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美洲大草原（二）

    希哈薩帕伊，意思是黑腳蘇人的首領，在西部蘇人的語言里，希哈薩帕是黑腳蘇人的意思，而“伊”則是大首領的意思，合起來便是黑腳蘇人/西部蘇人的大首領、大酋長之意。

    現任的希哈薩帕伊是第三代擁有這個姓名的首領，今年才二十歲，擁有從后世加拿大草原三省之一的薩斯喀徹溫省的全部以及美國蒙大拿、北達科他州的一部分，領地相當廣闊，幾乎有五十萬平方公里，不過他只是蘇人三部之一，實際上是黑腳人與蘇人的混血種，否則也不會叫希哈薩帕伊。

    這片深處北美內陸的領地上，從北面的針葉林到中間的草原，以及南面的高原，密布著數量極其龐大的野牛群以及幾乎與野牛群形影不離的叉角羚群，希哈薩帕伊的下面有大約三萬戶，分布在北面的薩斯喀徹溫河流域，以及南面的密蘇里河流域。

    作為部落大首領，希哈薩帕伊還有一個外號，叫“騎牛者”，也就是說，他手下有一支將馴化的野牛（當然是從小馴化的，野牛長大后鮮有被馴化的例子）當做坐騎的部族。

    希哈薩帕伊的老巢設在密蘇里河的支流蜜河（后世牛奶河）與“蜂河”（后世蜜蜂河）匯流之處（后世蒙大拿的哈弗鎮），他將老巢設在這里，很是有著與大明朱棣將都城設在北京，“天子守國門”的意思，因為這里是蘇人、黑腳人、內茲佩爾人都能涉及到的地方。

    當然了，光是這個原因還不足以讓西部蘇人冒著危險將核心部族駐扎在這里。

    剛才說了，這里有兩條河，一條叫蜜河，一條叫蜂河，說明這附近蜂蜜很多，土人苦寒，除了獵殺野牛、野羊吃肉外，對于鹽、糖的需求更是巨大無比，而這里的野生蜂蜜產量位居后世美國西北草原各州之冠。

    就像猶他人就算拼掉最后一人（在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遇到大夏人這種變態另說）是不會將大鹽湖讓出去的一樣，西部蘇人絕對是不會將蜜河與蜂河讓出去的。

    況且，這時的土人雖然依舊很原始，尚處于石器氏族時代，不過都各有自保之道，比如平頭族的水土讓他們能有四十歲以上的壽命，而西部蘇人由于長期服用蜂蜜，相比周邊其他草原部族這身體、壽命也好一些。

    加上獨自擁有廣達五十萬平方公里的領地，牛羊不缺，丁口不缺，于是，西部蘇人在蘇人三部中最為強大，最為剽悍。

    不過前不久塔坦卡率領西內茲佩爾人殺入東部大草原吞并東內茲佩爾人，并將領土范圍擴展到靠近蜂河之地讓希哈薩帕伊非常不爽。

    處于原始狀態的部落自然沒有退避三舍的說法，他當即組織了三千青壯南下去攻打塔坦卡，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塔坦卡手下有拿著比黑曜石還厲害的鐵質長矛的一千青壯。

    那一仗，塔坦卡以三百弓手突前射擊，以七百有著鐵矛頭的長矛手突擊，大破希哈薩帕伊，當場斬殺千余西部蘇人青壯。

    不過塔坦卡在得勝后也不敢追趕，他剛剛吞并東內茲佩爾人不久，內部還不穩定呢，作為當地土人，他自然知曉蘇人強大，希哈薩帕伊帶領的不過是本部位于蜂河、蜜河流域的青壯，若是將境內全部隸屬于自己的蘇人匯聚起來，自己就算有一千有著鐵器的勇士也不是對手。

    于是，他趕緊北上聯絡黑腳人，結果黑腳人的首領一聽就同意了，雙方約定在塔坦卡打敗希哈薩帕伊的基礎上一鼓作氣將其逐出兩河流域（蜜河、蜂河），由黑腳人、內茲佩爾人取而代之，自然是由黑腳人占據蜜河，南邊的內茲佩爾人占據蜂河。

    實際上，塔坦卡心里是最熱切的，得知此處大量出產蜂蜜后，他心里便有了一個想法。

    到了眼下這個時候，大夏人對于皮子的需求就不像以前那樣熱切了，雖然還在繼續收購，不過價錢卻比以前差了許多，他塔坦卡急需尋找另外的物品來取代牛皮，以換取更多的兵器。

    打敗大夏人？

    塔坦卡知曉自己這一代已經沒了機會，用更多的物品向大夏人換取鐵器，就像以前尼堪說的那樣，征服更多的部落，搜羅更多的人口，以后就算不得不與大夏人為敵，也能用人海優勢將其湮沒。

    于是，他與黑腳人約好了，在一個月以后在蜂河匯合，襲擊西部蘇人。

    在尼堪抵達黑腳人老巢時，他們出發已經二十日了，不過黑腳人族里的勇士一個也沒有返回，老頭正是黑腳人大首領的叔叔，心中不安，一看尼堪他們竟然擁有如此多的神獸，趕緊央求起來。

