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傳說中的禁閉室?
站在禁閉室里,張玄海深吸了一口氣。唉呀媽呀,這是什么味道啊!
張玄海拖拉著鞋,坐到床邊。軍銜、領花在進禁閉室前就被要求摘下了,這個張玄海理解,自己是來受罰的,把軍銜、領花帶進了,有辱他們的榮光。但是張玄海沒想到,自己的鞋帶也會被要求取下來,說是怕想不開,不就是關七天嘛至于么。
禁閉室沒有窗,全靠屋頂那盞黃色的白熾燈照明。借著微弱的燈光,張玄海環顧了一下這個自己將要棲身七天的地方。
禁閉室的左邊是張床,與普通的行軍床不同,這床又窄又短,床上只有床板,沒有被褥。張玄海一米七二的身高躺在這床上根本就伸不直腿。她只能屈身側臥,還要時刻提醒自己小心翻身,否則一不留心就會與水泥地親密接觸。
床頭是張小桌,桌上有一沓信紙、一只黑色的中性筆。此外就剩門口那個黑色塑料桶了。
“報告!”
“什么事!”鐵柵欄后面站出一個士官問道。
“怎么只有桌子沒有椅子?”
“哪兒那么多事兒,有什么用什么!”
“報告!”
“又什么事!”鐵柵欄后面的士官探出頭來。
“上廁所怎么辦?”張玄海沒找到衛生間。“我要上廁所!”
“門口不是有黑桶嗎,自己解決!”
“這黑桶是馬桶啊!”張玄海恍然大悟。
“你以為呢!”
“報告,這個馬桶我不能用!”
“都是這么用的,你怎么不能。”
“至少尊重一下女軍人的尊嚴吧。”作為工程團第一個進禁閉室的女同志,張玄海使勁一拍鐵柵欄,氣憤的抗議道。
是呀,那馬桶配著鐵柵欄,女兵用起來確實不合適。“你等著,我去請示!”士官沒了主意,說了一句跑了出去。
“媽的該死的請示,幸虧老娘機智,提前問了一下,要么豈不是活人讓尿給憋死!”張玄海心道:“看來還是軍里的禁閉室條件好,咋地人家還有衛生間呢。”
張玄海不知道,集團軍關她的地方那不是禁閉室而是拘留室。拘留的人說白了都是沒有定罪的。也就是說,在你沒定罪前,你不會受到處罰,所以凡是人正常需要的設施拘留室里都有。
但是禁閉室不一樣,這里是懲罰你的地方,怎么會讓你覺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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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保衛干事的匯報,團長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
集團軍的處理意見下發后,本以為把人扔出去了,沒想到又給他踢回來。“這樣都沒把她弄走,看來這丫頭是要扎根長在這里了。”韓學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報告!”
“什么事!”
“張干事說禁閉室的馬桶她不能用!”士官紅著臉說道,“我們也覺得不方便!”
這個“們”指的是保衛科長,張玄海這事兒,他第一時間報告給了保衛科長。科長苦著臉憋了老半天把他推到了團長這里來。
士官此時心里也很郁悶,一年自己都不一定能跟團長說上一句話,好不容易有機會,居然說的是這事兒。
“這個女娃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韓學榮使勁的撓了撓頭,“你們死人啊,不會帶著她去廁所啊!這點兒屁事也來煩我!”
“能帶著去廁所,那還是關禁閉嗎?”但這話士官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團長那張臉拉的比驢臉還長,他可不想找不自在。
既然用不上馬桶,那它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看著士官把黑馬桶拿走,張玄海頓時覺得禁閉室里的空氣清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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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謝謝你!”中午吃飯的時候,張玄海看見了張山海。
關禁閉的人也是要管飯的。工程團的規矩,誰的人,誰管飯。張玄海現在在維修隊,所以這飯自然是維修隊來送。
“我這么做,跟你沒關系!”張玄海用筷子扒拉著盤子里的肉。
“話雖這么說,可看你在這兒受罪,我心里過不去啊。”其實張山海心里還有一句話沒敢說,那就是“你家那親戚的力度不行啊。”
處理結果下來后,確實沒有最糟糕的開除軍籍。但是連降三級這個結果也不能說是好的啊。
準確的說,這個處理結果不輕。依據部隊紀律條令,打架斗毆或者參加聚眾鬧事,會依據情節輕重給予相應處分。情節較輕的,給予警告、嚴重警告處分;情節較重的,給予記過、記大過處分;情節嚴重的,才給予降職、降銜、撤職處分;情節惡劣的會被開除軍籍。
但各單位執行起來,還是要看受害人的意思。對方既然是要整他們,自然是奔著最惡劣去的。
當初那個將軍找到他的時候,張山海以為張玄海會沒事,畢竟自己這邊沾著理呢,而且對方擺明了是整人,所以他覺得最壞也就是個警告處分。怎么也想不到是降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