心,歸蝶便贊美著,但她自己手上的弓弦也脫手而出。
噗!
一聲輕響,她的箭離靶心也不過一指之距,信長難得的開始對著歸蝶笑道:
“阿濃,你的進步還真是快啊!”
歸蝶勉強的笑了笑,上次他夸贊自己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自從她父親齋藤道三死后,信長對歸蝶更加相敬如賓;基本沒有留宿過她的房間,歸蝶生性獨立,她不愿意去過問信長的事,只要他不把那個女人和孩子帶回來,她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這時只見歸蝶的小侍女阿能,領著兩個女子走了過來。
阿能便是歷史上同信長一起死在本能寺中的阿能局,另外兩個自然就是織田市、織田犬。
此時的小阿能不過十來歲,但聰明伶俐甚得歸蝶喜愛,阿能看著主公和夫人難得在一起連忙奉承道:
“如果夫人上戰場,一定是能為織田家開疆拓土呢!”
“你這丫頭……”
歸蝶佯裝生氣的看著阿能,但阿能卻毫不畏懼,昂起小腦袋,笑眼如月牙般的迎上歸蝶的目光;那粉嘟嘟的小臉蛋,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
“哈哈哈哈……”
信長卻大笑起來,贊許的對著阿能說道:
“那小阿能就跟著阿濃多學學,將來也為織田家開疆拓土。”
“真的?”
阿能這時眼里帶著期許,不過隨后沮喪的低下頭:
“夫人每天都讓我們學女工,我都沒有摸過刀劍。”
“過來,我教你。”
信長想逗弄小孩子一般逗弄著小阿能,這讓一旁的歸蝶心里不舒服起來;但好在阿能看到了歸蝶的臉色,連忙搖搖頭,乖乖坐好。
歸蝶開始自顧自的抽出箭矢上弦,盯著箭靶淡淡的說道:
“他們就是被你寵壞的。”
信長從生駒家回來后心情難得這么輕松,被歸蝶這么一弄他也沒了興致,反正內院你歸蝶愛怎么弄怎么弄吧!
阿市和阿犬本來是無聊走走,想陪兄長嫂子說說話,看著這一幕也不好開口說話了。
信長冷著臉,手突然握住歸蝶扶住弓身的手小聲說道:
“你知道你和她區別在哪里嗎?因為你從來不愿意放下心里的戒備;也從來不愿意主動了解我,因為你始終是蝮蛇的女兒啊!”
歸蝶這時心里一顫,動作僵硬在那里,她知道信長說的人是生駒吉乃;她和信長就是政治聯姻,父親讓她做間諜,信長把她當做籌碼,男人的世界里永遠只有利益,歸蝶獨立的性格讓她不愿意去遵從哪怕是父親的命令,也不愿意夾在信長與父親身邊;她只屬于她自己,齋藤歸蝶。
這時三郎在廊道口正好在阿市和阿犬身后,他連忙對著院內拜道:
“主公,林佐渡守、佐久間大人等人求見。”
“走!”
信長直接撇下歸蝶向外走去。
阿市好奇的打量著三郎,三郎迎上目光連忙低頭一禮后跟隨在信長身后離開。
歸蝶的手中的箭終于射出,但她脫靶了。
茶室內
織田信長和林秀貞、佐久間信盛、丹羽長秀、池田恒興、柴田勝家等人圍坐在一起。
林秀貞率先開口道:
“主公,臣下聽人稟報,安房越秀與佐治為景這些日子極不安分,而且犬山城的信清殿下卻對比置若罔聞,免不得讓人擔憂他走巖倉的老路啊!”
“嗯!我知道”
信長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之所以沒有召集諸位,就是因為我要看看還有誰跳出來。”
丹羽長秀用手輕輕敲打著地板似乎想到了什么:
“主公,如果只是安房和其他國人倒也好辦,出兵即可;但大野城的佐治為景與犬山城的信清殿下可是關系密切,他都站在安房一方,那就不得不認真考慮信清殿下的態度了。”
丹羽長秀說的確實是事實,犬山城一直和信長聯手,才有信長現在統治尾張大半國土,如果織田信清才是此次安房反叛的幕后主使,那不得不小心了。
“哼!那就出兵吧!主公,若那犬山城敢出兵,咱們正好一起收拾了。”
這大喝聲自然是有清州織田家第一勇將之稱的柴田勝家,這家伙是個不折不扣的主戰派,對于林秀貞丹羽之流的磨磨唧唧,他很不耐煩。
這時門外傳來聲響。
“啟稟主公,淺井長門守殿派人傳信。”
守在外面的三郎看著淺井新八郎一臉焦急的帶著一個傷痕累累的武士在門口,這算是三郎與赤母衣眾首領新八郎第一次正式見面,新八郎卻沒有把心思放在三郎心上,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主公為自家做主。
這時門被從兩側打開,織田信長直接站在門口盯著淺井新八郎和那名受傷武士說道:
“怎么回事。”
新八郎給自家武士使了一個眼色,那武士帶著哭腔說道:
“織田大殿請為淺井家做主,大野城佐治為景突然率兵來攻,本家居城陷落,主上帶著我等退守淺井川西岸的馬寄城才擋住攻勢,主上派臣冒死前來傳信織田大殿,佐治為景謀反啊!”
“啊!”
“什么?”
信長身后的眾人驚呼起來,他們才剛開始商議此事呢!
織田信長這時有些動怒了,膽敢挑戰自己在尾張的權利:
“好!很好!新八郎我準許你立刻回去,并奉我命令,沿途諸城將領皆跟隨你支援淺井家,必須把佐治軍擋在古般若川以北。”
“是!屬下遵命!”
淺井新八郎立刻帶人離開,他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這時信長對著三郎說道:
“立刻去把佐佐隼人,佐佐成政叫來。”
“喔!”
三郎立刻跑動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還沒跑出本丸就撞上了匆忙趕進來的高山宗房。
“宗房!”
高山宗房聽見三郎叫自己,他沒有停留擺擺手回到:
“有大事稟告主公。”
三郎也不再多想馬不停蹄的去找佐佐兄弟。
高山宗房跑到信長面前拜道:
“主公,屬下在北部的亂波來報,他們探明安房軍出高野城,正在越過古知野,往石枕川而去。”
信長聞言眼睛陡然睜大,暴怒般的吼道:
“混蛋!安房越秀我要殺了你!”
高野城與生駒家的布袋町不過隔著一條木曾川支流和高知野,很明顯安房越秀似乎知道了織田信長的弱點,所以沒有如同信長設想的一樣去攻打富田。
按照信長最開始的預想,就算安房等國人謀反,但他們周圍都有效忠本來的淺井、長野、赤尾等豪族,又有淺井城、富田城、馬寄城等強城,足以將他們鎖在北部;但沒想到以佐治軍攻淺井,安房軍直取生駒家;這就戳中了信長的要害。
“宗房,你的忍者能不能完全保證吉乃和奇妙丸的安全?”
高山宗房一時語塞,因為他的屬下大多都在清州暗中保護主公安全,北方只有一些打探消息的亂波,但他還是一咬牙說道:
“屬下立刻去安排,若不能保證夫人和少主的安全,切腹謝罪!”
“快去!”
“喔!”
高山宗房立刻跑了出去,留下面色不一的眾人。
織田信長臉上帶著怒氣對著眾人說道:
“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