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茹毛飲血,照樣能活,只是壽命偏短。
西門瑯很悲催,他本想自殺,卻借不到劍,后來被殺,卻又活了,然而這樣活還不如死,但,他已失去死的勇氣。
好死不如賴活著!
蔬菜洗一洗,能吃,生肉洗一洗,也能吃,不好吃而已,有時還有調味料供應,比如鹽、辣椒……
伙食不差!
他苦中作樂,至于別人為什么抓他又把他關起來,他不敢想。活一天是一天唄!想那么多干啥?又跑不掉!
“西門瑯。”茅小來再次呼喊。
西門瑯低下頭,不理睬。
“你已經死了。”茅小來閑得無聊,拿對方開涮。
西門瑯不動。
“現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茅小來緩聲說。
西門瑯一動不動。
“你被殺死了,現在你只是軀殼。”茅小來語聲低沉。
西門瑯終于抬頭,他恢復神智,大吼:“你放屁!”
墻壁的喇叭旁有收音設備。
對方回應啦!茅小來精神大振,說:“你為什么不自殺?”
“我……”西門瑯愣住,他受到了靈魂拷問!
“你是不是以為能跑出去?或是以為我們會放了你?”茅小來有著惡趣味。
西門瑯咬牙切齒,火冒三丈,跳起來大罵:“你馬勒戈壁的!你不得好死!瑪比的渣滓!”
茅小來很得意,他以前在丘山修行學院,看見西門瑯就像老鼠見了貓,躲得遠遠的,實在躲不了便會夾起尾巴當一只人畜無害的老鼠,只求西門瑯別打他的主意。
西門家的三少爺,這名頭,響亮又威風八面,而且錦衣玉食,開豪車、泡美女,風光無限……
對此,茅小來很羨慕,也不能說不嫉妒。
可是如今,三少爺落難了!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那叫一個慘啊!喝生水、吃生菜、啃生肉,衣不遮體,饑寒交迫……
對此,茅小來很同情,也不能說不幸災樂禍……
“唉!”
他嘆了口氣,不罵回去,讓對方罵。
西門瑯罵了十分鐘,嗓子啞了,不罵了。
“我要是你,我當場自殺。”茅小來刺激對方。
“你……”西門瑯氣得直抖。
“我是為你好。”茅小來語重心長,“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為什么不早點自殺……”
“……”西門瑯無語,臉色很難看。
“言盡于此。”茅小來說。
“老子總有一天要你生不如死!”西門瑯雙眼發紅,這句話說得很用力,他渾身都在用力。
茅小來心中頓時雪亮,原來如此!他迫不及待的說:“支撐你活下去的就是仇恨吧!對我的仇恨!你想在未來的某天瘋狂報復我,所以舍不得死。”
“……”西門瑯沉默,他不想承認對方說的對,事實是對方說的也不全對。
“哦!不對不對!”茅小來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你就是怕死不想死,但這么低賤的活著嚴重損害了你的自尊心,所以你找了復仇的借口,以此保護自尊心。”
“滾你瑪比!”西門瑯怒罵。
“看啊!我說對了,你生氣了!”茅小來大呼小叫。
“對你瑪比!”西門瑯還罵。
茅小來感同身受,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廢物,卻不自殺,因為他還想活下去,廢物的一生毫無意義,但毫無意義的活也是活,比死了好,死更無意義。
另外,他的潛意識里還有僥幸心理,說不定時來運轉,又不廢了呢?他不是一直在等天上掉的餡餅嗎?雖然至今也沒掉。
活下去才有被餡餅砸中的可能!他寧愿被餡餅砸死,也不愿自殺。
這塊不知在哪的餡餅,就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他點燃一支煙,靠著椅背,雙腿交疊、翹在桌面,很愜意的享受人生,即使人生不太美好。
西門瑯在實驗室里走來走去,罵罵咧咧,他的人生,支離破碎,并且正奔向黑暗的盡頭。
……
下午。
中等班二班教室。
老師不講課,安排同學們自我介紹,互相認識。
中等班共有四個班,每個班五十幾個學生,基本都來了。
東方潤沒有發現熟人。
放學,回家。
學院門口,花逐月在等待。
“有一個壞消息。”她開門見山。
“沒有好消息?”東方潤說。
“今天沒有。”花逐月說。
“你說吧。”東方潤說。
“蘇弗……”花逐月頓住。
東方潤以為老師在打招呼,下意識回頭看了看,沒看見蘇弗,又四周看了看,也沒看見蘇弗,說:“老師你說什么?”
“你在看什么?”花逐月不答反問。
“隨便看看。”東方潤笑了笑。
“找蘇弗?”花逐月說。
“……不是。”東方潤否認。
“蘇弗不在了。”花逐月神情嚴肅。
“不在?”東方潤不懂。
“她轉學了。”花逐月說出壞消息。
東方潤大吃一驚,轉學?不會是騙他吧?他不信!說:“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花逐月說。
東方潤注視著老師,想從對方的表情里捕捉說謊的痕跡,說:“轉去哪了?”
“太摩修行學院。”花逐月說。
太摩市位于丘山市的北方偏東,沿海城市,人口兩千五百多萬,整體規模在聯邦排名前二,東部的經濟中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東方潤說不出話,聽著很像真的啊!
“你死心吧。”花逐月轉身走了。
東方潤在風中凌亂,蘇弗真轉學啦?一路向東北,離開有他的地方……
也好。
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和蘇弗的關系,其實早走進了死胡同,沒得救了,拖下去對兩人都不好,應該快刀斬亂麻,一刀兩斷、一了百了!
蘇弗還是很果斷的,說走就走!去探索新世界!去發展新戀情……
東方潤不知不覺開始走路,徜徉在樹蔭下,沉浸在回憶中。他又想起那一天,騎著車,載著蘇弗,洋溢著笑容,從這里騎到那里……
短短的一段路,帶給他最美好的時刻。
人生突然有了意義。
但,美好是短暫的,好比,生命是短暫的、而死亡是永恒的。
他的青春結束了。
于是他哭了。
不管是失去青春,抑或是失去蘇弗,都讓他痛苦萬分,實在控制不了壓抑許久的情緒,他低下頭,靠向墻邊,雙手捂臉,盡量不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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