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老媽早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飯。
徐笙穿好了校服，匆匆吃完了早飯，便騎車趕到學校。
原本安排的時間是八點鐘，不過徐笙還是先在操場上跑了半個多小時熱身，自從體力這項不算弱點之后，徐笙很喜歡早上跟著體育生練練器械。
七點四十，徐笙沖完澡，便拎著三天的行李來到教導處。
還沒進門，就看見昨天最后敢直呼梁主任大名的中年男子正在走廊抽煙，他身旁依然站著三班的那個男生，兩個眼睛紅腫得厲害，像是哭了好幾天的模樣。
很快，王老師和吳老師一起現身了，倆人似乎穿著情侶運動裝，臉上的神情頗為高興，徐笙暗覺好笑，估計這倆老師把這次行程當蜜月旅行了。
“徐笙！你來得挺早呀！”
王老師遠遠打了個招呼，徐笙立刻彎腰喊了聲老師好。還想再說話時，走廊里那個中年男子猛地沖了出來，朝著王老師就嚷了起來！
“梁友呢！他答應我，說給我兒子一個名額，讓他也去參加這次省里考試！”
王老師雙手一壓，朗聲道：“梁主任今天休息，這次學校只有三個名額，已經確定了人選，您還是不要再糾纏了。”
“我糾纏？我跟教育局長是親戚！你們梁主任昨天晚上答應的事兒，轉天就想反悔？你等著，我打個電話給他！”
徐笙見場面越發凌亂，拎著行李便找了個臺階坐下，很快，校門口又跑過來一男一女，男的徐笙看著面熟，應該也是體測時見過面，而女的自己可是很熟悉了。
“班長！”
徐笙熱情地招了招手，跑來的女生正是班長李慧慧，見徐笙一打招呼，立刻低著頭，小跑過來。
“喲！沒想到有大班長陪我三天啊，挺驚喜的。”
徐笙嘿嘿一笑，李慧慧神色有些嬌羞，雖然知道徐笙只是調笑，但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憋了半天，李慧慧從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遞了出來。
“給，路上補充體力。”
徐笙笑著接過巧克力，剛要掰下一塊吃掉，王老師就領著那個中年男子和三班的男生走了過來。
中年男子的臉上寫滿了高傲之色，王老師則滿臉歉意地看向徐笙三個人。
猶豫了半天，王老師開口說道：“學校體測成績出了點差錯，你們三個中，有一個人成績不達標，不能去參加省里考試。”
說罷，王老師的目光掃過了徐笙和另一個男生，最終落在了李慧慧身上。
“你是高三九班的李慧慧吧，恐怕這次你去不了省里了。你的位置，會由三班的趙斌頂上，你先回去吧。”
王老師臉色很難堪，不過還是轉身拉了下他身后那個唯唯諾諾的三班男生，示意他走到徐笙旁邊。
李慧慧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后，只是微微咬了下嘴唇，神情落寞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點頭稱是，然后看了眼徐笙，低聲說道：“加油呀！”
就在李慧慧剛要轉身走掉的時候，忽然一只手掌搭在了她的肩頭，生生拉住了她，回頭看，徐笙正嚼著一小塊巧克力微笑。
“別走呀，你帶了幾塊巧克力，再給我一塊！”
李慧慧有些發怔，緊接著徐笙轉頭看向同樣發怔的王老師，朗聲說道：“要是教育局的親戚能隨意剝奪別人參加考試的名額，那我也不想去考試了。”
徐笙掏出推薦信，啪地甩給了那個中年男子，笑道：“大叔，我這也不去了，騰了倆名額出來，你看看，你還有沒有別的兒子閨女，或者街坊鄰居需要用上名額的，直接拿去吧。”
王老師猛地竄了上來，一把抓住徐笙的手腕，冷聲道：“徐笙，你別沖動，這提前招生的資格非常難得，你別為了意氣壞了自己的終生！”
徐笙輕輕甩了甩手，依舊笑道：“哪有壞了終生那么嚴重，要是真的缺名額，跟我一說就行，我不需要提前招生，全國哪所大學我都能考得上！”
話音一落，在場的幾個人全都不說話了，過了半分鐘，王老師嘆了口氣，掏出電話，跟領導匯報了情況。
中年男子狠狠地盯著徐笙，而徐笙則又掰了一塊巧克力，伸手遞給了一臉驚慌的李慧慧。
“干嘛這么看著我？”
徐笙一探身子，將巧克力硬懟到李慧慧的手中。
而李慧慧的神情頗為激動，顯然此刻她的情緒挺復雜的。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體測成績這么好，你肯定能過重點大學。其實我本來對我的體測成績就沒什么信心，去不了也不算什么。”
“能不能通過提前考試是一碼事，明明有資格被人搶了是另一碼事，要是學校都這么黑，我干嘛還要給學校爭氣？”
徐笙眼看著李慧慧的頭上飄過+3的數值，這是自己現在見過最高的個人崇拜值了。
王老師很快就掛斷了電話，一臉興奮地朝著中年男子說道：“不好意思啊先生，剛才我們校長來電話了，他說梁主任給您的這個名額不好使，校長欽定了這位李慧慧同學參加省里考試。”
“不可能！梁主任剛剛才說的，學校名額都是由他定的！”
“是梁主任定的不假，不過校長還是要考慮學校的綜合方面，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om 比如學校的聲譽，學校的教學質量檢驗。。。我就簡單說了吧，這位徐笙同學就代表了我們二中的教學質量，他如果不去考試，學校的損失難以估計。所以，校長剛才說了，就算是教育局長親臨，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他！憑什么就是教學質量！我兒子怎么也是六大項230，絕對不會丟學校的面子！”
“那沒辦法，您兒子最多是不丟學校面子，可他，能給學校掙面子。”
王老師話還沒說完，一直站在旁邊低著頭的趙斌伸手拉了拉中年男子的衣服，然后趴到男子耳邊說了句話。
中年男子的臉色立刻大變，非常震驚地看了眼嚼巧克力嚼到嘴角都是黑色的徐笙，然后轉身便拉著三班的趙斌走了，隱約間聽到了340這個數。
見兩人已經走遠，王老師抬手看了下表，長嘆一聲，轉身就推了徐笙胸口一把。
“這給你能的！逼得我把校長都抬出來騙人，不過等到了松北市，別再給我演天才桀驁的戲碼，認真考試，聽見了沒？”
徐笙揉著胸口，眨了眨眼，忽然笑道：“王老師，您剛才沒給校長打電話啊？”
“廢話！就這么點破事兒，我還能叨擾校長？什么學生家長沒見過，你要是不跳出來喊不去了，我還準備另起一計，裝作上邊有人查成績，掉包替換要退學，逼得他放棄名額。”
“走吧！吳老師馬上跟車過來了。”
王老師把運動衫的拉鏈一拉到頂，早上八點的寒風中，還有些英姿勃發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