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城市都有座標志性的公園。
齊林縣的公園很有詩意,名字叫“野原牧唱”。
除了跟野原一樣的大片草坪外,這座公園還有個最大的特色,就是小河邊上圈養了許多水牛,每當日暮西山時,都會有牧童騎牛吹笛,笛聲悠揚清寧,能讓人短暫忘卻城市的喧囂,沉淀心靈。
許是剛下完雨的緣故,今天來公園的人不是很多。
青石鋪成的小徑上,一個小男孩不小心摔倒了,疼得哇哇大哭。
他媽媽在邊上安慰了好久也不見效。
一個身著校服的少女從遠處走了過來,從書包里掏出一張紙,三疊兩翻便折了一只紙鶴出來,遞到小男孩跟前:“這是一只勇敢的紙鶴,只有勇敢的人才能跟它做朋友,你想跟它做朋友嗎?”
小男孩止住哭泣,好奇地接過紙鶴。
他媽媽投來感謝的目光。
少女揮手道別,走向了公園深處。
誰也不知道,一道熾熱的目光正在樹背后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白色的球鞋,修長的雙腿,及膝藍裙和白色襯衫,以及那一頭垂肩的長發,無不散發著少女如花般的青春氣息。
樹后人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陣陣清風從遠方吹來,將草平面拂起一波波綠色的浪潮。
公園的中央有座假山,少女看似走得累了,便停下歇腳,將書包放到長凳上,捋了捋飄揚的長發。
一只臟兮兮的手從她背后伸了過來。
少女彎下腰,從書包里掏出一瓶水,她沒有打開喝,而是默默地盯著水瓶。
準確地說,是盯著身后那人在水瓶上的縮影。
就在那只手即將搭上她肩膀時,少女忽然一個轉身,長腿一踢,將對方狠狠地踹了出去。
“果真出現了啊,斗篷人!”
原來被少女踹飛的那人全身都包裹在一件臟兮兮的斗篷里,只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樣子像是個落魄乞丐,只不過比一般乞丐要神秘許多。
少女收回長腿,得意道:“看什么看,我穿安全褲了!你以為會便宜了你嗎?”
斗篷人默不作聲,后退兩步,轉身欲逃。
少女連忙追上去,與他纏斗起來。
霎時間,拳腳相撞,身形變幻;
觀之在前,忽焉在后;
一招一式間,盡顯武學高深玄妙。
斗篷人似乎無心戀戰,一招逼退少女后,抽身往林子里退去。
少女緊隨而至。
兩人又在林間開打,激得落葉飛漫,樹影搖曳。
斗篷人一腳踢斷了四米多高的樹,少女堪堪躲過,化掌為拳,回敬了一招,可惜也打在了樹上。
一隊人從林子外沖了進來:“在那邊!”
斗篷人察覺情況不對,突然發力,一腿橫掃將周邊的斷木踢向少女。
碎木落地,少女安然無恙,卻早已不見對方身影。
那隊人很快趕到。
有人問:“人呢?”
少女喘著氣道:“被他跑了。”
隊伍中走出來一名魁梧的男子,約莫四十來歲,寸發,國字臉,表情十分嚴肅,一看就是不茍言笑的人。
他拍了拍少女肩膀,問:“怎么樣,沒事吧?”
少女回他:“我沒事,對不起鐘隊,沒能留住他。”
男子道:“沒事就好,這人很厲害,你來之前,我們根本拿他沒辦法。”
眾人在附近搜索了一圈,沒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有人氣憤道:“早知道就在這埋伏了!”
另外一人道:“我們人多,容易暴露,人少又抓不住,而且事先誰也不知道他會在這里出現。”
男子沉聲說了句:“回去再討論吧,收隊!”
少女跟在隊伍后邊,思慮良久,最終做了決定,追上男子開口道:“鐘隊,我先不跟你們回去了,我要去找個人。”
男子問她:“是那個跟你一起下山的同伴嗎?”
少女點點頭:“對,那個斗篷人的實力很強,估計得有四階,甚至更高!憑我的能力,就算再把他引出來,也很難周旋。”
男子恍然道:“原來有四階,難怪跟他打不了照面。”
少女道:“我同伴比我厲害,有他在的話,勝算會大許多。”
男子有些意外:“比你厲害?他是四階修士?”
少女道:“不是,他和我一樣也是三階,不過他有一套神奇的劍法,全力施展足以匹敵四階。”
男子不禁好奇:“什么劍法這么厲害,方便透露嗎?”
少女笑了笑,道:“他說叫什么《暴擊劍》。”
……
……
開創了《暴擊劍》的那位鼻祖,此時正在韓建明的病房里聆聽比大學論文還長的深刻教誨。
聽完后,他的總結是:“爸,我再也不敢了!”
韓建明還不打算放過他:“那你還不老實交代,昨晚到底去哪了?”
韓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向老媽投去求助的目光。
李秀英早就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云兒都已經認錯了,你怎么還叨叨絮絮個沒完?”
韓建明張張嘴,到底還是賣了這個面子:“這次我就放過你,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韓云心里苦啊。
他也想住家里去啊,問題是他不知道自己家住哪呀!
小區里那么多戶人家,難道拿著鑰匙去一家家試不成?
之前在山上的時候,他每天省吃儉用,就是怕財政不夠斷了糧口,現在倒好,一晚上就是兩百,還不算三餐費,過不了多久就得睡大街去了。
韓建明喝了口水,又開腔了:“還有件事,你有沒有去見過張天豪?”
韓云一個機靈。
原來自家老頭這么有心機?
張天豪這個名字是昨晚在那位迎賓小姐姐口中打探到的,連陳姍姍她爸都不知道。
韓建明直接報出這個名字,就是為了探口風。
如果自己果斷回答沒有,那就表示自己是知道張天豪這個人的。
若是知道,必是經過打探,其目的不言而喻。
依韓建明的性格,十有八九是不贊同他那種做法的。
所以最好的回答就是:“張舔豪?誰啊?”
此番應對,反應之平靜,神態之自然,可謂是當代青年表演家演技巔峰之模板,饒他韓建明眼光再毒辣,也決計看不出半點破綻。
當然,最關鍵的是,韓建明不認為自己兒子有這個膽魄。
但他還是語重心長地勸勉道:“修行,其實也是修心,心不純,則身不正,就算實力再強,也是離經叛道,永遠記住,修行者也是人,別忘了做人的本分。”
韓云聽了,覺得有道理。
然后,就沒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