    尼堪卻在想著，“黑腳人、內茲佩爾人與蘇人打仗，又關我何事？”

    饒是如此，他在心里也做著推演。

    “內茲佩爾人有一千有著鐵兵器的青壯，黑腳人長期與許都貿易，手里頭應該也有不少鐵制兵器，按照許都的做法，彼等最多有一兩百，不過那西部蘇人手里頭可是連一件都沒有的，不過都是冷兵器，鐵器雖然厲害，與黑曜石相比，還沒有處于碾壓狀態，除非雙方人數相等”

    “希哈薩帕伊敗退之后已經過去四個月了，這四個月，他也不會干等著，肯定會大量召集部族青壯以圖再戰”

    “內茲佩爾人最多出動三千青壯，而黑腳人能出動五千青壯，西部蘇人恐怕能出動上萬的青壯，雙方大戰起來這勝負恐怕很難說，自己這一千騎的加入，肯定會大敗任何一方”

    “問題是，自己幫助哪一方更為有利？”

    “若是繼續協助內茲佩爾人，自然能大敗蘇人，不過若是讓塔坦卡獨霸蜂河、蜜河流域，他完全有能力再敗黑腳人，一統后世的蒙大拿以及加拿大艾伯塔省，恐怕連許都也站不住腳”

    “不過，讓他們大戰一場，自己再出現從中調和，然后將蜂河、蜜河一分為三，既能讓西部蘇人不至于損失太多的土地，又能讓內茲佩爾人、黑腳人占得便宜，還在三族之中埋下深仇大恨，這倒是一個好的法子”

    “何況，許都既然參加了這場戰役，他肯定有一些利益在里面，他想取得什么利益呢？這倒是讓人浮想聯翩”

    ……

    尼堪東去了。

    五日后，他發現了三三兩兩的潰兵——自然是內茲佩爾的潰兵，尼堪心理一凜，“內茲佩爾人居然敗了？”

    又過了一日，又碰到不少內茲佩爾以及黑腳人的潰兵，不過并沒有碰到許都。

    第七日，尼堪抵達蜂河流域，這才知曉一件事。

    許都贏了！

    尼堪碰到了塔坦卡，他在先前的戰斗中受傷了，不過見到尼堪后，他還是將戰斗的經過講了出來。

    “一開始，希哈薩帕伊點燃了他們馴養野牛的尾巴，他自己還騎在一頭野牛上驅趕著牛群沖向我們”

    “陛下，他點燃了大約三百頭成年公牛的尾巴，并帶著不到百人能騎牛的勇士跟在后面，當時，我內茲佩爾人與黑腳人擠在一起，他們有五千人，我這里有三千人，八千人的一個緊密陣型，對方的希哈薩帕伊最多只有五千人”

    “不過當火牛沖過來后，雖然我等都是捕牛族，碰到這些發瘋的火牛也沒法子，都四散逃走，希哈薩帕伊非常狡猾，他讓他手下舉著黑曜石長矛以及簡陋弓箭的青壯跟在火牛群的后面，對著我們就是一陣亂殺，最后……聯軍大敗”

    “我也跑了，本來勇士們都是士氣高昂的，一旦潰跑，便一發不可收拾，最后我部族里的青壯損失了大約千人，黑腳人更多，估計有兩千人，損失如此之大，我們肯定不能再戰了，雖然此時火牛尾巴上的火早就滅了也無濟于事”

    “幸虧希哈薩帕伊沒有騎兵，否則我等還會敗得更慘”

    “我垂頭喪氣地領著部屬準備返回密蘇里河，此時有兩個騎兵追了上來，此時，我才知曉許都打敗了希哈薩帕伊！”

    “哦？”

    “我回到蜂河后，見到了同樣返回來的黑腳人大首領，聽他一講，才知曉了來龍去脈”

    “當我等大敗后不久，第二日的上午，希哈薩帕伊還在后面緊追不舍，興許是他覺得我內茲佩爾部更加危險，故此全部南下追趕我們，路過許都埋伏的那座小山時，許都帶著騎兵出現了，蘇人從未見過馬匹，自然對騎兵驚慌失措，結果他這幾千人竟然被許都五十騎大敗，最后連家眷也顧不上了，放棄了蜂河、蜜河回到密蘇里下游去了”

    “許都呢？”

    “去追希哈薩帕伊去了”

    “追？按說以騎兵的實力，找書苑wｗw.ｚhaoshuyｕan.cｏm 希哈薩帕伊完全跑不掉啊”

    “誰說不是呢，陛下，不過當時天色已晚，等第二日天明時，希哈薩帕伊又祭出了火牛群以及騎在野牛身上的戰術，不過這一次他失算了，許都那五十騎有人手上有長著三只眼睛的火銃，點燃火繩后能鳴響三次，當時就把火牛群嚇得調轉牛頭往回跑，結果連希哈薩帕伊也被瘋狂退回來的牛群撞倒了地上”

    “希哈薩帕伊死了？”

    “沒死，不過受了重傷”

    “許都殺了他？”

    “沒有”

    “哦？”

    “我也很納悶，許都不僅放了他，還與他結拜成兄弟，眼下他還在密蘇里河下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