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望著人流如織的店鋪，陳昊腦中不由自主浮現的，正是這個詞匯。
與安妮的決斗，固然掏空了陳昊辛苦半月攢下的大半家底，導致某人一夜回到解放前；可這場公開場合下的比試，亦讓所有人看清了那些‘煉金藥水’的真面目。
靠著低廉價格與公會引導，陳昊確實吸引到不少顧客，但他們絕大多數都只想將不值錢的魔獸素材脫手，購買貨物只是附加行為。說到底，精明如他們，還是有些不看好這些來歷不明的玩意，盡管陳昊靠口才也做了多筆買賣，但相較來訪者們的數量只是個添頭。
劇烈的爆炸將騎士小姐變成了女野人，也將貨品叫好不叫座的尷尬場面一并吹飛。意識到這些小瓶真有顯著效果，冒險者們不用陳昊煞費苦心吹噓，都主動掏出了自己的錢袋。
交易者數量大增，應接不暇的陳昊唯有雇傭幫手。“瑪麗，再去后面拿一箱治療藥水！”對少女打了個招呼，陳昊邊將臺面上的三瓶藥水打包，邊不厭其煩對面前之人重復起他說了無數遍的話。“對不起，火焰爆炸藥水我不賣了。”
神情充滿了失望，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撓了撓頭，猶自不死心問道：“大人，如果您覺得不劃算，我愿意再加價…”
“這不是錢的問題，那東西當時差點把我都炸死，它太危險了。”盡管‘加價’二字讓自己心頭發癢，但摸了摸口袋，憶及叮囑的陳昊依舊咬緊牙關，用早就商量好的托辭應對。接過瑪麗抱來的木箱放在地上，打開箱蓋取出三瓶治療藥水，陳昊臉上掛著營業性笑容將其遞了過去。“收下吧，祝你好運~”
視線略過門邊的身影，青年幾番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低頭行了個禮。“也罷…再見了，大師。”
“有空再來啊~”送別了又一位陌生人，陳昊抓緊時間把賬記下，注意到面前之人臉上的糾結，他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你也想買火焰爆炸藥水？”
點頭接著搖頭，這位被系統標注為‘米勒’的冒險者把幾枚銀幣放在桌上，砸吧著嘴搓了搓手。“大人，是不是有人…讓你別賣的？”
既沒肯定亦未否定，陳昊聞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隨即朝墻上的價位表指了指。“要什么自己挑，選好了告訴我。治療藥水存量不多，每人限購三瓶；新款的風行藥水沒測試過，出了事后果自負——”
顯然早就有了打算，男子不等陳昊說完就給出答復。“兩瓶風行，三瓶治療，還一瓶凈化。”接過少年遞來的布袋，男子數了數確認無誤，冷不丁壓低嗓音道：“大人，那些老爺們開出什么價啊？”
“能讓你永遠閉嘴的價，別問了！”面對不知別有用心亦或單純八卦的試探，陳昊沒好氣翻了個白眼，直接沖他身后招起手。“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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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只忙碌的蜜蜂，陳昊不斷重復詢問、交貨、收錢、記賬的步驟，間或還要吩咐瑪麗去招待客人，并讓系統將顧客不經意的發言記錄下來，以便日后整理查看，同時還得提防各種試探與小動作---冒險者們可不全是遵紀守法的良民，順手牽羊以次充好者可并非沒有。不幸中的萬幸，是‘騎士’小姐一大早就不請自來，雙臂環抱靠在門邊注視著店內的一舉一動。有她在場，冒險者們縱然對陳昊單方面取消某款熱銷產品的行為有不滿，也只停留在口頭抱怨階段，沒到動手動腳的地步。
當然，也不排除是外頭虎視眈眈的衛兵，以及陳昊昨天的表現，讓他們知難而退。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早就精疲力竭的少年毫無風度撲倒在柜臺上，活像頭剛從海里游上岸的狗。“啊！累死了~~”
“大，大人，這是剛泡的紅茶。如，如果不嫌棄的話...”猶如做錯事的孩子，少女小心翼翼湊上前，將杯子放在陳昊面前，其中散發出的香氣很快讓后者雙眼發亮。“太棒了，我正需要這個呢！”仰起頭來了個一口悶，他意猶未盡地抹了抹嘴角，把視線投向依舊靠在門邊的嬌小身影。“你要喝嗎？”
沉默著搖了搖頭，安妮的目光在陳昊身上停留半晌，收起武器一言不發轉過身。目送對方消失在門外，有些尷尬的陳昊聳聳肩，取出一枚銀幣不由分說塞進少女手中。“吶，拿去。”
“謝，謝謝大人。”整張臉紅得仿佛西紅柿，行了禮的瑪麗滿懷期待抬起頭，卻發現對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正自顧自整理著貨架。眼神中有著些許幽怨，她支支吾吾了幾句，亦很快以‘爸爸叫我回去幫忙’為由離開了。
“你這是在傷害一位無辜少女的真心。”“始亂終棄才是傷害，我壓根沒喜歡過她。”反駁著系統的指責，清點完貨品的陳昊將賬簿與錢盒放進物品欄，以便回去跟羅德交差。做好這一切的他剛轉過身，左腳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手忙腳亂抓住椅背，找書苑 wwｗ．zhａoshuyuan.ｃom 陳昊總算沒摔個狗吃屎。“艸，誰亂丟...好吧，是我自己。”罵罵咧咧低下頭，看清‘兇手’真面目的他有些蛋疼地彎下腰，將其舉起丟在臺面上。
那是一個臟兮兮的大布袋。即使袋口已經被扎緊，依舊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系統，那家伙叫啥來著？”“約瑟，不過數據顯示，他有百分之六十三的可能性是在撒謊。”正設法解開繩子，陳昊聞言無所謂地冷哼一聲。只要里面的東西不是贓物或假貨，他才不在乎來販賣的冒險者經歷了什么。
已經習慣了那股味道，陳昊若無其事將東西掏出，一一交由系統驗證。“偵測到含微量魔素物品，...或將其轉化為20點經驗值。”“偵測到含微量魔素物品，...或將其轉化為20點經驗值。”感受著腦海中不含任何情感的女聲機械重復著檢測結果，他沒來由想起一件事。“對了，這么做你不會厭倦嗎？”
“偵測到...習慣了，反正我也沒事做，這里又沒蛋糕吃。”言語間暴露了吃貨兼甜食愛好者的本質，系統的匯報突然頓了一下。“偵測到含大量魔素物品，可將其分解為3單位風屬性魔素，或將其轉化為3000點經驗值。”
幾乎媲美自然魔素結晶的數據，瞬間讓陳昊睡意全無。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少年猛地低下頭，卻見指尖正捏著一尊二指粗細、半指長的石頭雕像。將其與雙眼平行，陳昊端詳了好一會，發現它刻畫的是一位雙手高舉過頂、身穿長袍的尖耳朵女性。“這是...精靈對吧。”
