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雖然蠢,但是足夠聽話,算是一條好狗,我希望你能做得更好。”
尤斯神情淡然地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作為回報,沒有人會去追究蒂姆的死,并且你可以獲得蒂姆所擁有的一切。”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光是赦免了“罪行”,更是慷慨地贈予了高煜,蒂姆所擁有的地位,權利以及財富。
高煜微微頷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明白。”
“很好....”
尤斯放下茶杯,對著身旁的手下吩咐道:“你下去,把蒂姆的人都喊進來。”
緊接著,尤斯又神情玩味地看向高煜,假惺惺地開口道:“你資歷太淺,震不住這群老油條,趁著有空我替你敲打敲打。”
“勞煩費心了。”
高煜的語氣平靜,眼眸如一潭死水般沉寂,絲毫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尤斯這頭紅毛老狐貍,表面裝作一副為他考慮的假惺惺模樣,實則卻是在炫耀其威勢。
與其說是敲打蒂姆的手下。
倒不如說是敲打高煜,讓他認清楚,他不過僅是個光桿司令。
很快,蒂姆手底下的人便惶恐不安地走進屋內。
一名滿臉褶皺,留著亂糟糟絡腮胡的男人,以及兩名身材豐腴,有著明顯歐洲面孔的高大女人。
這名叫做哈倫的絡腮胡,高煜倒是勉強有些印象,似乎是蒂姆手下資歷最老的成員。
至于那兩個滿滿風塵味的女人,毫無疑問便是蒂姆獨享的情婦。
不過在蒂姆死后,這些將統統易主,歸于高煜名下。
“你們倆,過來。”
尤斯神情懶散地招招手,原屬于蒂姆的情婦們,便乖乖地湊近他身旁,一左一右是曖昧不已。
她們這副小鳥依人的恭順模樣,和她們高壯的骨架,倒是顯得格格不入。
“我想你們都清楚,蒂姆這蠢貨已經死了,現在是他說了算....”
尤斯大咧咧地摟住兩女,神情玩味地盯著高煜:“你們以前怎么服侍蒂姆的,就怎么服侍他,聽懂了嗎?”
聞言,縮在尤斯懷里的蒂姆情婦們,紛紛是露出詫異的神情。
但礙于尤斯的威勢,兩人仍是硬著頭皮,帶著討好的笑容道:“是!”
“看來蒂姆調教的不錯,我就喜歡聽話的....”
尤斯放肆地大笑著,繼而將目光看向哈倫,這位曾經蒂姆最看重的心腹:“你,有什么問題嗎?”
自知事已成定局的哈倫,低著頭,滿臉苦澀地恭敬回話道:“沒有,這里您說了算。”
“很好,我喜歡你們的態度!”
尤斯似乎很享受凌駕于眾人之上,揉捏著懷中的情婦,放肆地大笑著。
但隨即,尤斯的笑容戛然而止,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
看著身旁神情拘謹的手下,尤斯語氣中隱隱透露著不悅:“我讓你把所有人叫來,其他人呢?!”
蒂姆雖是個小頭目,但手底下好歹也聚著十來號人。
而目前在場的,即便算上蒂姆的倆情婦,也才滿打滿算三個人。
見勢頭不對,哈倫連忙開口緩和氣氛道:“其他的兄弟們,去處理尸體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就處理具尸體,弄到現在?”
尤斯看了看陽光明媚的窗外,陰沉著臉訓斥道:“一群飯桶,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可能是兄弟們想祭奠蒂姆老大,就喝了點酒,還沒醒....”
哈倫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用詞,盡量在不觸怒尤斯的情況下,替其他人的消極怠工開脫。
“喝酒?我看這群飯桶,是跑到外城區那,喝花酒了吧!”
尤斯將茶水一飲而盡,隨即重重地將其砸在桌上,言語中是滿滿的怒意。
對此,哈倫也不敢再多言語,只得賠笑著,生怕惹火燒身。
就在尤斯臉色愈發冰寒時。
一直沉默寡言的高煜,忽然心有所感般,神情疑惑地看向窗口。
他似乎隱隱聽到,有什么東西正急速狂奔而來。
咔!
砰!
下一秒,臟兮兮的玻璃便在狂暴的外力沖擊下,毫無抵抗力地四分五裂。
飛濺的玻璃碎渣,如彈雨般朝著屋內迸裂,離得最近的尤斯幾人,自然是首當其沖地遭了殃。
“啊啊啊!”
幾乎是第一時間。
縮在尤斯懷里的情婦們,便是扯著嗓子,用生平最大力氣,爆發出刺耳的尖叫。
尤斯則是狼狽不堪地,借著桌面作為掩體,連滾帶爬地躲避著玻璃渣的濺落。
“蒂姆?!”
唯一安然無恙的高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看清來人時,眼底是閃過一抹驚疑。
破窗而入的,正是他熟悉不已的“老熟人”——死人蒂姆!
明明是被他割喉的蒂姆,此時卻以一番蠻橫狂暴的姿態,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
“蒂姆,你....你沒死?!”
尤斯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同樣是神情難堪地,看著“死而復生”的蒂姆。
事實上,無論蒂姆現在的狀態是死是活。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現在的狀態,可謂是糟糕無比。
或許是大量失血的緣故。
蒂姆的皮膚透露著病態的慘白狀,在煞白的皮膚表面,淤色的青筋血管是清晰可見。
在他的咽喉處。
綻開的傷口已然干涸,凝成了黑紅色的血痂,這讓蒂姆看起來愈發地猙獰可怖。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屬蒂姆眉心的血痂。
那微微蠕動的血痂,黏附于他的眉心,如鬼神的第三目般,透露著濃濃的妖異感。
“是被什么感染了嗎?”
高煜皺著眉頭,死死盯著半人半鬼的蒂姆,目光閃爍不定。
渾身散發著,如死魚般腥臭味的蒂姆,隱隱讓高煜聯想到,在藝術創作中的喪尸形象。
“找到了,你們....都會死在這....”
面色慘白的蒂姆,嘴角僵硬而夸張地上揚,緩緩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那干澀的聲音如破鑼般,斷斷續續地從喉嚨中涌出,其中摻雜著粗重的喘息聲。
就像是頭身負重傷,奄奄垂死的野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