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襄樂縣的道路并不好,雖能走獨輪車,但需起大早趕路,否則的話,加上販賣貨品消耗的時間,當日就無法回返。
加上這場秋雨使道路泥濘,活魚販賣行動只能往后推遲。
張涯再次出釣。
一場秋雨一場寒,一陣秋風一層涼。
水溫降低了很多,魚兒感到不適,開口率急劇降低。
中午時分,雨停了,魚口也停。
他只能打道回府。
烤干衣服,午餐之后,鐘三牛、徐五聯袂而來。他們身后還跟著位四十多歲的漢子,粗手大腳的很雄壯,一看就是干力氣活的。
這便是建造房屋的匠頭,按照后世的稱呼,其類似于包工頭。
見是位小少年要建房,匠頭頓時皺起眉頭。
張涯不以為意,神色很坦然,笑著打招呼:“三叔、五哥!你們來了,這位老哥怎么稱呼……來!請進,看茶!”
“小郎君!這是石甲村的陳阿材、陳四哥。”
鐘三牛趕緊介紹道,“咱們這一片打窯、起屋的好手。陳四哥,這是老神仙的弟子,張小郎君……”
“啥?老神仙弟子……”陳阿材頓時一呆,趕緊陪笑道,“石甲陳四,見過小郎君,還請吩咐。”
“陳四哥!莫急,坐下說話。”
鐘、徐二人幫忙,給陳阿材上茶。
張涯開口問道:“陳四哥!你先給我說道說道……若是起磚瓦房,需費多少?換做夯土茅草屋,又需多少?”
“小郎君!這個要看起幾間、多大跨。”
“喔!先按五間計算,平常房屋尺寸多少?”
“平常房屋,跨一丈、深丈八。起磚瓦房五間,需工料錢四十五千上下;若建夯土茅草屋,工料錢九千五百上下……”
數值一目了然,張涯還建不起磚瓦房,除非賣掉‘摩托’換錢。
“磚瓦房為何這么貴?”
“小郎君!磚瓦需成模、過火燒制,耗費甚多,每塊需用兩錢多。這還是起窯自燒的價,若是外購耗費更高……”
狗曰的落后基建!
張涯心中憤憤,卻淡然道:“好吧!陳四哥!給我先建五間夯土茅草屋,外加一間馬廄、一間灶屋。嗯!還有茅廁,都一塊起了。”
“啊!小郎君,這場面不小噢!沒有十二、三千,拿不下來啊!”
“呵呵!陳四哥!無礙的,我還拿得出這些錢……需多少時日建造?又需要做些什么準備?”張涯淡然笑道。
他還需購置冬衣,資金上是有些緊迫,但自建房不用一次性付清,山林獵獲還有分成,漁獲也能陸續販運,一切來得及。
“成!小郎君!俺應下了。”
陳阿材面色一喜,起身說道,“若是木料齊備,起屋很快,雪落之前,俺保就能成,請小郎君選定起屋的位置。”
“好啊!陳四哥,這邊來。三叔、五哥,你們也一塊來看看!”
張涯領著鐘、徐、陳三人,前往道觀西邊的平坦塬地。
塬地的形狀并不規則,分為一南一北兩大塊,腰部被一座小土嶺截開。
道觀這里有水源、小水塘,是他起家的根基。考慮身份問題,他心中猶豫很久,決定冒點風險,遠離了道觀。
塬地距離道觀、水井,足足有兩千五百米。
走到小土嶺下,用木棍圈畫出房址,張涯他回頭笑道:“陳四哥!房子就建這兒,你看怎么樣?”
“小郎君!這地方不錯,土質也極好,版筑起屋很結實……”抓起一把黃土,陳阿材看了看,笑著說道。
突然,鐘三牛說道:“小郎君!這地方有主!前些日子,主家還來打草。”
“是啊,是啊!我也想起來了,這戶人家老來打草。”徐五亦說道。
張涯頓時想跳腳。
臥去!什么情況?
他急忙問道:“三叔、五哥!你們說什么?這里不都是荒地嗎?”
“小郎君!這片不是荒地,是喚做郭季梁的人家所有。他們一年來兩次,在這里打苜蓿草,運回去喂羊。”
打苜蓿草?這里竟然混種了苜蓿,這玩意養地啊……
張涯微微一怔。
“三叔!勞煩你去問問里正,確定一下土地權屬,我們再做打算。”
沉思片刻,他淡定道,“陳四哥!暫且對不住了,但這房子必建,你給說說需要多少材料,我們也好準備……”
“小郎君!這沒啥。”陳阿材笑道。
……
“好!謝了。”
核算需用材料后,張涯送走了陳阿材。
之后,他返身問道:“三叔、五哥!村中老叔、老哥那里,情況怎么樣?”
“小郎君!都說成了,他們極樂意……”
鐘三牛喝著茶水,開始解釋道,“每日巡山之后,若是逮住了野豬,除了力哥兒和徐五哥,其他人都能來幫忙。”
“呵呵!小郎君!若是沒有野豬,俺帶頭來!”徐五亦笑道。
張涯笑道:“謝了。”
鐘、徐二人紛紛拱手。
“小郎君!你請發話……”
“對對!小郎君,你來安排,要俺們怎么做。”
張涯點頭笑道:“好吧!五哥,你們巡山之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順便砍些木料,也好省點錢。三叔,你去里正那里跑一趟……”
“成!小郎君。”
“哈哈,莫問題!”
……
讓鐘三牛去找里正嚴興業,為了打聽清楚整個事情的來由,張涯還配送了禮物,二斤美酒、一斤茶葉。
禮多人不怪,希望有個好結果。
翌日,徐五他們去巡山,張涯和往常一樣,懷抱‘黑槍’、騎乘‘摩托’,去小野塘釣魚。
秋雨之后的升溫,是為數不多的窗口,魚兒都在積極進食。這些生靈為了越過寒冷冬季,必須儲備有足夠能量。
這是極好的釣魚天。
他需要定做新衣、添置冬衣、購買廚房用具,建造夯土茅草屋、添置家具、開荒置地……就算有山林收獲有分成,短時間中也會捉襟見肘。
錢到用時方恨少!
他必須抓緊時間。
取魚拋竿之中,張涯有些哀嘆。
他覺得自己如同跌入泥潭中,剛抓住了一根藤條……只要咬咬牙、努努力,就能踏泥而出,神清氣爽。
狗曰的臨門一腳。
傍晚回返道觀,依舊分揀漁獲。
鯉魚不足五百克,全當魚苗放入小池塘中;超過一千五百克,充當繁育親魚亦放入小池塘,雄性鯉魚還能放寬三百克。
其它規格的都扔到大水缸中,積攢之后販賣出去。
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標準。
身體受創嚴重的,不管多重都要發賣;活力十足的雄鯉魚,他又看著順眼的,就算一千克左右,也能充當繁育親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