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黎明的接近,天地間的光線越發黑暗。
這遲滯了米德羅夫特騎兵的行進速度,一直到哈維爾泰離開二十分鐘之后,剩下的兩名護衛才聽到了清晰的馬蹄聲。
又過了十幾分鐘,米德羅夫特的騎兵才徹底追上了他們。
“你們是什么人,居然膽敢攔截貴族的車架,不怕被公國大軍討伐嗎?”
眼見騎兵包圍了過來,兩名護衛立馬抽出武器護住馬車大聲質問道。
語氣神態,就像是真的遭遇了攔路的劫匪一樣。
很快,逼停了他們的騎兵中,就有人越眾而出,回問一句,“這是哈維爾泰爵士的車架吧?”
沒等護衛回答,這人看了看馬車上羅夫普爾的家紋,自顧自地回答著,“看來是了。”
“不錯,車上坐著的正是尊貴的哈維爾泰·阿古茹爵士,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見對方已經看穿了身份,護衛索性也就沒有隱瞞。
“如果只是為錢的話,我們愿意出五十枚金幣,請各位行個方便。”
“呵”,沒等護衛說完,騎兵首領就不屑地冷笑一聲,接著不再理會護衛,沖著馬車高聲說道。
“失禮了,哈維爾泰閣下,我是米德亞德家族的辛德里克,有件事要向爵士問個清楚。”
頓了頓,辛德里克繼續說道,“是這樣,今天我們下午抓到了一名疑犯。
據他所說,爵士曾經向他打聽過我米德亞德莊園的布置,甚至曾經購買過一份莊園的地圖。
我父親大人讓我問問爵士,是否真有這么回事?”
洛薩的猜測只對了一半,這支騎兵確實是從米德羅夫特城而來,但目的卻并不是他們,而是哈維爾泰等人。
之所以攻擊押后的哨探,不過是因為辛德里克也參與了軍糧事件。臨時起意,想順手解決一下麻煩罷了。
辛德里克這邊話音剛落,被他忽視的護衛立刻回答道,“原來是米德亞德家族的大人。
大人應當知道我們在貴城時,一直住在羅夫普爾家族安排的院子里,少有外出,怎么可能向誰打聽這些不相干的東西呢?
恐怕是那疑犯故意攀咬吧。”
再度被護衛接話,辛德里克滿含怒氣地瞪了兩人一眼,呵斥道“我在詢問哈維爾泰爵士,哪里有你們兩個賤民說話的份。”
“不是我有意冒犯大人的威嚴。只是我家爵士在貴地身染重病,出城后又吹了冷風,現在已經昏迷多時了,實在不能親自回答您的問題。
小人剛剛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如果大人不信,可以向羅夫普爾家族的大人們確認吶。”
“哦,原來是這樣,”辛德里克狀似理解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卻又說道,“既然爵士眼下不能回答這個問題。那你們就隨我一起返回米德羅夫特,等爵士清醒過來以后再回答吧。”
此話一出,兩名護衛馬上又向馬車退了兩步。
“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我家爵士是在貴城身染惡疾,為了配合你們的搜查,已經耽誤了四天的治療時間。
現在讓他再回到城里,這簡直就是對我家爵士的謀殺。
如果因此導致一位貴族的死亡,恐怕米德亞德家族,也不能免于大公冕下的處罰吧。
再者我家大人與各國王室都頗有交情,不久前還接到了奧茲開魯十三世的演出邀請,如果到時候這些陛下問責起來……,還請大人不要自誤啊。”
“哼,我都沒說是為了傳家寶的事,你們這就不打自招了。”
“大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攔下一位貴族的車架,難道還會有什么其他的事嗎?”
“這倒也是,”辛德里克冷笑一聲,“算了,不跟你們多費口舌了,今天你們是無論如何,都得跟我們走這一趟。”
接著向身旁的騎兵吩咐道,“來人,把這兩個賤民給綁起來,我要親自護送哈維爾泰爵士回城。”
這番作態,卻是全然沒把護衛的威脅放在心上。
今天在這場的除了哈維爾泰的人,就是米德亞德家族的死士。
即便最后真出了事,又有誰會知道知道真相呢。
為了家族至寶,即便害死一位貴族又如何。
大不了,找個盜匪團伙當替罪羊就是了。
另一邊,早有準備的兩名護衛見辛德里克的態度如此堅決,沒等包圍的騎兵有所動作,立刻一劍刺在拉車駑馬的后臀上。
“聿……”受傷的駑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拉動著馬車開始狂奔,直直地撞向前方的騎兵。
突發變故,攔在馬車前的騎兵根本不敢阻擋沉重的馬車,慌忙撥動戰馬向兩側避讓,讓馬車直接脫離了包圍。
同樣脫離包圍的,還有緊跟在馬車后的兩名護衛。
“廢物,還不趕緊給我追。”
辛德里克也沒料到有此變故,先是一愣,直到馬車奔出十多米遠,才回過神來怒吼著下令追擊。
其實不用他下令,意識到不對的騎兵們已經在驅動戰馬進行追逐了。
不過他們前方護衛的目的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因此根本不憐惜馬力,接連用用刀劍刺激馬匹加速。
一時間,一群騎兵居然追一輛馬車不上。
不過,拉車的馬本就不是什么良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沒有駕駛馬車的車夫。
二十分鐘后,米德亞德家的騎兵還是追上了翻倒在農田里的馬車。
等到手下的騎兵砍死了負隅頑抗的護衛,辛德里克懷著不祥的預感掀開了馬車的車簾。
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馬車里除了一些散亂的雜物外,并沒有他要找的人。
“大人,這沒有人啊,”跟在他身旁的騎兵隊長看了看自己呆愣的主子,小心翼翼地出聲提醒道。
這卻是激發了辛德里克的怒火,他轉身一馬鞭抽在騎兵隊長的臉上。
“我沒長眼睛嗎?還要你這雜種來說?”
臉上被抽出道道血痕的騎兵隊長根本不敢躲閃,杵在原地承受主子的怒火。
直到辛德里克揮出四五鞭怒氣稍息,他才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奴顏婢膝著說道,“大人教訓的是,都是小人的錯。”
接著又連忙用諫言轉移注意,“大人,您還記得之前和這兩個雜碎湊在一起,后來又熄滅了那些火把嗎?
您說,是不是他們把哈維爾泰爵士給帶走了啊?”
辛德里克踹了踹兩名護衛的尸體,沉思了一會說道。
“不一定,那些人應該就是那些伯特王國的人,與哈維爾泰沒什么關系。”
“但是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這樣,你帶人沿著來路細細搜查,一定要找到他們逃跑的路線,把事情處理干凈。”
“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哈維爾泰的領地。我不信他還能連自己的領地都不要了。
實在不行,我們就去阿古茹家族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